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太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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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卻留下了無數的疑問。
為何，太後會監視她？
他們一家已經落到了這個地步，到底還有什麼被忌憚的。
厲向晚不明白。
也許，假冒吳銘鑄的李茂會知道。
地牢中，李茂鑄看著厲向晚走來，臉上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你是來看我的嗎？」
厲向晚不說話，微微低著頭，神情淡漠，但李茂卻奇異地從中看出了一絲悲傷的痕迹。
說不清道不明。
他福至心靈，道：「他死了。」
厲向晚點頭，然後抽出劍抵在李茂的喉嚨：「他想讓你下去陪他，我答應了。」
李茂怔了一下，隨即笑道：「那也不錯。同生同死，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只是，還是有些遺憾。
他從小到大，一直沒有得償所願。
下手前，厲向晚問：「太後為什麼會讓他監視我？」
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李茂倒是痛快地交代了出來：「斬草除根而已。不光是你，還有小侯爺，還有侯夫人……」
「容妃進宮，不過是太後向侯府要的一個人質，侯夫人知道，容妃知道，只有皇上和小侯爺不知道。」
「為什麼？」厲向晚再次問。
「我也不知。」李茂為太后做了一些事，隱隱能察覺出不對，但是，再多的她就不知道了。
厲向晚點點頭。
沉默片刻后，她又問：「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
李茂近乎貪婪地看著她，伸出手攥住她的劍，用力一握，鮮血潺潺而出。他彷彿沒有痛覺一般，看著厲向晚恍惚一笑，彷彿看到了十幾年那個幼小的姑娘。
「我，想死在你手裡。」
「阿晚，我死後，跟他埋在一起吧，雙生子從生到死，就應該在一起，永不分開。」
說著，還未等厲向晚反應過來，他攥著劍用力一拉，利劍穿喉而過，再無生的可能。
厲向晚手一松，劍跟著李茂的屍體倒了下去。
李茂死得太過乾脆利落，反而讓她恍惚起來。
就這樣，都死了。
就跟玩笑一般，真是造化弄人。
小侯爺看到厲向晚失魂落魄地出來，急忙迎了上去，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完了后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厲向晚抬起手摸摸小侯爺的腦袋，勉強笑道：「怎麼可能有事。」
這一摸才發現，小侯爺好像又長高了，她得墊著腳才能摸到他的頭了。小侯爺彎了彎腰，好讓她摸著方便。
厲向晚：「……」
突然覺得自己好矮。
小侯爺降厲向晚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可是，阿晚的心告訴我，你不高興。」
「殺人，哪有高興的。」厲向晚反手握住小侯爺，拉著他一起走，「我問出了一點事，需要問下侯夫人。」
小侯爺抗議了：「什麼侯夫人，叫娘！」
厲向晚瞪著小侯爺，這說改口就改口，她根本就叫不出來。
不過，小侯爺也不在意在這一時，催著問她得到的消息。
厲向晚小聲地說了一遍，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莫非是老侯爺和嬌娘的父親發現了太后與三王爺的秘密，才被滅口的？」
得出這個結論太簡單了。
可是，為什麼太後會防備著厲向晚？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侯夫人自宮中回來已是深夜，這一趟入宮，似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精神，可是看到在府門外等她的小侯爺和厲向晚，還是打起精神安慰道：「沒事，回家吧。」
小侯爺和厲向晚一人扶著侯夫人的一條胳膊，慢慢地走著。
侯夫人走得極慢，似乎壓抑著什麼，三人走到一處開得繁盛的夾竹桃旁，侯夫人停下來腳步。
「阿晚，你可知道為何這些夾竹桃開得這麼好？」侯夫人問。
厲向晚仔細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夾竹桃下的土，回道：「因為府里照顧得好，肥充足。」
侯夫人笑了，伸手將被晚風拂起的一縷頭髮別在耳後，優雅從容：「你可知道我用的什麼花肥？」
厲向晚搖頭。
這個她是真不知道。
侯夫人輕輕地說：「是人的屍體。」
厲向晚一怔，抬頭看向侯夫人，小侯爺倒沒什麼東西，似乎早就知道了。
難怪，這些花開得這麼好。
以前聽花農說過，一些好的花是要吃肉喝湯，只有這樣才能開出最美的花來。
「他們都是太後派來的殺我們的。」
「因為，她懷疑侯爺知道了她的一切，就迫不及待地害死了侯爺，卻不知道，知道那些事情的是我。」
「我們畢竟太熟了，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我就能知道她做了什麼？」
侯夫人說得漫不經心，全然不顧兩個小輩聽到耳中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那個與世無爭，整日躲在佛堂念經的太后，竟會做出這麼多的事來。
侯夫人慢慢地走著：「阿晚，太后的佛龕下，藏著你娘的一截屍骨，還有一縷頭髮。以後，我們取出來，將它們送到北疆，讓你娘好歹有個全屍。」
厲向晚猛地停下，駭然地望著侯夫人，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太后的佛龕下，有自己母親的屍骨和頭髮，簡直，簡直，太過荒謬。
太后又不是先皇，又沒有瘋，為什麼會這樣？
侯夫人握住厲向晚的手：「好孩子，你知道就行，千萬別魯莽，我們一起想辦法。」
片刻后，厲向晚重重地點點頭，繼續扶著侯夫人回去。
送完侯夫人，厲向晚與小侯爺並肩走在侯府，一路沉默。
終於，厲向晚停下腳步，她說：「水雲嵐，我要去看看。」
小侯爺知道她的意思，她想去太后的宮裡看看：「我跟你一起去。」
「若侯夫人說得是真的，我想親手取出。」厲向晚又說。
「好，我幫你。」水雲嵐看著她，「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會一直跟在你身後。」
厲向晚眼眶一熱，慌忙低下頭，掩飾地嘟囔了一聲：「傻子。」
小侯爺握住她的手：「那請夫人先跟這個傻子歇息吧，休息好了，才能鬧事。」
厲向晚重重地回握那小侯爺：「你可不能傻，不然我都成了傻子夫人了。不好，不好……」
「紈絝夫人和傻子夫人半斤八兩，就看夫人喜歡哪個了？」小侯爺貧嘴。
「兩個都不喜歡，若是女裝的小侯爺夫人，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厲向晚也跟著貧。
小侯爺身體一僵，突然想起來，曾經他好像說過，要穿女裝給阿晚跳舞。
可是，他雖然男生女相好看得很，但現在身量卻極高，穿起來肯定不倫不類。好看不好看倒是其次，若是惹得阿晚討厭了，那就虧大了。
厲向晚見他也想了起來，揚眉一笑：「小侯爺，什麼時候，你穿女裝給我跳舞呀。」
小侯爺也跟著笑了：「等夫人準備和為夫圓房了，為夫天天穿女裝給你跳舞，你看如何？」
厲向晚：「……」
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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