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亂成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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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九族？
厲向晚頓時明白了。
換做任何人，恐怕都會這般瘋狂吧。
可是，若是正常人怕也是做不了把私奔的女兒送進宮的事吧。
「既然非要走，那肯定是有所圖。」小侯爺摺扇一下一下地敲在自己的手心，嫌棄地看了一眼碗里的肉，「皇家多出瘋子，肯定不是喜歡皇上。」
這肉呀，就跟情敵一樣，肥瘦相間，看起來就是不好看。
但是，情敵給阿晚做的，阿晚轉手投餵給自己，即便是不好看，但也是噴香噴香的。
一想到王子泰被阿晚讓侍衛給弄走了，他這心裡就舒坦得很。
厲向晚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下去：「他想，當外戚？」
「阿晚真聰明。」小侯爺毫不吝嗇地誇道，「只要生下皇子，再無聲無息地弄死皇帝，子幼母強，你還說會發生什麼？」
「垂簾聽政。」厲向晚接道，「但她一介女子必會惹人非議，那就需要強大的母家撐腰。母娘若是太強了，取而代入也不是不可。」
「所以，阿晚呀，到時候，我們水家，還有其他有入宮為妃為嬪的，不是投靠過去，就是被狠狠地掐死。」
小侯爺低低地笑，眼睛里卻沒有笑意。
「而侯府看人臉色看了十幾年，實在是不想再看下去了。」
小侯爺裝了十幾年的紈絝，以前是因為時時有人盯著，現在，他是裝久了，一時卸不下來了。
倒真是，有點蠢蠢欲動。
「這事，必須要捅出去。」小侯爺眼睛亮得可怕，「姐姐受寵，想必會首當其衝。更何況，他們殺了那麼多的人，總不能什麼也不付出吧。」
殺人放火金腰帶。
新鬼煩冤舊鬼哭。
不公平呀。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厲向晚猶豫了。
現在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猜測，即便張嫂真的到了京城，見了顧金朝，只要她咬死不認，也無可奈何。
更何況，跟她私奔的人已經死了。
知道他們私奔的人，也已經死了。
「沒有證據，我們就製造證據。」小侯爺微笑，「事在人為。」
小侯爺說到做到，即刻派人去查張嫂的生平，見過張嫂兒子的，見過顧今朝的人都被他控制了起來，送往了京城。
「而且，也不能讓三王爺閑著，不然鵲山就太寂寞了。」小侯爺手一翻，厲向晚那夜順來的印章、信物就出現在手心，「不如，我們當一回三王爺的人吧。」
說著，小侯爺翻出幾張寫滿字的紙來，啪地一聲蓋了上去。
看那架勢，似乎小侯爺籌謀已久。
厲向晚伸頭看了過去，只看見上面是斥責山東道太守顧明駿的行文，字字誅心，只差明說：爾等狼子野心，速速伏誅。
其他的，字跡各不相同，但都是一些
「這，可以嗎？」厲向晚疑惑地問，「三王爺印章和鵲山官印丟了的事，怕是很多人知道吧？你這封信送過去，顧太守會信嗎？」
「信，當然會信。」小侯爺信心滿滿，「只要全世界都在傳，那他不信也得信。」
「阿晚，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以前是，現在也是。」
小侯爺說這話的時候，嚴肅得不像他，「當年，有人傳言我父造反，先皇信以為真，殺了我父和我兄長，若不是你娘，怕是我們水家的人早就不在了。」
當年幕後詆毀之人，至今依然不漏蹤跡。
卻時時刻刻關注著侯府，只要小侯爺有一丁點聰明的痕迹，就會遭遇暗殺。
若不是侯府的底蘊擺在那裡，高手如雲，怕是小侯爺早就死了。
但即便如此，侯府的高手還是漸漸隕落了。
侯府寂寥，就開始徹底破罐子破摔，就讓大家以為侯府再也起不來了吧。
直到幾年前，皇上以為小侯爺是姑娘，小侯爺鬧出了更荒唐的事，幕後之人才不再關注侯府。
想必，他也以為侯府的小公子廢了。
所以，誰也沒小侯爺對傳言之事有更深的體會。
「阿晚，你且等著。幾日後，顧明駿必將露出馬腳。」
幾日後，整個山東道的大街小巷都在流出顧太守被三王爺親筆斥責，據說是謀反被發現了。
聽說呀，顧太守收到信的時候，直接沒當回事給燒了，然後就激怒了三王爺。
三王爺遣人將那蓋了他大印的信灑了傳得到處都是。
只要是識字的，都見識了一番皇家如何罵人。
