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青梅竹馬,死了(謝謝如意的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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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青梅竹馬,死了(謝謝如意的小心心)

  謀反事大,厲向晚和小侯爺也不打算摻和,就讓皇家自己解決吧。

  侯夫人倒是一改以往的作風,每日憂心忡忡的,看起來像有什麼事瞞著他們。

  一日,侯夫人收拾得妥妥帖帖,要進宮見太后。

  臨走的時候,她拉著厲向晚的手,細細看了一遍她的眉眼,交代道:「阿晚,以後你和雲嵐就去北疆吧,你母親生在那裡,長在那裡,你應該去看看。」

  見厲向晚點頭,才滿意地走了。

  小侯爺:「娘怎麼怪怪的?」

  厲向晚微微一沉思,問道:「夫人和太后的關係如何?」

  小侯爺扇子點在下巴上:「聽說以前非常好,後來,就疏遠了。」

  小侯爺自記事一來,就沒怎麼見過自家母親與太後有什麼交情,上一次見太后,還是為了阿晚。

  那還是自父親死後,娘親第一次見太后。

  這次,無緣無故的,怎麼就進宮了呢?

  小侯爺的扇子一頓。

  這無緣無故的疏遠,肯定有問題。

  小侯爺能想到,厲向晚也能想到,兩人一合計,打算去查查太后。

  既然說到太后,那自然還有一個人,吳銘鑄。

  鵲山的事太忙,差點見這個人給忘了。

  想到這裡,厲向晚又想起了,吳銘鑄還有一個雙生兄弟。

  吳伯,似乎很久都沒有出現了。

  厲向晚剛想到吳伯,吳伯就出現了,還是跟以前一樣,神出鬼沒的,還是那樣丑。

  「厲姑娘,我家主子要見你。他怕是不行了……」

  他家主子?

  厲向晚第一反應就是看小侯爺,用眼神詢問,吳銘鑄被救走了?

  小侯爺搖搖頭,當然沒有。

  那就剩下另一個可能了。

  吳銘鑄的雙生兄弟。

  厲向晚剛開始並不想見,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還是見見吧。

  在一個小院內,她見到了瘦成了皮包骨頭的男人,他有著吳銘鑄一模一樣的容顏,但神情溫和,即便坐在了輪椅上,也掩飾不住溫潤的氣質。

  他看到了厲向晚眼睛一亮:「晚晚,你來了。」

  這聲音……

  厲向晚猛地停下腳步,仔細看向那人的臉,明明的是一樣的臉,但偏偏是不一樣的感覺,還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我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裡了,沒想到還能再見你一面。」那人見她不再往前微微有些失望,貪婪地看著她,「晚晚,能再見到你,真好。」

  這話說得輕又柔,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倒是無端讓厲向晚腦海中多了一些片段。

  小侯爺破不是滋味地擋在厲向晚跟前,搖著扇子,醋味熏天:「阿晚是我家夫人,你,死心吧。」

  那人也不惱,反而稱讚道:「小侯爺好相貌,怪不得阿晚會看上你。」

  那言下之意,小侯爺除了臉一無是處。

  偏偏小侯爺臉皮厚得很,就當讚美收下了。

  厲向晚撥開小侯爺,直直地走到那人跟前,看向他的腿。

  那人的腿軟軟的,怕是已經廢了。

  「你,可好些了……」厲向晚沉默片刻后,才問出了這句話,這人陌生又熟悉,但她偏偏無話可說。

  那人自嘲地看了下自己的腿,眼神黯淡了下來:「怕是好不了了。」

  「你是吳銘鑄,還是誰?」厲向晚忍不住問了起來。

  「我是吳銘鑄,被你們捉起來的是我雙生兄長,李茂。當年,我們一出生,大的被送走了,小的就留在了吳家。」

  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吳家的骨血,不過是母親與人私通生下的孽種。

  大的跟了生父,小的享榮華。

  後來,大的那位將小的囚禁起來,搶了小的少爺身份。

  一體雙生卻不同命。

  真是殘忍得很。

  大的叫李茂,李冒。

  人如其名。

  「小侯爺可否出去一下,我跟阿晚有些事要談。」吳銘鑄淺笑,眼中的寂寥怎麼也掩飾不住,「很快,就還給你。」

  小侯爺自然不肯,酸水一個勁地往外冒,說什麼也不出去,最後還是被厲向晚丟出去的。

  有些事,她必須知道。

  更何況,有些事小侯爺知道不太好,比如她的情史。若是小侯爺知道了,怕是又要酸一陣子。

  小侯爺一出去,小院里就安靜了下來。

  「小侯爺的性子,真是活潑。」沒了人,吳銘鑄試探著地握住厲向晚的手。

  厲向晚掙扎了一下,但隨即就任他握著。

  他很是高興,甚至將臉頰貼在了厲向晚的手上,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厲向晚一看到他就想到那個冒牌貨乾的事,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把他給扔出去,若不是他太可憐了。

