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被拐之前的事，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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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向晚手一個哆嗦，哐當一聲，手中的茶盞落到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這個男子，聲音也是微顫：「你，你是內侍？」
厲詢反而十分的鎮定，他將滾落在腳邊的茶盞撿了起來，仔細地擦了擦，聲音無波無緒：「是。」
這裡面的多少驚濤駭浪和委屈全都在輕輕的一聲「是」中。
眼前這個面子面白無須，舉止溫雅內秀，若不是半邊臉被毀，年輕時應該也是時間少有的美男子。
若不是他說，她根本就看不出眼前這個男子竟然是內侍。
其實，仔細一看，也多少能看得出來。
她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是沉默著不說話。厲詢反倒是看得開，反而安慰她說：「都過去了，無礙，這些年我也習慣了。」
當年，厲向晚被先皇帶入宮中，好好地梳洗打扮一番，日日放在身邊看著。瘋的時候叫她「嘉言」，清醒的時候，就把人站在那裡，痴痴地看著。這一站就是幾個時辰。
當時，別說的小孩子，即便是大人，也受不住這個苦。
他想救阿晚，但勢單力薄，又被先皇看得死死的，根本就找不到機會。
但幸先皇並不愛幼女，一時倒是沒有什麼危險，只是受一些罪罷了。
但他低估了先皇的瘋狂。
那日，是晚兒母親的忌日，先皇喝得酩酊大醉，將他放出狠狠地折磨了他一番，又是哭又是笑，甚至想將嘉蘭的屍骨從床下挖出，一逞獸慾。
是的。
嘉言的屍骨就埋在了皇帝的寢宮中，封在了龍床下。先皇說：「你不是想走嗎？那朕就讓你今生今世都離不得朕半步，朕在你屍骨上尋歡作樂，讓你死不瞑目。」
果然，無論是跟獨自就寢，還是與妃子歡好，先皇都在這張床上解決，還甚至得意。
夜深人靜時，總是深情地摸著這張床，言語款款，說著尋常妃嬪聽不得的情話。
就好像人還活著一般。
先皇弄出的動靜太大，瘋得更加厲害，甚至還殺了幾個近身的宮女太監。厲詢的臉就是那時被砍得一道一道的，差一點點，就瞎了一隻眼睛。
掌事的太監和大宮女害怕，自作主張抱來了晚兒。
他目眥欲裂，想上前搶走晚兒，卻被人摁住。
先皇一見到晚兒，看到她那張跟嘉言相似的臉，頓時止住了發瘋，扔掉了手裡的劍：「嘉言，你終於來看朕了。你是怪朕嗎？朕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的手剛一伸出，就被晚兒給咬住了。
幾歲的女娃子也不知經歷了什麼，凶得竟跟一匹小狼崽一般，牙利得很，一咬住就死也不鬆開。
那眼睛漂亮又兇悍，一點也不像一個小孩子應該有的。
真是動人呀。
先皇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來，他不氣反笑，甚是開心：「果真是嘉言回來了，她咬朕跟嘉言咬朕一模一樣。」
說著，他一手抱住晚兒就往那張噁心的龍床上帶，其中什麼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太監和宮女非常貼心地退了出去，順便將也厲詢帶走。
畜生。
厲詢雙目通紅，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怒吼著甩開了其他人，衝到了先皇的跟前，死死地掐住了先皇的脖子。
