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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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向晚從懷裡掏出那把匕首，太后沒什麼反應，卻把旁邊的錦繡姑姑給嚇了一跳，慌忙擋在太後跟前，質問她：「你要幹什麼？」
厲向晚將這把匕首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含蓄地點明了這把匕首出出自皇宮，想讓太後娘娘幫忙找人看看，能不能查出這是誰的。
太后名人將這把匕首呈了上來，拿在手裡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是哀家的。」
厲向晚震驚地抬頭，與同樣震驚的沈長清交換了一個眼神。
莫非，太後娘娘是幕後的兇手？
「哀家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當初哀家將她給了皇后。」太後人老成精，早就看穿了兩人的心思，她不慌不忙地放下匕首，歸還回厲向晚。
為什麼給皇后，一是為了防身，二是，實在受不了了，用她結束一切也不錯。
當初先皇后刺殺先皇用的，反而被插進自己懷裡的，就是這把。
從此以後，那把匕首就不見了。
「早年哀家還是太子側妃時，因生下皇家的長子，被父皇賞賜了這把匕首。」
說起來也是奇怪。
旁的人家生下孩子，都是賞賜金銀珠寶，反而是皇家偏偏賞了這麼一把匕首。但皇家向來跟別家不一般，她也就沒在意。
「後來，哀家才知道。這把匕首是震懾，也是警告。警告皇家的女人安安分分的，不要妄想。不然賞賜就變成了討命的了。」太后笑了笑，眼裡似起了彌天的大霧，「先皇當太子時，異常兇險，我與太子府一眾女眷和孩子勢弱，竟成了保命的武器。再後來，我覺得你母親更需要它。」
為什麼需要她，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太后又叫來了皇帝。皇帝看到這把匕首的時候，驚訝是裝不出來的：「這不是幼時母后給朕防身的那把嗎？不是，丟了嗎？」
厲向晚也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狀況。
屠村之事，陷入了死局。
唯二留下的證據，竟然一個個都斷了。
她感到稍許的迷茫，皇帝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屠村之事，朕已安排三皇叔和七弟起查，想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厲向晚木然地點點頭，心裡卻想著盛華郡主的話。
也不知三王爺到底查出了什麼東西，讓她有恃無恐地威脅她。
皇帝又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沈長清，嘆了口氣：「盛華被三皇叔寵壞了，向來為所欲為。探花郎莫怪，以後，朕會好好約束盛華。」
盛華郡主是皇帝的堂妹，這明擺著要袒護自家人，沈長清能說什麼，只能點頭稱「是」。
沈長清是皇帝欽點的探花，算起來也是天子門生，皇家郡主囚禁朝廷新科探花，這已經不是羞辱沈長清了，也是在打天子的臉。
但攤上這麼一個妹妹，皇帝有什麼辦法，忍著，寵著，縱著罷了。
「至於阿晚你……」皇帝想了想，「既是皇家公主，挾持郡主這事就算了。以後，莫要如此。」
一個親妹妹，一個堂妹，自然是親妹親。
皇帝將親疏算得明明白白，哪怕他這個妹妹從未相處過，便宜得不能再便宜，那也是血脈相連的。
雖然厲向晚不怕，但是能免除掉麻煩，再好不過。
不過，她覺得這些人絕對認錯了。
還有，牽扯到皇家血脈，又豈會這般輕率？
也不知，這些人打的什麼主意。
但是，她也沒什麼讓人圖的。
最後，是對於厲向晚與小侯爺的婚約，皇帝是猶豫的。
皇家公主嫁的即便不是位高權重的，但也於江山有意。
這個水雲嵐平白擔了定遠侯的侯位，卻無才無能，日日混吃等死，天天惹禍上身，一張嘴更是讓人氣死。
文指望不上，武指望不上。
這個婚約，皇帝是真不想繼續下去。
皇帝剛找回來一個便宜妹妹，有心不能便宜了水雲嵐那個紈絝，但又覺得現在悔婚太不地道。
正左右為難，侯夫人施施然掏出了一份庚帖，呈現給皇帝：「皇上，阿晚和雲嵐自小便定下了婚約，這是先皇後娘娘留下的。」
皇帝半信半疑地打開，卻看到上面寫得不是朝露公主，反而是「向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為了過世的先皇後為阿晚留下的最後的安排。皇上忍心讓一個母親的打算落空嗎？」
經侯夫人一番解釋，眾人才知，先皇后早就決定將女兒送出，連名字就娶好了。
暮暮朝朝，長長久久。
向晚，便是暮色四起時。
「如此，婚約還是照舊吧。」皇帝勉強說道，「但阿晚既然是公主，再繼續住在侯府於名聲有礙，不如，來進宮陪陪母后，在宮中待嫁。等成婚後，你與雲嵐就啟程去鵲山，查一查屠村之事吧。」
太后自然是點頭的。
侯夫人想想也是，總不能成婚那天，從侯府的這個院挪到那個院吧。
太后也點頭同意。
厲向晚挑挑眉，這些人根本沒一個問過她的意見，就這麼決定將她的去向給定了下來。
不過，若是能讓她參與到屠村之案中，說不定比自己慢慢查要有效得多。
但是……
「我不同意。」厲向晚是反對的，似然理智告訴她，應該認下，利用公主的身份，更容易行事。但，她並不是，她也不覺得自己是。
就她遇到的皇家人，不說每個都有毛病，但大多都有問題。
她一個好好身強體健，性格不說多好，但絕對不發瘋的姑娘，怎麼可能是那群瘋子的親人。
「我不同意。」沈長清卻是反對的，他一撩衣袍，跪了下去，「皇上、天後，侯夫人，你們都錯了，小晚並非公主。她是……」
沈長清看向厲向晚，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只聽他說：「小晚是臣的妹妹，侯夫人和太後娘娘，你們認錯了。」
「民女也覺得，我是長清妹妹的可能性比公主的可能性大。長清曾告訴我，我的母親是他母親的姐姐。」厲向晚同沈長清一同跪下來，「若不是血脈相連，嬸嬸也不會視我為己出，更不會阻止我嫁與長清。」
鵲山之地，以往表親成婚親上加親非常常見，但也不知從何時起，那些表親成婚的，生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
有的是面目畸形，有的痴痴獃呆，有的發育遲緩，即便看起來正常的，內里也是不如常人。
後來，此地來了一位神醫，告誡此地之人，萬不可再表親成婚，否則生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
慢慢的，表親成婚成了禁忌，也成了當地的共識。
果然，此後生出的孩子畸形的少了。
「你曾想娶她？」太后把眼神落到了沈長清身上，這是她自從沈長清進來第一次正眼看她。
看著看著，她神情有些恍惚，她來到沈長清跟前，低下頭看他：「那孩子，你又是誰？你父親又是誰？母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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