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左肩一個小侯爺,右肩一個美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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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向晚摘掉頭上沉重又礙事的鳳冠,遞給雲畫:「拿著。」
這鳳冠雖然死沉八沉的,但是,都是金子做的,別的不說,以後要是跑路了,帶著它走,想必也夠她後半生吃穿不愁了。
至於會不會跟小侯爺過一輩子,厲向晚表示,這是以後的事,再說吧。
雲畫「哦」了一聲,抱著帶著血又有些磕損的鳳冠,心中有些惋惜:多美的鳳冠呀,可惜沾上了野男人的血。
隨即,她看到厲向晚將嫁衣的寬大的袖子給綁了上去,不禁好奇地問:「晚姐姐,你要幹嘛?」
「如你所願,去救你家小侯爺。」厲向晚回頭一笑,自以為非常溫柔,卻嚇得雲畫不禁後退了一步。
她這笑容,太過猙獰了。
「來,看著這個,回頭我跟他好好算賬。還有,小心他的家僕,那老頭很厲害,打不過,你就跑。」厲向晚又指指後面拖著的吳銘鑄,看他渾身狼狽,但依舊陰鷙地看著自己,不禁一皺眉,想也不想,一棍子呼過去將人給敲暈。
吳銘鑄甚至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臨昏迷前,他氣得咬牙切齒,若不是自己早年受傷導致功夫大減,哪會落到如今這般地步。
想想就讓人恨得牙根癢。
還有那吳伯,關鍵時刻,總是不見人,現在還不來救你家主子,等以後……
還沒等以後想好怎麼樣,他就徹底昏了過去。
厲向晚深吸一口氣,蹬蹬蹬幾步就跳上了圍牆。
牆內同樣張燈結綵,瀰漫著一片喜氣,三三兩兩的丫環、小廝進出,還有明顯非富即貴的賓客。
她穿得嫁衣,即便是綁了袖子也非常的招搖,往牆頭上一站,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她,頓時引來一陣竊竊私語。
甚至有人調笑道:「姑娘這般打扮,莫非是來搶親?」
厲向晚跳了下來,幾步落到那人跟前,同樣笑著說:「有人搶了我的人,我自然要搶回來。」
那人嚇了一跳,等看清她的容顏,更是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中滿是驚艷。
他也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這般好顏色。
厲向晚今日大婚,妝容甚是精緻,她素麵朝天時已是難得的美人。這下,更是光彩奪目,這一笑,差點就將那人的心魂給奪了去。
那人立馬整了衣衫,咳了一聲,脊背不由得挺直:「能被搶走的人,不要也罷。姑娘,不如考慮換個人,比如區區……」
在下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厲向晚打斷了。
她以柔軟優美的嘴唇,說出兩個冷酷至極的字:「太丑。」
那人誇張地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覺得自己的心上插滿了箭,萬箭穿心,毫不留情。
厲向晚卻不管他,抓了別的人問:「喜堂在哪?領我去。」
被她抓住的人,剛想反抗,就看到她將手裡的棍子雙手往下一折,咔嚓,輕鬆就折了。
那人頓時福至心靈,點頭哈腰地頭前帶路:「姑奶奶,這邊來。」
厲向晚到的時候,正趕上了新人「一拜天地」,那軟綿綿被兩人架著的,被人為所欲為的不是小侯爺是誰。
她當即就樂了。
小侯爺這人向來囂張跋扈,為所欲為,這番被人為所欲為的樣子,還真別有一番,滋味,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最要緊的還是要攪黃呀……
即便她不想要小侯爺,那也得是她先走,才能輪到別人搶。
「等等!」厲向晚剛喊出聲,就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攔住她!攔住她!千萬別讓她過來,她要是過來,小心你們的命……」
她怎麼來了?她不應該被迷昏了,被吳銘鑄帶走了嗎?
該死。
男人就是不靠譜,都下了葯,竟然還讓人給跑了。跑也就跑了,還偏偏跑到了她這裡,攪了她的好事。
實在是可恨,
這女子,正是顧太傅之女——顧淑。
今日,她一反前幾日的頹廢,也不知是因為要與小侯爺成親,還是上了妝容,少了幾分菜色,竟也貌若桃花,讓人不禁多看了兩眼。
但現在,她神情扭曲,面容癲狂,實在說不上多美。
男人,就是沒用。
顧淑再次將吳銘鑄給記恨上了。
明明說好的,他們兩個人,他抱得美嬌娘,她贏得美少年,只待生米煮成熟飯,誰能奈何?
沒用,沒用,真沒用!
