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先皇是個瘋子（感謝李幸娟的小心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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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清冷的眼神越過侯夫人，落在了厲向晚的身上，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詫來，豁然起起身：「這是她的女兒？」
侯夫人點點頭。
她？
是誰？
厲向晚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被侯夫人推到了前面：「你看，多像呀。」
「孩子，你過來，讓哀家看看。」太后和藹地向厲向晚招招手，渾然不似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厲向晚這才抬起頭，驚訝地發現，太后穿得並不華貴，反而是一襲青色的布衣，未施粉黛，不戴朱釵。
見她不動，太后反而親自來到她跟前，仔細地看了又看：「果然，真是像呀。王太醫跟哀家說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皇兒那次也提到了，哀家竟也沒想到。」
厲向晚一臉懵，根本聽不懂這兩人在說什麼。
反而是太后拉著她的手，叫她「朝朝」，直言她是先皇唯一的女兒，也是先皇后所生的皇家嫡女「朝露公主」。
「你出生時向晚花開得正好，但皇后卻說，向晚寓意不吉，不如叫朝朝，如新生之日，有個錦繡前程。」
「朝露」則是先皇賜的封號，寓意「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寓意更加不吉。
不過先皇這人甚是瘋癲，一向為所欲為，旁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在這個過程中，沈長清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就好像與他無關一般，甚至連眼神都沒給厲向晚一個。
厲向晚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抽出自己的手，低頭：「太後娘娘怕是認錯人了，我叫厲向晚，家住鵲山的一個小山村，父親是厲從戎，母親李家女，妹妹厲小炎。」
是的，她有家有家人。
雖然，一直不知道誰是她的親生父母，但沈長清說了，她的母親是他母親的姐姐。
他們是表親。
那說明什麼，說明太后和侯夫人真的認錯了。
「沒錯，就是你。你幼時，先皇曾將你扔到火中，幸虧先皇后搶救及時，只傷了手腕，但也落下了疤。」侯夫人篤定地說道，「而且，你長得跟皇後娘娘甚是相似。」
厲向晚忍不住摩挲自己的左手手腕，那裡確實有塊燙傷的疤，接近臂彎處，非常的醜陋。
但是，為什麼先皇要殺自己的女兒？
她問了出來。
沈長清飛快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因為他是個瘋子。」太后聲音沒有一絲的感情，「愛的時候視若珍寶，厭的時候喊打喊殺。」
「所以，先皇死得其所。」太后的聲音又輕又柔，話里卻帶著怨氣。
不管厲向晚認不認，太后和侯夫人卻都認定了她是先皇遺落在外的公主。至於為何公主流落民間，那要從十幾年說起。
「你的母親，未出閨閣前與哀家和糖糖感情甚篤。哀家嫁得早，十四歲就成為太子側妃，卻一輩子沒得夫君青睞過。先皇，愛上了其他人……」
厲向晚的母親，也就是先皇的繼后，其實是嫁過人的，與丈夫甚是恩愛。但不巧，她被先皇看上，用盡了辦法將人給弄到了宮裡，還廢了先前的皇后，將心愛的女子給扶了上去。
只是，繼后並不愛先皇。
她一心想著以前的丈夫，日日哭泣，夜夜思念，甚至到了瘋魔的地步。
先皇嫉妒欲狂，暗中將繼后的丈夫和孩子殺了，又尋了由頭，將前夫一家抄家流放，永世不得歸京。
繼後跟先皇從此決裂，皇后甚至在宮中大興巫蠱之術，日日夜夜咒先皇早死，甚至想發設法刺殺先皇。
那個時候，皇後幾乎要瘋了。
甚至連娘家也不顧了，一心要殺皇帝。
先皇震怒之下，不顧皇后意願，強行寵幸，最後生下了公主。
但因為皇后孕期情緒不穩，再一次跟先皇大吵一架后，早產了，幸而母子平安。
公主剛出生的時候，先皇很是高興，那時候也算是宮裡最好過的日子，先皇不再動不動就殺了人。
大家本以為皇後會回心轉意，誰知道，沒多久皇后又跟皇帝吵了起來，甚至傳來先皇要燒死公主的傳聞。若不是皇后拚死相護，怕是公主就要活活燒死了。
後來，先皇又對小公主多次下手。
有一次，甚至扔到了蛇窩中。也不知是公主命大，還是生命力頑強，竟好好地活到了皇後來找。
皇后當即就落下淚來，此後，精神好了很多，對先皇有了好臉色。
先皇非常高興，當時還預謀遣散後宮，送走眾皇子，整個皇宮就他們一家三口好好地過日子。
「可是，他是皇上呀，怎麼能說解散後宮就解散後宮。」太后平淡地說著驚心動魄的事，「這事，別說宮裡的妃嬪不依，就連前朝的也是極力反對。」
於是，這事就擱置了。
後來，這位公主就不見了，不知是先皇下的手，還是皇後送走的。
總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再後來，皇後於床笫間刺殺皇帝不成，自戕而死。也有人說，是先皇親手將皇后殺死的，一邊哭著吻她，一邊將鋒利的匕首刺進她的心臟。
「朕也累了，既然你不能愛朕，那就死在朕的手裡，葬在朕的懷裡，你永遠都屬於朕，任何人也不得讓我們分開。」
鮮血混著眼淚，隨著不停晃動的男人和女人奢靡而瘋狂，灑了一床，流到了地上。皇后的臉頰沾著淚水和血水，明明迎來的是死亡，她卻笑得一臉解脫。
她解脫了，先皇卻瘋了。
沒人知道皇后喪在哪裡。
就像沒人知道，為何先皇要殺死小公主一般。
從此，乾寧宮就成了宮裡的禁地。
先皇后和小公主再也不能提，誰提誰死。
先皇昏昏沉沉了大半年，自從性子愈發乖戾，行事荒誕不羈，行事更加狠厲，動不動抄家滅族，殺人滿門。
後宮不如他意了，更是毫不留情。
當時，後宮、前朝莫不怕他。
厲向晚聽得怒火中燒，拳頭捏得緊緊的，恨不得將這個先皇給碎屍萬段。光從太后的口中，她就能感受到先皇的瘋狂和乖戾。
這樣的人，還奢望別人愛他。
根本不可能。
她沒有注意到沈長清眼中燃燒的怒火，以及看向她的眼神。
那眼神帶著痛楚和不甘，最終卻都熄滅在了那雙淺色的眼睛中，如燃燒盡的死灰一般：「阿晚，你不是要找兇手嗎？為何，不問問太後娘娘，認不認識這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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