第十六章 我殺人都是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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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殺人都是自己動手

  沈長清被指著鼻子罵了一通,也不動氣,只是神情更加淡漠了:「郡主,謹言慎行,別跟個鄉野潑婦一般,墜了皇家的氣度。」

  盛華郡主被沈長清這麼一罵,頓時也懵了,沈長清何時說過這般的話,看來那女子對他來說確實重要。

  她顫抖著指著沈長清,「你」了半天也沒你個所以然來,索性又抽出鞭子,要抽沈長清。

  小侯爺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手裡捧著瓜子了,厲向晚眼看沈長清就要被打到,身一動,就要衝出去,卻被小侯爺攬住了腰,將她放回馬車:「阿晚,別急,好戲在後頭呢。」

  厲向晚不贊同地拍掉小侯爺的手:「這個郡主實在是霸道。」

  「可不是嗎?不過沈長清也不是省油的燈,你且看著吧。」說著,兩人就看到沈長清結結實實地挨了郡主一鞭子。

  郡主盛怒之下用了全力,這鞭子又是沖著人的臉打下來的。沈長清不閃也不躲,若不是郡主最後收了力道,怕是他這張臉也毀了。

  厲向晚一巴掌拍在小侯爺頭上。

  這個不靠譜的,她還以為是沈長清大發神威制服郡主,沒想到卻被人抽了臉。

  沈長清她打的,卻看不得別人打他。

  盛華郡主,欺人太甚。

  她忍不住要過去,小侯爺急忙拉住他:「阿晚,你別過去,男人呀,都不願意讓女人看到自己被打,多丟人呀。」

  當然,小侯爺除外。

  厲向晚一想也是,可是又咽不下這口氣,她憤憤不平:「皇家的人都這麼欺負人嗎?還有沒有王法?」

  小侯爺深以為然:「可不是,王法是管皇家以外人的,王公貴族,就是沒王法。」

  厲向晚還想再說,卻被小侯爺推進馬車:「你繼續呆著,要是郡主再看到你,怕又要找你麻煩。」

  沈長清眼神看了過來,厲向晚本能地將頭縮了回去。

  沈長清心裡鬆了一口氣,沒被阿晚看到就好。

  沈長清的額頭破了皮,嫣紅的血流到他清雋的容顏上,觸目驚心。只是他側對面厲向晚,正好看不到他流血的那面。

  「郡主鬧夠了嗎?鬧夠了就回去。」沈長清神色不動,只是從懷裡掏出一放帕子,一點點沾去額頭上的血。

  那方帕子上綉著點點桃花,染了血,反倒更加灼灼其華。

  盛華郡主眼尖地看到帕子上綉著一個「晚」字,她不禁一怔,想到沈長清那個青梅竹馬,確實叫厲向晚。

  該死的,那丫頭就是不該留。

  沈長清動作緩慢且優雅,看不出絲毫生氣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絲毫不客氣:「長清出身低微,學識淺薄,確是配不上郡主皇家貴胄。臣,今日便去請聖上收回賜婚的旨意,從此與郡主再無瓜葛。」

  「也請郡主,無事不要登我沈家的門。我們沈家,配不上皇家郡主。」

  短短几句,卻惹得盛華郡主怒火中燒,她揮著鞭子還想再打,卻看到沈長清毫無溫度的眼神時,再也揮不下去。

  怕是這一鞭子下去,沈長清更加討厭她了。

  盛華郡主也有點委屈,她只不過是喜歡沈長清而已,為何他就不能喜歡她一點點。

  若是他喜歡她一點點,說不定,她會改呢。

  絕不可能。

  盛華郡主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了,若是他喜歡自己一點點,怕不是尾巴就要翹到了天上。

  「好,沈長清你給我等著。還有你記住,要退婚也只能本郡主退,你還不配。」盛華郡主臨走前丟下這麼一句怒氣沖沖的話。

  她揮一揮手,帶走了小姐妹,臨走的時候看都沒看唐甜甜一眼,一個蠢貨不值得她花費心思。

  只是那個小賤人……

  她腳步一轉,直直地走到小侯爺身前,一把推開小侯爺,掀開車簾,與裡面的厲向晚看了個對眼。

  來著不善呀。

  這刁蠻的小郡主又想幹嘛?

  厲向晚不動聲色,現在她身手還沒有恢復,要是對上郡主她倒不怕,就是比較麻煩。

  但她經歷的麻煩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件。

  盛華郡主精緻的小臉都扭曲在一起了,手裡的鞭子剛想揚起來,就被小侯爺給奪了過去。

  沈長清也走了過來,攔住馬車前,冷冷地質問:「郡主,你要做什麼?」

  她狠狠地瞪了瞪小侯爺和沈長清,又趾高氣昂地抬起下巴,對厲向晚說:「小賤人能耐不小呀,竟敢搶本郡主的男人。本郡主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即便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真是霸道的小郡主。

  想必也是從小嬌養著長大的吧。

  真是欠管教。

  厲向晚制止了要為她出頭的沈長清和小侯爺,這種小事,她自己能搞定。

  她定定地看著小郡主,她不說話看人的時候,眼神清凌凌的,竟讓盛華郡主有種被沈長清盯著的錯覺。

  「總之,你離他遠一些。本郡主手裡的人命不止一條,也不介意多一條。」盛華郡主被看得發毛,但又不能露怯,只色厲內荏地丟下重話,「在這京城,最值錢的是人命,最不值錢的也是人命。你可得好好想想。」

  盛華郡主說完就扶著丫環的手,在一眾貴女的簇擁下向自己的馬車走去。她自覺掰回了一局,腳步都是輕快的。

  厲向晚卻笑了,眼神卻是極冷的,看得小侯爺心頭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阿晚,你,你要幹什麼?」

  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態度,讓她很是不舒服。

  也許在這些貴人的眼中,她,沈長清,還有村裡的那些人,都是螻蟻吧,隨便來個人說要嫁就嫁,說要娶就娶,說殺也就殺了。

  厲向晚沒理小侯爺,反而將盛華郡主喊住,語氣極為溫和,說出的話卻不那麼溫和了:「郡主手裡的人命是自己親手殺的嗎?」

  盛華郡主冷笑,果然是鄉下的土包子,像她這般的出身,殺人怎麼可能是自己動手:「自然不是,只要本郡主一個眼神,多的是人替本郡主動手。」

  厲向晚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聲音也溫柔得刻骨,狐狸般的美眸帶著嗜人的壓迫,就好像一把染血的劍:「好讓郡主知道,我殺人卻是從來都是自己動手。想殺我的,都在底下躺著呢。」

  厲向晚畢竟是真正殺過人的主,跟小郡主虛張聲勢的氣勢不同,那股子帶著血腥的殺意透骨入腑,明明是春光明媚的時節,卻讓人如同置身於數九寒冬。

  盛華郡主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是冷的,有那麼一瞬,她覺得厲向晚是真的要殺自己。

  她向來殺別人,自己可從未經歷過生死攸關之事,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別人明晃晃的殺意。

  但隨即,厲向晚收回了眼神,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一直不言不語的沈長清,也看到了他頭上的血跡。

  她眼神在沈長清的額頭停留了一會兒,輕聲問:「故人來訪,不請我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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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馬上,夫人忒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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