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卓溫羽好絕望
14.6
紅姑姑便抱著袍子在太後身后笑，紅姑姑是太后的陪嫁，從十歲就跟著太后了，太后未出閣的時候，就喜歡到處給人做媒，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家小姐頭髮白了頭髮，孫兒都那麼大了，還是改不了小孩子的脾性。
紅姑姑笑著追上去：「娘娘，您小心些走。」
太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紅姑姑用口型說了個「是」，不讓多餘的宮婢跟著，只她一人跟著太后偷偷摸摸的跟在卓溫羽後邊，躲在牆根偷看小年輕談戀愛。
要是讓卓溫羽談國家大策，卓溫羽侃侃而談起來，嘴跟刀子似的不饒人，可讓他單獨跟沈依凝在一塊，一時間他竟不知說些什麼。
反倒是沈依凝先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死寂：「太后真是慈愛，我竟沒想到太后如此可愛。」
卓溫羽笑道：「是啊，祖母對我一直很好，平日里也沒什麼脾氣，而且祖母讀過許多書，也見過世面，雖然平時不表露，但在大事上，祖母一直是個有見解也有膽識的女子，我一直很欽佩她，她這些年對我的教誨，我也很受用。」
躲在牆根的太后聽得美滋滋的，這感覺就好像聽到孫子拿自己的優點出去吹牛一樣，很有滿足感，但很快太后又蹙起眉頭，問紅姑姑：「他現在又在說什麼了？」
紅姑姑聽了聽，說：「好像講到如何修築防洪大壩比較牢固了……」
「他講防洪大壩做什麼，那些事跟皇上和大臣講就好了嘛。」太后皺起臉來，惹得紅姑姑憋不住想笑。
而卓溫羽還毫無意識的在瘋狂輸出：「首先是圖紙要設計精確，要利用物體結構做緩衝，再一個就是材料的選擇……」
「嗯。」沈依凝一隻耳朵聽著，另一隻耳朵早就不知飛去了哪裡。
阿福打個哈欠小聲提醒道：「小姐，到了。」
「嗯。」沈依凝站住腳步，對卓溫羽說，「王爺，我到了。」
卓溫羽正熱血澎湃的講到如何製作混凝土，突然讓這句話澆了冷水，怔了一下，抿了抿唇：「哦……哎你等等。」
「王爺還有何事嗎？」
卓溫羽手心沁出一層汗，他還有個任務沒完成：「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說著，卓溫羽從身後拿出一朵玫瑰花遞給沈依凝：「這個送給你。」
沈依凝笑了一下。阿福頓時來了精神，問道：「王爺怎麼想到給我家小姐送花啦？」
阿福抿著笑等卓溫羽說話，一般在這種情況下，花前月下，靚女俊男，男子送女子一朵花，再不濟也要說一句：這花跟你很配，你跟花一樣好看。
卓溫羽手指捏了捏衣袖，思慮了半天，說：「太后讓我送的。」
太后：？？？
阿福張大了嘴巴：「哈？太後為什麼要送小姐花啊？」
卓溫羽說：「大約是祖母喜歡阿凝吧……祖母說讓我一定送給你，你就留著吧。」
隱藏在牆根的太后使勁給自己順了順氣。
沈依凝哭笑不得：「哦……那你替我謝謝太后她老人家。」
「嗯……我會的。」卓溫羽覺得好像還是有點不對勁，氣氛並沒有變得融洽，反而有種……莫名的尷尬。
沈依凝乾咳了兩聲，努力把話題帶到正常而浪漫的方向：「王爺有沒有聽過一個話本子，就是說有一個公主，不小心吃了毒蘋果，然後呢，她就等著她的王子來救她……」
卓溫羽聽的很認真：「那她的王子需要快些，不然毒入肺腑，就沒救了。」
沈依凝：「？？？」
卓溫羽一本正經的回答沈依凝：「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立刻讓這位公主採取跪姿，並用力敲打按壓她的腹部，輔之拍打後背，看能不能把吃進去的毒物吐出來。」
沈依凝和阿福突然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卓溫羽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在笑什麼。沈依凝笑得眼冒淚花：「王爺，你怎麼這麼搞笑啊。」
卓溫羽蹙了蹙眉：「我沒搞笑，我是說真的，這是基本的急救知識，她的王子也應該是這麼做的吧……」
沈依凝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太后終於忍不住大喊道：「是把公主吻醒啊！」
卓溫羽回頭就看到了凶神惡煞盯著他的太后：「祖母……」
太后氣得撿了塊石頭扔到卓溫羽身上：「你笨死了。」
卓溫羽小聲的抗議：「可吻是不能解毒的……怎麼可能親一下公主就好了……」
太后拍著心臟靠在紅姑姑身上：「紅兒，快，快去給哀家請御醫，哀家心疾犯了。」
卓溫羽緊張的上前關心道：「祖母您沒事吧？」
「你離哀家遠點，哀家就沒事！」太后憤憤的推開卓溫羽，一搖一晃的邁著腿腳走了。
「祖母……」卓溫羽撓了撓頭，可親吻真的沒用啊！一定要想辦法把東西吐出來才行吶……
沈依凝笑得眼角泛淚，看卓溫羽這副委屈不解的樣子更加想笑。
卓溫羽嘆口氣：「我又惹祖母生氣了。」
沈依凝把手裡的玫瑰花給他：「要不你把這個花給太後送去，哄哄她，就說是我讓你送的？」
卓溫羽就算再不通情事，也聽得出沈依凝這句話明顯是在揶揄他：「你就笑話我吧。」
沈依凝催著卓溫羽去哄太后，含著笑進了屋。阿福給沈依凝鋪床：「小姐，王爺雖然木了點，可是好可愛！以後成了親，一定是個聽話的男人。」
沈依凝想起他那份神情，又笑出了聲。
卓溫羽耷拉著腦袋去了太後房中，太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你來做什麼，看哀家被你氣死沒有。」
「祖母別把死字掛在嘴上，多不吉利。」卓溫羽已經反思了一路，「孫兒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祖母可以多多教誨……」
太后從床上盤腿坐起來：「哀家看你是聖賢書讀的太多，把腦袋都讀成了方的！紅兒，你去找幾本啟蒙的書來，給他抄一抄！」
紅姑姑抿著笑進來：「太后您看，這幾本行不行。」
太后翻了翻，大都是如何討得女孩歡心一類，太后把書扔給卓溫羽：「去！把這十本書挨著抄一遍！」
卓溫羽看著裡頭的內容不好意思的低了頭：「祖母，孫兒怎麼能看這種書……」
「怎麼不能看！你都孤寡了，還不能看？」太后嚴肅命令道，「你不僅要抄，還要寫心得。」
卓溫羽好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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