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不夠白，穿上不好看
5.11
躲在門口的阿福見應子石走了，居然還春風滿面，不由癟了癟嘴，他就算跟小姐有婚約，怎麼能把事情做的這麼得意。
阿福推門進屋，低著頭站在沈依凝身邊，攪著指頭一言不發。
沈依凝穿戴好衣裳，捏了捏阿福拉的跟太白山一樣的臉，好像被玷污了名節的人是她似的：「做什麼，這副不高興的樣子。」
沈依凝這麼一說，阿福撲簌掉下眼淚來，用小胖手抹了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昨天貪吃，吃醉睡著了，就能守著小姐，就不會出現這種事！小姐就不會被應將軍……」
阿福越說越自責：「都是我不好，我沒有守好小姐，女子的名節最重要了，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小姐怎麼抬頭見人……」
沈依凝用力揉了揉她的臉，她沒想到阿福會因為她這麼難過，心裡有些感動：「我怎麼就沒法見人了，流言蜚語我不聽就是了，若沒有風流成性的豬頭男人，怎會有不貞失潔的女人？憑什麼兩個人的錯，卻要全怪罪到女人頭上，這是誰定的規矩。更何況我沈依凝的閑話，他們誰敢亂傳，我打爛她的嘴。」
安和王府里卓溫羽毫無徵兆的打了個噴嚏，忖度了半晌是誰在背後罵他。
阿福用力點了點頭，想來也是，要說有錯，也先是應子石的錯，是他酒後失德：「可要是應將軍後悔了，他不肯對小姐負責了怎麼辦。」
「他敢。」沈依凝笑道，「我跟他是有婚約的人，他不敢違抗旨意。別掉金豆子了，什麼事都難不到你的小姐。」
「我以後都會好好保護小姐。」阿福嘟著嘴。
「別不高興了，沒事的，一會我們去買兩串糖葫蘆吃，好不好？」她並非有意隱瞞阿福，只是她自己都尚未搞清事情的前因後果，實在不好跟阿福解釋。
阿福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心細敏感，要是知道她不知懷了誰的孩子，只會比現在更加擔心，沈依凝並不想看她愁眉苦臉，等到時機成熟，她自然會跟阿福坦白。
阿福吃了一串糖葫蘆，見沈依凝沒有半點不愉快想不開的樣子，也放心了一些，只要應將軍把小姐娶進門，這一夜的事就能順理成章的隱瞞過去。
沈依凝回府，在她屋裡見到了個不想看見的人，沈凌月。
她的桌子上多了幾張托盤，擺了一桌的首飾和新衣裳。沈凌月站在桌子前，用手指摸索著她衣角的布料，那是她高攀不起的蘇州絲，一尺蘇州絲，堪比白銀價，上面一顆不起眼的綠珠子都是上好的翡翠。
阿福乾咳了一聲，沈凌月回頭看到沈依凝回來，立刻笑容洋溢的上前去，推開阿福，挽住沈依凝的手臂：「姐姐去哪兒了，怎麼一夜都沒回來。」
「吃醉了酒，在外面睡了。庶妹的消息真靈，我沒回府庶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沈依凝看了看她院落里的下人，她早就懷疑，她房裡是有沈凌月的眼線。
沈凌月依偎在沈依凝身上：「妹妹是關心姐姐，才會知道姐姐沒回府，現在姐姐安全回來，我當然就放心了。姐姐快來看，夫人給你做了新衣裳，等到太后壽宴上穿呢。」
沈凌月眼睛發直的看著那些衣裳，由衷道：「好漂亮，姐姐能不能送我一件。」
上一世她看沈凌月喜歡，把最好的幾套都給了她。上一世的她以為，不過是些衣服，二妹妹喜歡就拿去穿，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不止衣服，就連胭脂水粉，只要沈凌月喜歡的，她都會送給她，甚至會讓阿福去買新的送她。
她如此真心對待沈凌月，最後換來的卻是沈凌月的嫉恨。
沈依凝將貼在身上的沈凌月推開：「庶妹，嫡庶有別，還是保持些禮儀，免得讓旁人看了說你沒有教養。」
沈凌月臉上怔了一下，沈依凝展開她摸的那件粉緞子的衣裳說道：「我看這衣裳顏色不大適合你，你本身就不白，穿粉色更會顯丑顯黑。」
沈凌月臉色發黑，她抬手摸了摸臉，她雖比不上沈依凝膚如白瓷，可也沒有她說的那般丑吧……
「更何況庶妹從前生活在鄉野，做慣了農活，手都磨糙了，這麼好的料子，在你身上，多少有些浪費。」沈依凝將衣裳比到阿福身上，笑對阿福說，「我看你穿這個顏色好看，也適合你的年紀。」
阿福受寵若驚的瞪大眼睛，用一根手指指著自己：「我？小姐說我？」
「對啊，你很白的。」沈依凝將衣裳給阿福，「你穿上給我看看好不好看。」
沈凌月氣得切齒，阿福是個丫鬟，每天在府里做活，難道不比她更粗糙，怎麼阿福穿就不浪費，她穿就是浪費，沈依凝分明就是在找借口不給她。
沈凌月撇眼道：「阿福太胖了，這衣服她根本就穿不下。」
阿福不服氣的把衣服比到自己身上：「怎麼穿不下，你看剪裁的這麼肥，我肯定能穿下。」
沈凌月把那根收腰的蹀躞腰帶放到她眼前：「你看這根腰帶，這麼細，你那根水桶腰，系得上嗎！你穿這樣的衣服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阿福捏捏肚皮上的肉，那根腰帶是按照沈依凝腰身做的，她肯定戴不上。
沈依凝看她失望，笑道：「那有什麼關係，去取些穗子來，將腰帶的兩頭多加上一截線流蘇不就好了，還不會顯得太單調。」
阿福眼睛一亮：「小姐好聰明！」
沈凌月臉色青黑，攥著自己的袖角，在沈依凝眼裡，她根本還不如一個奴婢！這麼好的衣服，她眉頭不皺的送給一個身材臃腫的阿福，卻不肯給她半件。
但現在沈凌月還不能跟她鬧翻，忍氣吞聲的行了個禮：「既然姐姐還有事要忙，妹妹先退下了。」
沈凌月氣鼓鼓的走了，阿福怪哉的望著她的背影：「好奇怪，小姐，二小姐來找你做什麼啊？」
「她想讓我不要去參加太后的壽宴。」沈依凝幫阿福整理了一下衣服，太后壽宴屬於後宮宴，可以攜女眷入宮，上一世沈凌月跟她撒嬌，說想要去宮裡看一看，她也覺得宮宴無趣，便讓沈凌月替她出席了太后的壽宴，結果讓沈凌月在壽宴上出盡了風頭。
現在想來，這大概也是沈凌月替嫁卻沒有人質疑她身份的原因之一，那時候沈凌月獻上一曲驚鴻舞，許多人都誤以為，她就是沈氏嫡女，畢竟這種宴會，只有嫡女才有資格參加。
阿福問道：「那小姐要去太後娘娘的壽宴嗎。」
「當然要去。」
作者有話說:
卓溫羽：我願望，我不是故意渣男，我是被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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