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和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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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依凝站著等了一會,沈居和遲遲沒有說話。
「既然父親無話可說,那女兒回房歇著了。」沈依凝走的頭也不回,回到房中,她才把帶在身邊的白玉拿出來仔細端詳。
上一世,她不知看了多少遍,上面的每一處雕花她都記憶猶新,可如今,她對這塊玉產生了別樣的情愫,她想到的第一個人不再是應子石,而是昨夜繾綣微涼的唇瓣,她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但那種細膩溫柔跟這塊玉給人的感覺如出一轍。
「小姐在出什麼神,奴婢給小姐煮了好東西來補身子!」阿福端著一碗紅糖百合銀耳羹坐到她身邊,「小姐的月事總是不準,不光要那幾天養著,平日里也要養著的。」
沈依凝捏了捏阿福的胖胖臉:「謝謝阿福。」
「小姐這麼客氣幹什麼,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奴婢這次特地加了幾味補氣食材……」阿福喋喋不休的介紹著她的紅糖大補湯,沈依凝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如果跟前世一樣,那麼此刻,她肚子里是不是有個不成型的小東西了?
「阿福,昨天晚上,你看到有什麼人進我房間嗎?」沈依凝試圖在阿福身上尋找突破口。
阿福搖了搖頭:「昨天老爺生辰,府里忙的很,小姐喝醉了,二小姐把您送回來,說要親自照顧您,讓奴婢們去前頭忙去。過了一會二小姐和老爺還來看了您一眼,您睡的很熟,就都離開了。」
「是沈凌月照顧我的?」沈依凝挑了挑眉尖,前因後果大致明白過來,昨夜恐是沈凌月將那男人引入她房中,好想設計讓她在眾人面前失貞。但等沈凌月把沈居和那些人喊過來,要那男人已經醒了藥性走了,計劃只能落空。
要這麼說,她還得感謝昨晚那人自制力不錯,清醒的足夠快,才讓她在眾人面前逃過一劫。
前世,沈凌月定是計謀沒得逞,才將計就計,哄他那個人是應子石,下了另一個圈套。沈依凝咋舌,好歹毒的用心。
可這個落在腹中的孩子,委實出現的不是時候。
「阿福,如果有人懷了孩子,卻不能確定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個孩子該不該留下?」
沈依凝問出口又有些後悔,阿福只是個不經世事的小丫頭而已,並不能給她什麼中肯的建議,但她在舉足難定的時候,除了阿福,卻不知道還能對誰傾訴。
阿福眼睛一睜:「當然是不要了,難道她要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嗎?無名無分,被沉塘了怎麼辦?那豈不是她跟孩子都死定了?」
沈依凝攪紅糖銀耳湯的勺子頓了一下,阿福雖然是隨口說的,卻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要是她突然在府里大起肚子,沈凌月怎麼會放過她?只怕要大做文章。
阿福興緻勃勃的湊過腦袋:「誰懷孕啦?」
「少八卦。」沈依凝把她的腦袋按回去,又不禁想笑,「傻乎乎的。」
沈依凝喝下一碗紅糖銀耳湯,腹中暖暖,理智的說,她的確不該留下這個孩子,從道德禮儀上看,他只是個污了她名聲禍根,可上一世,她流產的一幕,現在想來扔有切膚之痛。
她喝下那碗渾濁的藥物后,腹中就開始翻滾著疼,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像是這個孩子不想離開的掙扎,可最後他還是在藥力的作用下,化成一股暖流從她兩股間流去。
那時候他已經有四個月,跟她的手掌一般大,隱約可見人形。
難道她還要重蹈一次覆轍,用一碗葯終結他的生命……沈依凝後背一緊,她的孩子是死是活,跟別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懼怕那些人的口舌?
沈依凝握了握指,她要留下這個孩子,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但阿福有一點說得對,她必須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阿福,去幫我請應將軍,就說我想跟他見面。」沈依凝心裡有了盤算,迷魂香她還有一些,她跟應子石是有婚約的人,這個鍋他不背,誰來背?
不僅如此,上一世她母親表兄慘死,都跟應子石有脫不開的干係,這一世她定要查清原委,讓應子石得到應有的報應。
阿福點了點頭:「但是小姐,應將軍今天去迎王爺回朝了,估摸要晚上才有時間陪您。」
沈依凝含笑:「晚上更好。」
阿福一頭霧水的撓頭,又講起京中的八卦新聞:「小姐,今天安和王回朝,您不去看一眼嗎?」
阿福故意壓低了聲音,滿眼好奇:「奴婢聽說,安和王雖然不太受皇上喜歡,被支出去巡防各地三年,現在才回來,但是人長得可俊了,比應將軍還要俊。」
安和王卓溫羽她上一世見過兩面,模樣的確是很不錯,禮數也足夠周全,但她那時候滿眼只有應子石,並沒把這人放在心上。
她對卓溫羽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直到二十八歲尚未娶親,有不少人在背後說他雖然頂了一幅好樣貌,但身子有疾,不能人事,所以少近女色,一直沒有娶妻。
還有一種說法,是說卓溫羽把自己定親的玉佩送了人,可是真心錯付,那女人帶著玉佩跑了,卓溫羽為情所傷可卻依舊深情不渝,於是謝絕了皇上所有的賜婚,終身不娶。
「小姐,您不想去看看嗎?」阿福目光炯炯,拖著沈依凝要去湊熱鬧。
街道兩邊站滿了人,大都是二八年華的姑娘,手裡拿著絹子掩唇而笑,京中兩大美男聚在一起,比逛花會還要熱鬧。
沈依凝沒往前邊湊,遙望了一眼,卓溫羽比她記憶中長得更加精緻,修眉鳳目,眸如寒星,周身有種沉靜的氣質,只是氣色看起來很不好,近乎蒼白。
卓溫羽正對上她的雙眸,那一眼很深,以至於沈依凝很久都沒忘記他在人群中對她的一眼望穿。
沈依凝定了定神,安和王再俊,跟她有什麼關係。
沈依凝收回散亂的心,吩咐阿福:「去把應子石找來,說我要請他吃晚膳,在看花樓等他。」
「是。」
沈依凝獨自上看花樓,要了一間清凈的雅間,將迷藥放進了房中的香爐里,自己服下一顆解藥,等著應子石前來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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