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因為，他長得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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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向晚打算等小侯爺傷勢穩定，就獨自動身前去鵲山。走之前，她單獨見了吳銘鑄一次，這讓小侯爺胸口泛酸了好久。
是個人都知道吳銘鑄對阿晚覬覦已久，阿晚已經是他的夫人，就不能避避嫌。
不過一想到吳銘鑄被打成那樣子，臉腫得像豬頭一樣，半死不活的丑得很，他這酸也就壓了下來。
吱呀一聲，柴房的門被推開了，陽光直直地照在吳銘鑄的臉上。他渾身血跡渾身血跡斑斑，氣若遊絲地垂著頭，看到那一抹陽光也無動於衷，直到看到了進來的人，才多了一絲鮮活的氣息。
「阿厲。」他聲音嘶啞，眼神卻是熱切的，勉強笑道，「你來看我了。」
厲向晚卻只是微微一皺眉，單刀直入：「你到底是誰？他又是誰？他在哪裡？」
吳銘鑄只是笑了笑，搖頭：「我不能說，我說了，你怕是不會留我了。阿厲，明明你都忘了，為何，就是不能喜歡我呀。」
「因為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太過血腥。」厲向晚眼神很冷，就像看死人一般，「就跟當初你們屠在我眼神殺人時一模一樣，我永遠記得那日，你舉著刀砍向我……」
吳銘鑄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苦笑道：「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一點，但足夠了。」厲向晚那日找上吳銘鑄，可不僅僅是為了小侯爺，而是因為她想起來了小時候不愉快的記憶。
這幾次動手，她意外發現吳銘鑄的身法竟然有絲絲的熟悉，許久不做的噩夢，最近又開始捲土重來。
吳銘鑄的身影跟噩夢中的殺戮交疊在一起，如萬鈞雷霆，將她過去的記憶劈開一絲絲的縫隙。
她終於想起來了。
那日，明晃晃的刀光劍影下是一地的屍體，慘叫聲和鮮血交織成一個永遠也醒不來的噩夢。
水缸被掀開，刺目的光線照在臉上，濃郁的花香伴隨著刺鼻的血腥，交織成天崩地裂的絕望。有人高高地舉起刀，上面掛著的玉墜沾滿了鮮血，刀上的反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奮力地睜開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個人的臉，終於，她看清了，是吳銘鑄的臉。
「是你們殺了那些保護我的人，我也差一點點死在你們的手上，也是你們將我帶進了宮，見到了那位瘋子。」厲向晚說得幾位平靜，但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也是你們，害得我父親備受羞辱。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該死。」
她不光想了屠殺那日，也想起了她曾在宮中見過厲詢，也見過那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先皇。
先皇，長得跟盛華是真像呀。
難怪，她這般的瘋。
她的父親曾經為了護她，被人將臉踩到地上極近羞辱。又曾抱著她從皇宮中逃出，千里奔破，在層層的追殺中，將她送到義父手中，自己卻消失不見。
她忍不住彎下腰，只覺得心肝肺腑都在燃燒，五內俱焚，恨不得將那些人一個個全都殺光，戳骨揚灰。
「你覺得我可能會跟我的仇人在一起嗎？」厲向晚在笑，眼裡卻是刻骨的仇恨，「你是不是覺得我沒了記憶，就是被人愚弄的傻瓜，三言兩語就信了你嗎？」
吳銘鑄嗤笑一聲：「既然你都想了起來，那麼，你為何又跟我那雙生弟弟兩情相悅，許下海誓山盟？我們長得可是一樣。你沒失憶前竟然看上了他，莫不是哥傻子？」
「你焉知我不是為了報仇而接近他？」厲向晚反問。
雖然還沒想起來具體的，但是她肯定不會跟那人兩情相悅。若有，那肯定也是她想從那人身上得到仇人的線索。
吳銘鑄一怔，反而大笑起來，笑聲漸漸癲狂，笑得渾身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血一滴滴地滴在地上，血腥味撲鼻。
「哈哈哈哈哈，他還以為你對他情根深種，整天做著出來后相廝相守的美夢。真是笑死了。原來，他不過跟我一樣……」
都是可憐蟲罷了。
「如此也好。」吳銘鑄到了這個地步，反而不怕了，「我們兩兄弟一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死在你手裡，也不算白活這一場。只可惜……」
可惜呀，臨死前不能處置吳伯這個叛徒。
到了這個地步，吳銘鑄也明白了過來，吳伯怕是靠不住了。若是真的忠心於他，怕是不會幾次三番讓他被厲向晚傷到。
這次，更是幾天未見，想必吳伯已經背叛他了。本以為只要拿捏到吳伯的家人，就能拿捏住他，看來，真是失策了。
早知道，就先殺了吳伯和他的家人，再慢慢圖謀將她拐到手。
厲向晚卻搖了搖頭：「我不殺你。」
吳銘鑄一愣。
她繼續說道：「我答應了小侯爺，讓他處置你。你還不配死在我手裡。」
吳銘鑄臉微微扭曲，他可以接受死在厲向晚手裡，卻不能接受死在小侯爺那個沒臉沒皮的無賴手裡。
簡直是羞辱。
「為什麼？小侯爺哪點好？」他就是死也要死得明白，小侯爺憑什麼得了她的青睞。
「我早就告訴了你，可是你一直不信。」厲向晚靜靜地看著吳銘鑄，「因為，他長得好看呀。」
「只是因為好看？」吳銘鑄嘴唇微抖，實在是接受不了，「就因為長得好看，你就喜歡這麼個沒臉沒皮還沒用的無賴？」
厲向晚堅定地點點頭。
吳銘鑄這次是真沒了脾氣，若是其他的，也就罷了。唯獨長相，這是天生的，誰也強求不來。
「對了，為何你叫我阿厲？」臨走前，厲向晚終於將這個疑惑問了出來，別人叫她「小晚」「阿晚」「晚晚」「晚姐姐」的都有，唯獨這個「阿厲」是叫她的姓，實在是彆扭。
吳銘鑄看了她半晌，似乎要將她刻在心底，直到看得她不耐煩，甩袖要走，才慌忙回答：「因為阿厲曾說過，你天生麗質難自棄，是以叫「阿麗」，現在看來，阿厲果然是好美色。」
天生麗質難自棄。
厲向晚突然覺得臉燒得慌，原來，她也曾這般不要臉，所以才看小侯爺的不要臉，這般親切。
一定是這樣。
厲向晚走的時候，小侯爺還在睡覺，她只交代了雲畫讓她好好看顧小侯爺，並交代讓小侯爺隨意處置吳銘鑄，便匆匆離開。
她有種預感，鵲山的事不能再拖了，再拖，怕是就成了懸案。
是以，小侯爺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拋棄了，當即傻眼了：「阿晚，又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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