  「晚晚對不起,我曾經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姑姑讓我接近你,討你的歡心。可是,青梅竹馬,日久生情真是太尋常了。」

  當年他還年少,就被太后丟到了鵲山,讓他接近一個厲向晚的姑娘,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若是有異常,就除掉她。

  吳伯陪著他,保護他,近乎寸步不離。

  可是,這監視著監視著,兩個人就玩到了一塊。

  鵲山不大,人也不多,好看的人更少。

  他是厲向晚解除過的最好看的男同齡人,當初,他被人欺負,厲向晚挺身而出,他裝模作樣地問她:「你是誰?」

  厲向晚當即挺起小小的胸脯,驕傲地說:「我是阿麗,天生麗質難自棄的麗。」

  他看著厲向晚那雙狐狸眼,目瞪口呆,心裡卻想著:果然天生麗質。

  厲向晚閑不住,附近的山頭都快被她跑遍了,一有空,她就帶著吳銘鑄上山捉鳥、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

  只是,鵲山裡面的喜鵲太過記仇,每次進山都被灑了一身的黃金。

  久而久之,兩人就不去那座山了,轉而禍害別的山。

  厲向晚會帶他去看春花,會在樹下花海中舞劍,興緻來了,會跳到他背上,讓他馱著跑遍漫山遍野。

  那段日子真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一次,兩人再次掏鳥蛋時,被大鳥發現,一翅膀將兩個人扇下了樹。

  厲向晚身手好,在半空中就調整了姿態,但他卻摔傷了。

  厲向晚就用瘦弱的肩膀背著他,一步步從走回家中。

  他在厲向晚的背上,看著少女因為負重而變紅的耳朵,就被蠱惑了一般,說出四個字:「我喜歡你。」

  厲向晚頓了一下,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想必,當初也是喜歡的。

  情動就這樣猝不及防,又來得轟轟烈烈,他當時幾乎忘記了太后的交代。

  後來,他收到了母親病重的信件,讓他歸京。

  他當時找到了厲向晚,在兩人經常去的花樹下許下一個約定。

  然後,一去不返。

  他不是不想回,而是回不去了。

  他在半路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他叫李茂。

  兩人長相一樣,興趣相似,秉性想合,他幾乎引李茂為知己,交代了他的一切,包括阿晚和那場心動。

  但這個知己卻只想著害他,將他取而代入,奪走他的一切。

  許是為了顯擺,李茂並沒有殺他,而是將他廢了雙腿圈禁了起來,每多一段時間就過來看他。

  後來,他才知道,阿晚被人推下了懸崖,雖然命大撿回了一條命,但因為腦袋在山上磕磕碰碰,失憶了。

  是吳伯做的。

  而交代的人是李茂。

  李茂本想毀了他喜歡的姑娘,卻在看到厲向晚長相的時候大驚失色,甚至落荒而逃。

  也是那時,他才知道,李茂竟然也認識她。

  「對不起,讓你經歷這些,若是沒有我就好了。」吳銘鑄說著,氣息弱了下去,他本就虛弱,說了這麼多的話,已經微微有些喘了。

  隨著他的講述,厲向晚腦海中的記憶漸漸覅浮現出來,一點點地串聯起來,形成一副又一副的畫面。

  是的,她將沈長清認成記憶中的那個人是情有可原的。

  兩人的氣質真是太像了,對她都是一樣的溫柔。

  她眼神複雜地看向這個人,心裡除了同情只剩下唏噓,她輕輕地抽出手,輕聲道:「都過去了。」

  是的,都過去了。

  不管是情,還是其他的。

  再多的陰謀和算計,也都過去了。

  吳銘鑄微微一怔,苦笑著應了一聲「好」,然後又請求厲向晚幫他做一件事:「就讓李茂跟我一起死吧,我們是雙生子,自當同生共死。」

  更何況,那人還一而再地傷害晚晚。

  「好。」厲向晚自然答應。

  「謝謝,」吳銘鑄眷戀地看著厲向晚,眼神漸漸暗了下來,「阿晚一直很溫柔。以後,忘了我……」

  他一直不敢見厲向晚,只是今日,他有種預感,若是再不見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人都是自私的。

  最後,他還是沒忍住私心,要見阿晚。

  見了,就沒有牽挂了。

  等到他再沒了聲音,頭也跟著低垂了下來,厲向晚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茫然地抬頭。

  他死了。

  她真正的青梅竹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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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馬上,夫人忒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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