別說，罵得挺厲害的，不帶一句髒字，字字句句都在罵人。
與此同時，太守之下的官宦都收到了捉拿顧明駿的密信。
這密信隨著一把穿雲箭，穩穩當當地地釘在各級官員的身旁，擦著人臉頰，或者身體而過。明晃晃的囂張和威脅，非常的皇家霸氣。
捉，還是不捉，這是個大問題。
整個山東道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顧太守為此更是雷霆，「啪！」茶盞粉身碎骨，混著地上的血水迸濺得到處都是。
「敢捉本官，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命。」
這幾日，敢在顧太守前面放肆得都已經成了刀下的亡魂。
顧太守撕開往日的謙和，露出猙獰的面目來，指揮著手下的人，只要生了異心的，全都成了刀下的亡魂。
在這三山東道，他就是土皇帝，美人不敢從。
至於三王爺，既然敢插手，那就留下來吧。
「通知鵲山的人，夜襲三王爺，本官要他的命，哦，還有七王爺的命。皇家的人都死了，威脅就不大了吧？」顧太守攏著袖子，閉上猙獰的眼睛，再睜開時，已經風平浪靜，「我們養的山匪也該動了。」
三王爺最近遭遇了一波又一波的暗殺，整個府邸圍得跟鐵通一樣，即便如此，但依舊有源源不斷地刺客混進來。
讓三王爺也跟著焦躁起來。
這群刺客，不到黃河不死心。
送一批，死一批，但依舊不停地送。
囂張至此。
也愚蠢至此。
三王爺老奸巨猾，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但那邊就跟瘋了一樣，根本不聽這邊的解釋。
不，是顧太守不想信。
他只是單純地將讓他們皇家的人去死罷了。
至於，這裡面是不是誤會，他根本不在乎。
這廂，厲向晚和小侯爺卻面面相覷。
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麼渾身是傷的七王爺竟然會在他們院子里的地道中，還帶著一個小女孩。
七王爺不是一直沒出現過嗎？
他不是命為查案，實則渾水摸魚，摸得人都找不到了嗎？
現下突然冒出，是為了哪般?
還帶著一個小女孩。
「水雲嵐？」七王爺也非常震驚，「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京城逼婚當紈絝嗎？」
小侯爺翻翻白眼，呲牙一笑：「關你屁事？」
「來人，給小爺埋。」說著，小侯爺就指揮著侍衛將七王爺塞回密道，親自動手開埋，就跟埋土撥鼠一樣。
七王爺猝不及防下，被小侯爺鏟了一頭一臉的土，氣得心口疼，差點暈死過去。
他就知道，水雲嵐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東西。
現在，這壞種竟然還想埋了自己，簡直無法無法。
「等等，水雲嵐，本王是皇上的親弟弟。你埋了我，皇兄不會放過你的。」七王爺威脅。
小侯爺拍著胸脯誇張地叫了一聲：「我好怕怕呀。不過，你說得對，只要你死了，別人就根本不知道是我埋的你。」
說要又開始了埋人。
七王爺想再提回去，厲向晚一個閃身，狠狠踹了幾腳，地道的出口就轟然倒塌。
七王爺目瞪口呆。
得，地道也回不去了。
厲向晚樂得在一旁看熱鬧，抱著手臂，眼裡都沒半點笑意。
七王爺明明也是奉旨來查案的，結果，一道鵲山人就消失不見，案子是一點也沒查，私事是一件沒少辦。
「水雲嵐，我告訴你一件事，你放過我，好不好？」七王爺走投無路，只得低聲下氣地哀求。
他五官長得好，氣質也好，即便灰頭土臉，那也是玉樹臨風，楚楚可憐。
小侯爺心裡更暗恨了，這小白臉是專門給他添堵的對吧？
對吧？
裝這麼可憐，給誰看的？
還不是存了心思勾引他家夫人。
真是，好不要臉呀。
「你說吧。」接話的是厲向晚。
小侯爺震驚地看過去，那眼神似乎在指責厲向晚怎麼可以同意。
莫非是被這小子的美色所迷了？
「唐甜甜在我手裡，想要她的命，就別動我，否則……」
七王爺狠話還沒放完，就被一鏟子拍到頭頂敲暈了過去。
小姑娘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厲向晚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對著小姑娘點頭微笑：「不好意思，手滑。現在，我們來談談為什麼甜甜會在你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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