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障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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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清障摸底
春寒料峭，在夜晚更覺明顯。連同昏黃的燭燈，若隱若現。
耳房裡的一雙人影，就那麼明晃晃的映在窗欞上，舉止親密的叫人不忍直視。
「豈有此理。」陸美婷只掃一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去看看是哪對不知廉恥的東西！」
她的聲音並不重，可在這寂靜時分透著冰冷的嚴肅。
門裡的人有所察覺，警惕分開時，門已經被踹開。一行四人麻利將房中的人扭出來，眾人皆尷尬。
「這……」陸美婷一臉詫異的看向身邊的陸熙晚，唇瓣幾次顫抖，卻沒說出什麼。
陸熙晚很入戲，儘管今晚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有些暗淡的臉色在燈光的映照下一陣一陣的青白交替，眼中既有驚訝也有羞憤，更多的則是難以置信。
她沒有與陸美婷對視，只是掃了一眼銀枝就轉開了臉。「銀枝，你不是說身子不痛快，要點回去歇著嗎？」
「二小姐，奴婢奴婢……」銀枝咬著唇瓣，羞愧的垂著頭。散亂的髮絲遮住了她的臉龐，也遮住她眼底的羞愧。
「不好好伺候你家小姐，卻有心思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陸美婷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情緒，才又緩緩道：「虧你是跟你家小姐一同長大的丫頭，你若要恩賜，只管開口便是。何必做出這等辱沒家門的事情，叫你主子抬不起頭！」
「姑小姐、二小姐，你們別怪銀枝，都是奴才的錯……」同被拿住的小廝陸廣安搶先開口：「奴才本是想求姑小姐與二小姐恩典，讓奴才可以娶了銀枝為妻。可她擔心二小姐的身子，想留在府里繼續伺候，這才遲遲沒有稟告……」
「你閉嘴！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容得你狡辯！」陸美婷不悅的瞪他一眼：「好歹你跟在我身邊伺候多年，居然辦出這樣的事情，真是不給我做臉。」
「咳咳……」陸熙晚捂著口鼻，悶聲咳嗽起來。
陸美婷連忙收起憤慨，一臉擔憂的看向她：「晚晚不打緊吧，你可不能吹風。就說不讓你賞月，偏不聽。還不湊巧的遇見這事！」
陸熙晚一邊搖頭，一邊按住胸口。「姑母就不要問責了吧。」她的聲音明顯很虛，斷斷續續的傳出來顯得沙啞。「咱們身邊的奴才不好，傷的還是自己的臉面。若母親那裡知曉……」
一想到夏露薇那張臉，陸美婷心裡就一股火，憑什麼叫她看笑話呢！
「罷了。」陸美婷使了個眼色，扭著兩人的下人便鬆開了手。「今晚的事就只當沒瞧見，誰也不可多嘴傳出去。就當陸廣安一早稟明婚事，二小姐點了頭，擇日准你們成親。」
陸廣安與銀枝心頭一喜，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跪謝。
「姑母，我乏了。」陸熙晚目的達到，便轉身往回走。「銀枝，你沒成婚之前還是本小姐的貼身丫鬟，不可再行差踏錯，還不隨我回房伺候著。」
「是，二小姐。」銀枝只顧著感激二小姐沒責怪，卻沒覺出今晚種種過於巧合。
陸熙晚不動聲色的緩步走著，她要趕走那個幫著二妹出了不少壞主意的銀枝。這樣的人留在自己身邊，著實太礙眼。何況她不是真正的陸熙晚，總不好在銀枝面前露出馬腳。
當然，她的目的不僅僅於此。「姑母，時候不早了，您也早些回去歇著。」陸熙晚邊說，邊朝許美婷行了個禮。
陸美婷只能寬慰：「彆氣著自己，早點安歇。」
「知道了。」陸熙晚勉強擠出微笑，便就著丫頭的手轉身離開。
其實她轉身的時候，銀枝也有把手遞過去。只不過她很嫌棄的沒有搭理。
回了瓊麟院，進了內室，陸熙晚屏退了其餘的丫鬟，只留銀枝一人跪在房中。
她默不作聲的走到梳妝台前，拿起那根雁梳翎羽的金簪，皺著眉頭。一雙微圓的杏目透過妝鏡看向跪著的銀枝，滿心厭惡。
「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並非不想說，只是您病著……」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陸熙晚沒耐心聽她的哭訴，冷聲問道。
「沒，沒有別人了！」銀枝沒領會她的意思，帶著羞愧道：「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我不是問你這個。」陸熙晚說話的同時，將金簪擲到她腳邊。
簪子落地咣當一聲，銀枝的身子也跟著一顫。目光落在金簪上，她當即明白過來：「二小姐，這件事奴婢是按您的吩咐去辦的。除了奴婢，這府里上下再無旁人知曉，就連姑小姐都蒙在鼓裡……」
「是么！」陸熙晚感覺到心狠狠一揪，原來二妹妹真的在她之前就勾結上顧遲羿……
「是真的。」銀枝一雙眼睛透著委屈，瞪的又圓又大：「奴婢知道事情的輕重，絕不敢違背二小姐您的心意。是哪裡出了紕漏嗎？」
「沁香公主……」陸熙晚並沒多說，畢竟她不知道真的二妹和銀枝交代了多少，只怕說多會有錯處。
銀枝細細想了想，道：「那一日二小姐與宸王殿下在』今朝有酒』見面后，咱們不是發覺有人尾隨嘛……興許就是沁香公主的人也未可知。二小姐，您是知道的，公主她對宸王殿下身邊的女子皆是在意……」
原來他們還在皇城裡那家很出名的今朝有酒樓見過面，怪不得顧遲羿對「她」格外熱絡。當她表現出疏離陌生的時候，他會那麼驚訝！
陸熙晚心裡越發的不舒服。
「二小姐，奴婢雖然……雖然做錯事。可奴婢對您絕無二心，就算是要奴婢的命，也絕不敢做出對不起您的事情。」銀枝邊說邊抹淚，看上去梨花帶雨有點可憐。
可是陸熙晚對她卻同情不起來：「若你做出對不起我對不起陸府的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絕饒不了你。可就算不是死，有些人的命數也終究好不到哪裡去。」
看著銀枝頭頂薄薄一層黃氣下，快要遮掩不住的灰氣，陸熙晚知道她的好運就快用完了。一旦離開陸府，她跟著陸廣安生活，恐怕只有吃不完的苦。
但總算能留下她一條命，也算是她自己命不該絕。
「明早，再替我梳妝一次吧。」陸熙晚語調柔和：「算是你出嫁前，最後一次侍奉我。」
「二小姐……」銀枝咬住了唇瓣，跪著走過來，緊緊抱住她的腿：「奴婢捨不得您啊……」
你捨不得的是從前那個一起長大的陸府二小姐，可我與你，從未有這樣的情分！陸熙晚心裡這麼想，臉上卻絲毫沒有情緒流露。
她的漠然在銀枝看來，一定是很捨不得才強忍著不落淚，於是哭的更傷心了。
聽著啜泣的聲音，陸熙晚知道銀枝的事情翻了篇，接下來要做的，是望城寺接近那棵病秧子。
要怎麼做才顯得自然又不刻意呢……
作者有話說:
咱們弱弱的病秧子可不是好惹噠，下一章會擦除怎樣的小火花~~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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