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我想成為你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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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要幫他娶我，而不是幫我一起揍他？」厲向晚不解，「你的救命恩人應該是我才對。」
這算什麼？
被她救了的兩個小崽子合夥起來算計她，合著她救了人，還得搭上人？嫁給他們，兩個？
而且水雲嵐那紈絝，那一張嘴簡直能把人給氣死，經常不幹人事。若不是一張臉，無人能出其右，想必，墳頭草都已經老高了。
雲畫理所當然地說：「因為姑娘一直沒有出現，而奴婢跟著小侯爺十幾年，心早就偏向了小侯爺。」
好吧。
這也說得通。
厲向晚嘴巴一抽，看來相見確實不如相守呀。
說起來，小侯爺會撒潑打滾抱大腿，這還是拜雲畫所賜。人家一個嬌生慣養的小侯爺，見的丫環婆子小廝那也都是規規矩矩的，一向受的教育是君子之道，雖然脾氣差點，驕縱了一些，但那時，確實沒有什麼往地上撒潑打滾抱大腿的無賴做派。
雲畫自小在村裡見識了不少地痞無賴，更有小兒撒潑，號著從東頭滾到西頭，從裡間滾到外面。
小侯爺折中了一番，就在人跟前打滾，也算是保持了貴門風範。
不想，那成效是相當的好。
當即，就繼續發揚光大，從老家滾到了京城，從侯府滾到了皇宮，滾出一個紈絝無賴的好名聲。
當然，這是不能說的。
雲畫聰明地將這一切悶在了自己肚子里，別人若問「小侯爺為何會這般紈絝到獨樹一幟」，那就答案就是：小侯爺天賦異稟，無師自通。
「所以，小侯爺才一直想要娶我？」厲向晚自覺明白了小侯爺對她的執念了，不禁有些頭疼。
若是一時的迷戀，到時她查到真兇，抽身就走，時間一久自然就忘了。
可是，這是十幾年的念想，已經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了，若到時候她真的走了，水雲嵐怎麼辦？
「若是以後我走了，小侯爺怎麼辦？」她問雲畫。
「到時候我再陪著小侯爺找就行了，天涯海角，四海八荒。一年找不到，兩年，兩年找不到，那就一輩子。」雲畫無所謂地笑笑，「反正這一輩子長得很，有個人記掛，那還挺好的。」
雲畫的語氣太過平淡，似乎就跟說今夜真黑一般，厲向晚卻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他們兩個還真有可能這般做。
想一想，厲向晚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慌忙把人縮了回來，離雲畫遠遠的。
太慎人了。
「晚姐姐還真是可愛，放心，雲畫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對晚姐姐那是敬仰，是欽佩。」雲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直以來，我都想成為你這般的人。」
「我是真的將你當成我的姐姐，姐姐走之前將我交給你，你就是我的姐姐。」雲畫抬頭望天，眼中有晶瑩閃過，「姐姐走的那天，也是這麼黑的夜，想必她非常害怕吧。」
一想到姐姐的遭遇，雲畫心裡就忍不住地恨。
恨得刻骨銘心，連帶著父母都成了仇人。
若不是不能，她真想將賣了她們的爹娘也給宰了。
只是，終究下不去手。
厲向晚的心畢竟是軟的，她心中不忍，就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雲畫的圓臉，輕輕拍她的後背，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放心，那些人會遭到報應的。」
她的眼裡燃燒著熊熊的怒火，這些拐子，這些畜生，早晚有一天，她要將他們一個個揪出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欺負弱小，傷害婦孺孩童，是最不可饒恕的。