更讓人生氣的是,她手底下的人,更是沒用,竟然連個女人都阻擋不住,讓人一腳一個,踢得東倒西歪,更是將受邀來的賓客給壓倒了一片。
厲向晚好整以暇地拍拍手,向著顧淑走了過來,伸出了手。
「你幹嘛?」顧淑扭曲的臉一下子變得驚恐,雙手抱胸,護住衣領,結結巴巴地問。
「幹嘛?自然是算賬呀。」厲向晚笑了。
顧淑唰地一聲跑了,跑得比兔子還快,泡完了才發現,厲向晚手不是伸向她的,而是伸向小侯爺的。
顧淑臉一陣青一陣白,可是她根本就忍不住,她是怎麼也忘記不了,厲向晚將她給丟進池塘的事。
這女人出身鄉野,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厲向晚卻不管她怎麼想,徑自踹開挾持小侯爺的兩個人,將小侯爺攬住,抬著小侯爺的下巴看了又看,確定沒受什麼傷,臉上也沒什麼口脂,才滿意下來。
「你過來,我不打你。」厲向晚向著顧淑勾勾手指。
顧淑死命地搖頭,傻子才信。
「你再不過來,信不信我宰了你。」厲向晚是真沒想打她,畢竟她一向不打姑娘家,當然盛華除外。
顧淑還是不過來,厲向晚將小侯爺往肩頭一扛,身子一動,就將正要逃走的顧淑給提了起來,就跟拎小雞仔一樣。
看熱鬧的賓客眼角一抽,不禁有些汗顏。
小侯爺再是瘦弱,那也是身量極高的男子,竟然這麼輕鬆被一個女子給扛了起來。
以後,小侯爺堪憂呀。
這樣一想,覺得小侯爺還不如娶了顧淑,起碼不會被當麻袋扛,也不會當沙包打。
正好,這院子倒也有個池子,她再次故技重施,將人給扔了進去。
不打,但也可以扔。
顧淑再次落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然後就沉了下去。顧家的人都嚇呆了,反應過來后,又慌著去救人。
這些賓客也不知是什麼來頭,一個一個的看著都義憤填膺,卻沒一個人出手阻止的,任由厲向晚為所欲為。
也許是被她一腳踢一個的英姿給征服了。
大家這時才想了起來,小侯爺的那位新夫人,不正是救下小侯爺一路護送、一個能打十個,將小侯爺揍得鼻青臉腫好幾天不能出門的厲害人吧。
果然,傳說都是真的。
這下,更沒人敢動了。
「你你你,豈有此理……」這時,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扒開看熱鬧的人群鑽了出來,指著厲向晚罵道,「你身為女子,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大鬧別人喜堂,挾持新郎,還有沒有王法?」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皇上師父,顧太傅。
厲向晚憐憫地看了一眼這老頭:「老頭,人老了,腦子也老了,嘴都自己會胡說八道了,盡不說人話。」
這老頭實在是好笑,搶新郎的是他女兒吧,用下藥這等下三濫手段的也是他女兒吧。
「枉你還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連禮義廉恥四個字都不明白什麼意思,就你,還好意思當太傅。莫非傳授的都是這上不了檯面的搶婚一二三事?」厲向晚嘴巴不饒人,「太傅教的是聖上,講的是為君之道,傳的是帝王之術,如今看來,太傅自身品性有虧,怕對聖上也是有所保留,不堪為太傅吧。」
講大道理,誰不會。
扣屎盆子,她也會。
天子的太傅,哪一個不是當事大家,不管暗地裡怎麼樣,明面上那也是要做足面子。
哪像顧太傅,裡子面子全不做。
也不知是有所依仗,還是真的這般不堪。
「你你你,妖女,別以為長得跟先皇后一樣,就……」顧太傅氣得花白的鬍子都在抖動,他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眼睛掩飾性地看向旁邊,這一看就見自己的女兒被撈了上來,又是吐又是哭,狼狽不堪,當即老頭也跟著哭了起來:「兒呀,你可不能有事呀,不能為了個紈絝掉進去自己一條小命呀……」
太傅話裡有話,只可惜,顧淑只顧得哭和吐,根本品不出父親的意思,也沒看到父親的顏色。
厲向晚卻看得明明白白,她扛著小侯爺氣勢洶洶地走向顧淑,顧太傅想攔,卻被小侯爺的身體給不輕不重地碰了一下,將老頭碰得原地打了幾個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氣得眼冒金星。
厲向晚一個肩膀扛著小侯爺,一手拎著顧淑也往肩膀上一搭,喊了一聲:「走了。」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雄赳赳氣昂昂扛著兩個人跳上了房頂,幾個起落,人就不見了。
扛著兩個人,扛著兩個人。
這,還是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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