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家族會審
16.06
沈居和若有所思，鍾婉依仗著家族勢力，又給他生下一個女兒，自恃有功，一直騎在他頭上，他早就忍不了那個婦人了。
如果沈依凝犯了這種大錯，就算不將沈依凝沉塘，只是讓鍾婉丟一丟顏面，讓她在府中有所收斂，從此夾起尾巴做人，也是好的。
沈凌月道：「父親，這是個好機會，難道您想夫人一輩子壓您一頭嗎？您看看這府中，只知道尊重夫人，對父親您，有幾個人是真心實意的服從？」
沈居和覺得沈凌月所言甚是，鍾婉這個主母的地位甚至超過他，不論什麼事，那些下人總要去問過鍾婉的意思才敢行動。
沈居和沉聲道：「你覺得這件事，怎麼處置好？」
沈凌雲笑道：「自然是把沈家的叔伯家長們都叫來，一起決定這件事該怎麼處置，必須要讓夫人在眾人面前出醜，她才知道收斂。」
沈居和略一點頭：「這種大事，是應該通知族中的家長，一同審問。那你便替我去發請帖，讓長輩們前來，一同商議該如何處置。」
沈凌月難掩得意的笑容：「是，女兒這就去辦。」
沈凌月從沈居和屋裡出來，腰杆子都挺直了許多，沈依凝的好日子到頭了！
另一邊，沈依凝正在院中修剪她養的月季花，就見倩兒滿頭汗的進門，神思遊離的不知在想什麼，沈依凝叫了她一聲：「倩兒？」
倩兒嚇了一跳，慌忙笑了笑：「小姐叫奴婢何事。」
「大熱天的，你做什麼去了？」沈依凝見她臉上都曬了兩團緋紅。
「奴婢……」倩兒靈機一動，「奴婢的母親和兄長來了，讓奴婢出去相見，奴婢便出去了一趟。」
沈依凝點了點頭，心中存疑，窮苦人家的女兒賣入貴族府中為奴婢，的確是很不容易，平日里也沒有什麼回家的機會，母兄來探望，是情理之中。
可一般來說，母兄前來探望，雙方都不會空著手，尤其是母親，總要給女兒帶些吃的穿的，頂著大熱的太陽，兩手空空，只為了出門去見一面，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沈依凝目中疑惑，就見阿福端了冰葡萄來：「小姐在跟倩兒說話？」
沈依凝看阿福對倩兒不大喜歡的樣子：「怎麼，你倆吵架了？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阿福搖頭：「沒有，我才不喜歡跟旁人吵架呢，這個倩兒，平日里總是喜歡跟人攀比，我一點都不喜歡她，而且她最近好像經常從西邊回來。」
西苑是沈凌月住的地方，沈依凝暗自思量，便覺得不對勁。阿福將葡萄遞給沈依凝：「小姐，給你吃這個。」
沈依凝笑道：「你又忘了，我不能吃太寒涼的東西。」
這話順著風進了倩兒耳朵里，沈依凝見她明顯的頓了一頓。
阿福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我總是忘記……」
「沒事，我也不大喜歡吃葡萄，這個就給你吃了。」
「都給我吃？」阿福喜滋滋的抱著冰葡萄吃起來，又低聲道，「小姐，要不要奴婢跟小姐私下裡去找大夫看看，奴婢聽說懷孕都要吃養胎葯的。」
「我現在胎象尚穩，不急。」沈依凝望著倩兒離開的方向，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去找大夫，可以大方的熬藥保胎了。
這一天遲早要來的，就算現在沈凌月發現不了，等到她肚子大起來，沈凌月也不會放過她，早些發現倒也好。只是她院子里這個眼線，她是一定要除去的。
沈凌月盼著族中長輩前來會審的這一天，其實沈依凝也在期盼著。
這一日來的很突然，她還在睡晌覺，阿福突然一陣疾跑進來把她叫醒：「小姐，不好了！祠堂里來了好多人，說是咱們府上出了敗壞門風的事，老爺要讓長輩們前來討論如何處置。」
阿福滿眼擔憂的看向沈依凝，這件「不堪之事」大概就是指的沈依凝懷孕。可這件事來得突然，毫無準備的，各位長輩就來了，這是沈居和和沈凌月要給他們個措不及防，不給他們任何串通掩護的機會。
阿福急的想哭，沈依凝冷靜的揚了揚頭，從她決定留下這孩子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天。
沈依凝道：「別擔心，你現在立刻去找應將軍來。」
阿福眼前一亮，現在事情要爆光，應子石應該負責任！阿福用力點點頭：「我這就去！」
沈依凝在屋裡等了一會，倩兒便進屋來：「小姐，老爺讓您去祠堂一趟。」
「知道了。」沈依凝瞟了倩兒一眼，倩兒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沈依凝跟著倩兒去了祠堂，沈家的長輩們已經坐在堂中，眼神奇異的審視著她，好像在看什麼骯髒不堪之人。
鍾婉上前來低聲問她：「你怎麼回事，他們說的難道是真的？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母親說！」
沈依凝道：「我如果跟母親說了，為了我的名聲，母親一定會讓我打掉這個孩子，可我不想。」
沈依凝這話無疑是承認了她懷孕的事實，鍾婉眼前發暈，險些暈厥過去。
「好了！快把夫人扶回來坐下，事情究竟如何，讓各位長輩們一起問清楚。」沈居和面有痛色的說，「我也是萬萬沒想到，我沈氏一族，一向門風清明，竟有一日會出了這種事，真是讓各位叔伯見笑了！」
沈居和神色一擰對沈依凝斥道：「你還不跪下！」
族中要會審，沈依凝只好撩衣跪下。
一人道：「沈依凝的身上看不出有孕的痕迹，居和，你說她私通，可有證據？」
「阿伯，這麼大的事，我怎敢心口胡言，」沈居和道，「我聽聞此事，也十分震驚，更不願意冤枉了自己的女兒，於是我請了這京中最好的三位大夫前來為我這不孝女診脈，脈象便是最好的證據。」
鍾婉握著椅子的手驟然緊了一下，當堂診脈，這件事便坐實了！
沈依凝倒是沒什麼畏懼，任由三位大夫為她診脈。
「回稟老爺，這位姑娘的確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三人口述一致，堂中竊竊私語的聲音立刻響起，大多都是責怪她不堪的話。
沈依凝笑了一下：「各位叔祖叔伯想說什麼，我都知道，可我卻想問一問你們，男人可以花天酒地，任意佔有女子的身子，女子卻非得守身如玉，究竟是什麼道理？」
沈居和一拍桌案：「事已至此，你竟還出此逆言，來人將這個不孝女拖去，沉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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