厲向晚平生最恨欺負弱小。
別看她經常打小侯爺，那是估摸著小侯爺身強體壯，打幾下也打不死。若小侯爺真是病秧子，嬌身子，怕她也打不下去。
欺負弱小那算什麼。
要欺負人，就要找厲害的人欺負，這樣才有成績感。
「告訴我，還有什麼人，我宰了他們。」果然，厲向晚下一刻就放了狠話。
雲畫乖乖地將名單給了厲向晚，這是從幾個活口嘴裡問出來的一些線索，雖然不多，但大體地方是知道的。
「小侯爺原打算追過去的，但奈何有傷，婚期將近，就先派遣侍衛過去探探路，交給管家全權處理。」雲畫道，「不過，小侯爺也說了，查屠村案的真兇也非常要緊，他想大婚後就去鵲山再看一看。」
厲向晚摩挲著那張紙，看了起來。
王大叔挑著燈籠，離得更近了一些，好方便她看。
厲向晚嚇了一跳，差點將名單給落到地上。
這王大叔一聲不吭的，存在感甚低，她與雲畫在這裡說了半天的話，竟然將他給忘記了。
王大叔彎腰一撈，就將名單託了上來，遞給厲向晚：「姑娘莫慌，好好看，我不說話便是。」
「竟是這裡，怪不得。」厲向晚借著燈籠的光粗粗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許州」「封縣」「沛縣」，剩下的就是一些人名。
許州這地方，她也是聽說過的，當年義父和沈叔叔曾不知一次罵過許州當地官府，甚至偷偷去過幾次，好像要救什麼人。
也就是那一次，沈叔叔一去不回。
義父回來后，卧床一月有餘，自此對兩姐妹管束更加嚴格，日日讓她們習武，習的還是一招致命的殺招。
義父說：「以後遇事莫慌，若以後淪落到許州，要千方百計保住性命，伺機而動。若有可能，將他們全部殺死。」
義父說，那地方上下一窩，全都是畜生。
不管是為官的，還是為民的，不管老的，還是少的，只要是男的，十個裡面，九個不能稱之為人。
女人裡面，有的是倀鬼，但大多是被賣被拐被害的可憐人。
許州拐賣之風甚烈，周邊各州縣，甚至遠至臨省都有婦孺被賣到此處。男孩買來作為香火，或是勞力，女孩作為童養媳，日子甚苦。
婦人被賣作共妻，鎖起來一家男丁輪流享用，生無數的孩子，一直生到死。
賣不掉的，就折割了，丟到富饒之地混作乞丐，或者小偷，供他們驅使。
這裡也不算是窮山惡水，反而是中原之地，不說富甲一方，那也算比其他各地富足一些。
但這地，時代信奉儒家，重男仇女，甚至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生女不舉，九世洗女，嬰兒塔下的女嬰層層疊疊都是冤魂枯骨，已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聽說，那裡的可供婚配的姑娘，有的地方十個男子也找不到兩個姑娘相配。富裕之家或者官家還尚能娶妻納妾，但其餘的，或許到死也撈不到一個姑娘。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沒有姑娘怎麼辦，去偷去搶去拐。
當地沒有怎麼辦，去外地買，去外地拐，去外地搶。
想跑的，打斷腿，用鏈子鎖住，全家看著，一直生，生到死為止。
連在鵲山這等偏遠的地方都有姑娘被掠到當地，再找回時，已經瘋瘋癲癲，最後家人看顧不住，跌落懸崖而死。
「雲畫，大婚後，我跟小侯爺去許州。」厲向晚當即下定了決心。
「可是，」雲畫猶豫了，「晚姐姐，你的仇怎麼辦？屠村的兇手還沒有找到。」
「他們已經死了。」厲向晚語氣有說不出的失落，「為死者報仇固然重要，可是生的人也更加重要。我想去救那些孩子和那些女人，人不應該這樣活……」
作者有話說:
今天溫度到了35度，明天又要斷崖式下降，就跟我文的熱度一樣反覆無常，冷熱交替，刺激得很。今天，熱得無心碼字，只更一章，更完我就滾去看文去了。寫文哪有看文香，自己不寫看文更香，常看常香常香常看，人生自在當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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