許是先皇太過得意，根本沒想到會有人衝過來，大意之下，就被掐得差點透不過氣來，雙手一松，就將晚兒鬆了開，落到地上。
「晚兒，到我身後來。」
晚兒卻搖搖頭，低下頭撿起地上那把長劍，毫不猶豫地刺入先皇的腹部。她人小，最多最多只能刺入腹部。
大量失血加上被掐，先皇很快就昏迷了過去。
「他死了，我們才能活。」當時的晚兒冷靜得不可思議，他事後也想不通，他和嘉言兩夫妻都沒一個冷靜的，生的女兒偏偏這般鎮靜，生死關頭絲毫不驚。
太監和宮女們一怔，但馬上回過神來，喊著「抓刺客」和「救駕」就要衝過來。
這時，是如今的太后，當時的貴妃娘娘領著三王爺趕來，控制住乾清宮所有的人，然後帶走了他們。
太后偷偷地將兩人放走，贈了盤纏和一匹馬。
厲詢將晚兒帶出了宮，思來想去，想到了同族的兄弟，也是被先皇暴政害得遠走他鄉，當初，若不是嘉言向先皇求情，怕是要滅門了。
他帶著阿晚一路趕路，小阿晚懂得讓人心疼。
當時，許是先皇醒了，一路都是捉拿兩人的告示。兩個人走得磕磕絆絆，東躲西藏。
一次，厲詢引開追兵后，去尋小晚，回到了原地卻不見了小晚。
當時，他恐慌極了，生怕這個好不容易從宮裡逃出的女兒落入官府手中。他潛入官府，跟著追兵，一點點打探晚兒的消息。
但是，小晚就像消失了一般，她根本不在追兵的手中。
小晚兒不見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就跟瘋了一般，再也不管不顧，對追兵和官府的人痛下殺手，毒殺、刺殺、設陷阱，凡是他能想到的殺招都用了出來。
一個人若是沒有顧忌，那就真的殺無禁忌了。
後來，他在殺人的時候，遇到了重傷的阿晚和另兩個孩子。原來，小晚兒是被拍了花子。
謝天謝地，小晚兒還活著。
後來，族弟趕來，將阿晚給抱了回去，成了阿晚的義父，為了阿晚的安全，他們落腳何處，連他也沒告訴。
他離去后，將長清託付給了嘉蘭的胞妹。妹妹一家為了長清，自此隱姓埋名，遠走他鄉，長清也就改了姓，跟著沈家姓。
妹夫為避免別人懷疑，也改成了沈姓。
厲詢從此改換形貌，又回到了宮中，伺機想將嘉言的屍骨給帶回去。除時時跟長清聯繫完，他完全沒了小晚兒的消息。
先皇自此後纏綿病榻，常常神志不清，動不動就要砍殺朝中大臣，幸而還有太后和三王爺把持朝政，才沒將朝中大臣給殺得精光。
太后更是做主，將先皇第十字過繼給了沒有兒子的三王爺，繼承香火。
後來，先皇就痴傻了。
只知道痴痴地坐著，叫著「嘉蘭」，這一傻就是十幾年，直至太子根基牢固，才算是死得其所。
而且，他在宮裡發現了一些秘密。幾年前，他被太後派去了北疆，帶著嘉言的屍骨，落到了她的家鄉，從此就混在了軍中當皇上的耳目。
當然，這些是不能說給阿晚的。聽長清說，阿晚失了記憶，既然不記得了，那些難堪又痛苦的記憶，忘記也好。
痛苦有男人承擔便好了。
「聽長清說，你要出嫁了。我就從北疆趕了回來，緊趕慢趕，終於在你出嫁前趕了回來。」厲詢神色看不出什麼來，語氣中滿是知足和幸福，「我想看著你出嫁，日後，也希望能看到長清成親。」
「也不知，我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日後，等你查清屠村之事，來北疆一趟給你母親上柱香。你姨夫，也就是你沈叔叔也在，他有你義父的下落，正在追查。」
沈叔叔和義父？
厲向晚猛地抬頭，眼中的驚訝再也遮掩不住。
沈叔叔不是幾年前，消失在許州了嗎？
作者有話說:
這幾日輔導小孩比較忙，更新一般選在晚上，一更為主，二更就看情況了。最近疫情比較嚴重，作為交通樞紐，我們這個城市風險實在是打。為以防萬一，明天小墨墨就打算囤糧囤菜囤乾貨囤罐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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