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被窩有蛇？不怕
10.22
鍾婉擰著沈凌月的耳朵要將她扔出府去：「我看在老爺的面子上，讓全家上下喊你一聲二小姐，你還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了。一個賤人生出來的賤種，能是什麼好東西。」
沈凌月的耳朵讓鍾婉生扯下來，沈凌月捂著耳朵哭喊，眼中含淚的恨恨抬頭：「夫人可以責罵我，但請您不要罵我的母親。」
「呦。」鍾婉冷笑，「好孝順的女兒，還知道維護你娘，我就罵她了，她明知道沈居和有正室妻子，卻還賣弄騷氣，勾引男人，偷偷摸摸的生下了你，不明不白的野孩子，還不如肚子里的時候就打了的好！免得生出來遭人白眼！」
這話鍾婉罵給沈凌月聽，站在一旁的沈依凝卻突然被戳了痛處，后脊一陣陣的發涼，要這麼說，她肚子里的豈不也是不明不白的野孩子。
鍾婉罵的難聽，沈居和實在是聽不下去，喝道：「鍾婉！你有完沒完，枉你還自稱大家閨秀，簪纓世家之女，你就這幾分修養！讓下人們聽見笑話！阿月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兒，你看她的模樣，算她的年紀，還看不出來嗎？她跟凝兒都有兩三分的相似，怎會不是我沈居和的女兒！」
「就算阿月沒上了族譜，血親斷不了，我已經夠順著你了，你還想怎樣？你給太后的賀禮，不是好好的獻上去了？什麼問題也沒有，你究竟有什麼不痛快的，非要拿阿月撒氣！你也是她嫡母，能不能有點嫡母的樣子和氣度。」
沈居和一口氣說完，也氣得吹眉瞪眼，鍾婉又要回口，沈依凝連忙上去阻止：「母親！」
鍾婉抬頭看到沈依凝，脾氣收斂了一些，到底還是不想給沈依凝做太壞的榜樣：「凝兒來了，母親正在教訓人，你回屋去。」
沈居和沒好臉的瞥了眼沈依凝，在他看來，沈依凝是鍾婉的女兒，母女二人自然如出一轍，是一起來教訓沈凌月的。
沈凌月在地上嗚咽的哭：「爹爹，我真的不知情……我也不知道為何夫人會發這麼大的火……」
沈居和想要伸手扶她起來，看了一眼鍾婉的臉色，又不敢作為的悶聲生氣。
沈依凝道：「且不論你究竟知不知情，辱罵你的母親，是我母親做得不對。」
鍾婉略一吃驚的抬頭看她，沈依凝正色道：「母親，我在院子里都聽見了，您以後說話，還是要留些口德。」
沈凌月可憐巴巴的低著頭，心裡卻是極為的不服氣，鍾婉一生氣就罵她母親是賤人，她就要讓沈依凝也變成賤人！變成破鞋！雖然那一日的事，沈依凝運氣好沒暴露，可她明明聽見屋裡有雲雨的聲音，沈依凝被草莽睡了無疑！
她母親是賤人，那鍾婉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完璧。早晚有一天，她會把這件事爆出來，讓沈依凝身敗名裂，狠狠的打鐘婉的臉！
沈依凝大概也能猜到沈凌月心裡在想什麼，怪不得上一世沈凌月費盡心思的要破她的處，原來是沈凌月報復不了鍾婉，就把這口氣撒到了她身上，毀她的身子，奪她的夫君，騎在她頭上，哪怕上一世，她對沈凌月那般的好，都沒能感化一點沈凌月扭曲的內心。
「沈凌月，你想要別人尊重你，首先你自己要行事光明磊落，耍陰謀手段的人，憑什麼得到尊重呢。」沈依凝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好立刻質問她觀音綉圖的事，便提醒她道，「但是一碼歸一碼，太后獻禮的事，我會查清楚，幕後的主使，我一定不會放過。」
沈凌月目中顫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的哭啼撒嬌，對這個長姐也不怎麼好使了，以前只要她委屈的一哭，這個傻姐姐就會成為維護她的槍。
沈依凝挺直著身子地沈凌月說：「沈凌月，如果以後再有人肆意的辱罵你的母親，你都可以來告訴我，我可以維護你，這是我承諾你的。可我若受了什麼冤屈，逮到了背後做鬼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以後行事，你最好掂量清楚。」
沈依凝面向鍾婉和沈居和：「父親母親意下如何？」
沈居和點了點頭，鍾婉無奈之下也點了頭。
「那就這麼定了，從今往後府中定一條家規，誰都不準暗嘲二小姐的身世，否則杖二十處置。」沈依凝一番話連敲帶打，最後還不忘給她個甜棗，承諾她以後都不會讓人辱罵她的母親，竟有幾分主母的氣勢。
沈依凝解決完這件事，扭頭往房間里走，鍾婉見她臉色不大好，追上去問，沈依凝故意加快了步子回房：「阿福，關門。」
「可夫人好像在後面。」
「不理，關門。」沈依凝故意把鍾婉關在了門外。
鍾婉在門外站了片刻，敲門道：「凝兒，你好端端的，跟母親置什麼氣。這件事雖沒有確鑿的證據，難道還冤枉了那個沈凌月不成嗎，你看你爹那副護短的樣子，要是任由這樣下去，府里哪裡還有你我母女二人的地位？」
沈依凝講道理說：「娘親，你是父親八抬大轎鳳冠霞帔，明媒正娶回來的首席娘子，我是您嫡出的女兒，這府里怎麼會沒有你我的地位？沈凌月耍陰招，您就這樣置氣，只會讓父親覺得您小氣，更加偏向沈凌月，這樣淺顯的道理，您居然想不明白？」
鍾婉聽了倒也沒什麼話來反駁沈依凝。
沈依凝曉之以理，又動之以情：「母親，您將沈凌月和她母親罵的那般不堪，可有想過，您可能因為一時的口舌之快，為日後招來禍患，讓女兒也應了那些不堪的話？」
鍾婉一聽這話心裡噔的一下：「怎會！你是母親捧在手上的女兒，怎會應那些話？」
「人心難防，小人更難防，您怎麼知道因果輪迴不會報應到女兒身上。母親，您何必那麼強勢，處處壓父親一頭？」
「這……」鍾婉無話可說，「你不愛聽那些話，以後母親不說也就是了。你不是都替母親做主，以後都不準講沈凌月壞話了嘛。」
「我累了，您也先回吧。」沈依凝沒有開門的意思，鍾婉站了一會，自個兒回房去了。
阿福從窗縫裡盯著：「小姐，夫人走遠了。夫人獻給太后的壽禮被毀，夫人生氣也無可厚非，您就不要跟夫人置氣了。」
「我不是跟母親置氣，而是母親這脾氣，鬧得夫妻二人離心，對母親有什麼好處。」沈居和是品性不佳，可夫妻關係鬧成如此，鍾婉也難逃責任。鍾婉將自己的婚姻鬧得一盤散沙，她難道不難過嗎？難道鍾婉就不希望夫妻和睦嗎？
沈依凝太了解自己的母親，她雖然看著強勢，可心裡卻跟個小女孩一樣的：「阿福，鋪床吧，讓母親自己想一想。她要是想和離，我支持，可她如果想跟父親過一輩子，就不能是這個脾性。」
「我就知道，小姐還是為夫人好。」阿福笑著去給沈依凝鋪床，被子一掀開，阿福驚叫出聲，嚇得腿抖發軟，「小……小姐，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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