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卓溫羽起疑心
17.52
沈依凝被應子石直接抱回了應府，又讓人立刻去請了大夫來。
大夫診脈后開了安胎藥，叮囑沈依凝多加休息。應子石讓人去採買了最好的藥材來，親自給沈依凝喂葯。
「你有了身子怎麼不告訴我，要不是這次阿福來找我，你跟孩子都難逃一劫。」應子石把葯喂進沈依凝口中，嘆氣道，「也怪我前段時間太忙，被皇宮的刺殺案弄得焦頭爛額，沒顧上你。」
沈依凝垂著眼睛不說話，應子石看她沒有反應，握住沈依凝的手道：「你在責怪我？我那一晚真的是喝多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會……」
沈依凝把手抽出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應子石低下頭思忖半晌，他推遲跟沈依凝的婚事，原本是因為要出征，不想因為成親耽誤了建功立業，但現在鍾逸之頂替了他的位置，他跟沈依凝成親，就相當於抱住了沈家的大腿。
自從應子石的父親去世后，應家就開始走下坡路，應子石的母親只是個小戶人家的女兒，沒有任何勢力可言，丈夫去世后，應子石的母親就出家為尼，長住寺中不問世事。
應子石唯一能倚靠的，便是父母給他定的這門娃娃親，如今他失去了去戰場立功的機會，更要抱緊沈依凝，否則他在朝中更沒有勢力倚靠。
沈依凝一瞬不瞬的盯著應子石，他正在凝神的想事，但以沈依凝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是在後悔自責犯下了錯誤，而是在考慮他的未來。
哪怕知道她懷孕了，應子石首先反應的不是立刻負責，而是衡量利益，衡量這門親事，這個孩子對他的前途有沒有益處。
應子石溫柔的對沈依凝說：「我向陛下陳情，讓你我早日成親，好不好？你我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又早就定有婚約，等我們成了親，看誰還敢對你說三道四。」
沈依凝在心中冷笑，如果她此刻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庶女，應子石還會這麼爽快的跟她成親么？
上一世他利用完了她，又因她容貌衰敗，失去價值而棄如敝履，這一世的應子石對她來說，同樣是可以捨棄的弊履，她要讓應子石體會一下利用完再遭人拋棄的痛苦。
沈依凝笑了笑：「好啊，我會等著你來娶我。」
另一邊，卓溫羽失魂落魄的回了宮中，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一天沒吃沒喝。
隨身的小廝華奇坐在卓溫羽門前，旁邊放著水飯：「王爺，雖然您包的花沒送出去，可您也不能不吃不喝弄壞了自己的身體啊。您好歹吃一些再繼續難過。」
裡面毫無反應，就像是睡著了，但華奇知道，卓溫羽一定沒睡，他家王爺一遇到難事就愛把自己關起來，什麼話也不說。
華奇手裡的一捧玫瑰花已經因為脫水，變得有些枯萎。華奇又要開口喊卓溫羽吃飯，剛張開嘴，卓溫羽突然打開房門。
華奇趕緊端著飯站起來：「王爺您出來了？您想通了？那快點吃飯吧，有點涼了，要不您等我一會，我去給您熱熱。」
「不用忙，回來。」卓溫羽蹙著眉，他想了近一日，始終想不明白沈依凝是什麼時候懷的孕。
這兩個月的時間，應子石因為宮中刺殺案的事，幾乎忙的腳不沾地，早出晚歸，哪裡能顧得上跟沈依凝調情？
卓溫羽對華奇說：「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幫我問問，沈小姐是怎麼失的身？」
華奇嘆口氣：「王爺，連這個您也要調查？」
卓溫羽蹙眉：「讓你去查就去查。」
「是，屬下這就去查。」華奇擔憂的看向卓溫羽，他家王爺一直是個認死理的，更不容易與人交心，好不容易碰上個喜歡的姑娘，決定要追求，還成了別人的，「王爺，您一定把飯吃了，先保重身體要緊。」
卓溫羽點著頭，卻沒有吃飯的心思。
「怎麼了，從一回來就悶悶不樂的。」太后緩緩走來，坐到了卓溫羽身邊，「哀家都知道了，她懷了應將軍的孩子，差點被沉塘，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
太后臉上顯見的有些不悅：「哀家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不大高興，她既然喜歡了別的男人，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就不能做你的人。」
卓溫羽低下了頭：「祖母也覺得，孫兒應該到此為止，是么。」
「哀家方才是覺得她有些配不上你，哀家最好的孫兒值得一塊完璧，更值得一個愛他的女孩，沈依凝閨中懷子，本來就是見落人口舌的事。但哀家看你這般不開心，哀家感到更難過。」太后皺著臉的樣子慈祥詼諧，
「這世道對女人的約束太多，要女人專一，要女人貞潔，要女人操持家務，還要女人必須生齣兒子，卻允許男人花天酒地，三妻四妾，這原本就對女人不公。祖母也是女人，知道做一個女子的艱辛，何必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其他的女子，所以祖母是來問你，你真的有那麼喜歡她么？」
太后的語調溫和柔軟，很容易的破開了卓溫羽的心防，卓溫羽對太后坦白道：「那如果，是孫兒讓她的名聲破敗，讓她閨中懷子的呢……」
太后表情有些訝然，但隨即恢復冷靜：「你能確定嗎。」
卓溫羽搖頭：「尚不能。」
「那就暫且不論這個，祖母要問你，如果她真的懷了應子石的孩子，你願意接受她，並且養一個別人的孩子么？如果不能，這件事就罷了，你且難過兩天，這世上的好姑娘多的是，祖母還能給你尋到第二個，第三個，但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她，不介意她的過去，她剛好也喜歡你，這件事便要另當別論。」
太后慈愛的摸了摸卓溫羽的頭髮，「祖母最在乎的，不是你能不能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完璧，而是你能幸福，不要覺得夜裡的床榻寒涼。」
太后將飯菜往他跟前推了推，離開了房間。卓溫羽心中久不能平靜，他躺在床上想了一夜，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她。
如果華奇調查清楚，那個孩子真的是應子石的，他該怎麼辦？
卓溫羽睜眼到天亮，腦中不斷浮現與她想遇到每一次，從他無意間的佔有，到決心想要追求……
他發現，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除了沈依凝，再沒有哪個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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