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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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琳菲的臉都綠了，沁香公主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她這個二妹妹怎麼肯忍下這口氣。陸府今日怕是要出亂子了。
她的心怦怦跳，一雙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陸熙晚。
然而時間像是挺住了一樣，陸熙晚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彷彿沁香公主那番羞辱人的話，與她無關。
沁香公主也是相當的奇怪，若擱從前，這陸府二小姐指定跳起來叫喚。可是她今日的反應太反常了，叫人捉摸不透。「你幹嘛不吭聲，以為這樣本公主就不會生你的氣了么！」
「公主是否生氣全在公主。就好比公主的兩位兄長，願意選誰為妃，也全在他們。」陸熙晚語氣平平，聽不出半點憤怒。
但她的話卻讓沁香公主聽出了弦外之音。「你是在笑話我白跟你說這番話，哥哥們的婚事我左右不了是么？」
她咬著后槽牙，表情看上去嚴肅又憤怒：「你還真就別激我。但凡這世上的事，只要我想，豈有做不到的！我可是皇后最最疼愛的沁香公主！」
「是了。」陸熙晚微微頷首，依舊是不疾不徐的樣子：「皇后自然是心疼公主的。公主想要的，皇后當然會成全。可即便如此，公主真就沒有不如願的？」
「二妹妹。」陸琳菲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當然知道這話的深意。只是沁香公主並不知情，她必須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二妹妹，公主只不過是誤會了而已。其實咱們陸府的姑娘，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可自己做主的。既然是誤會，那就不要再糾結於此。」
她恭謹的朝沁香公主行禮，溫言軟語的賠禮：「臣女自己身子不爽快，許久不能入宮陪伴公主練舞。公主難得來一趟，不如將臣女收集的歷朝舞纂帶回宮中慢慢賞閱！我這就吩咐人去取。」
沁香公主一直就聽說陸府有這樣的圖冊，早就想借來一觀。聽她這麼說，臉上才漸漸有了笑容。「大小姐肯割愛，自然最好不過。你放心，我帶回宮去就叫人謄錄下來，容后就叫人給你送回來。」
「不急。」陸琳菲淺淺一笑。
「二妹妹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著吧。」陸琳菲趁著公主高興，少不得找個由頭讓她先走。
「那臣女就先告退了。」陸熙晚也不多言，只朝沁香公主行了禮，轉身便就著櫻桃的手，快步離去。
「嘖嘖！」沁香公主不滿道：「你瞧瞧她是什麼樣子。一副孤傲相，還真以為自己能邁進皇家大門呢。」
說到這兒，沁香公主綳著臉甩開了少女挽著自己的手：「你也是的。怎麼那麼不爭氣，明明也喜歡我遲羿哥哥，你怎麼就不進宮了呢！要是你總來陪我，他也總來瞧我，這一來二去的，你倆不就越走越近。到時候，我親自稟明母后，為你們指婚！」
說到這兒，沁香公主的喜悅，就快要從那雙靈動的眸子里溢出來。「我遲羿哥哥俊朗不凡，你又生的這樣鍾靈毓秀，你倆郎才女貌，結為夫婦必然是一段佳話！怎麼可以由著你這個二妹妹胡鬧！」
門外，並未遠離的陸熙晚清楚的聽清楚了這番話，她的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那個時候的自己，就是那麼一根筋的喜歡上顧遲羿。
搭上了孩子、性命，還拖累了陸府……可能到最後，受益的就只有真正的陸熙晚吧！可是整個陸府都垮了，她一個人錦衣玉食，「兒女」繞膝，真的不會覺得愧疚嗎？
「二小姐，咱們還是走吧……」櫻桃惴惴不安，擔心沁香公主發現她們還在這裡偷聽。
陸熙晚微微點了下頭：「走吧。」
回了廂房，她立馬換了身尋常的衣裳。「櫻桃，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記住守在門外，若有人來，只說我身子不舒坦，歇下了。」
「二小姐，要挑兩個隨性的侍從，也好保護您？」櫻桃擔心的問。
「不用，我一個人去去就回，帶著旁人未免太過招搖。」陸熙晚已經有了主意，自然成竹在胸：「你放心就是。」
從華鎣院北面的後門出來，穿過兩條巷子，七拐八繞的就來到附近的街市上。陸熙晚穿的簡樸，走在這裡並不引人注目，她隨意選了個街邊等候僱主的轎子，扔給車夫一兩碎銀。「去一朵紅蘇。」
「好嘞姑娘，您坐穩。」轎夫只當她是替哪位千金買胭脂水粉的丫鬟，並沒有多想。
轎子一路上走的平穩，不多時就停在一朵紅蘇的正門。
陸熙晚下了轎子，卻並沒有進店。反而是等轎夫離開，她閃身拐進了店旁邊一側的巷子里。注視著對面那家不能再熟悉的酒家，這麼一等，就是好半天。
索性她沒有白等，想見的人不動聲色的出現在她身後。
「為什麼又來這裡？」顧遲羿聲音低沉，並不如往日那般彬彬有禮。
陸熙晚強忍著不適感，維繫著得體的表情，緩緩轉過身朝他行禮：「宸王殿下安。」
顧遲羿看不懂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表情有些不好。「陸二小姐單單對本王特別些。」
這話是在挑理，陸熙晚不可能聽不出來。「殿下多慮了。我不過就是這樣的性子。」
「哼，是么。」顧遲羿轉了轉眸子，看著她微圓的眼眸，湊進一步：「幾次引本王注意，有故意疏遠。這就是你的性子？」
「怎會。」陸熙晚與他勾結在先，而她又當眾拒絕更進一步。分明是兩個人的行為，現在都算在她一個人身上，難免令顧遲羿犯糊塗。「我與殿下不過只是君子之交罷了，何來故意疏遠。」
「所以呢？」顧遲羿疑惑的看著她紅潤的唇瓣，口脂打的正好。「你此行的目的又是什麼？」
「方才沁香公主去了陸府。」陸熙晚微微揚起下頜，語調抑揚頓挫：「公主責我不該與殿下有絲毫牽扯，所以我特意過來，想請殿下撤走在陸府外的暗士。臣女不希望公主誤會殿下對我有什麼企圖，而再度刁難，畢竟臣女吃罪不起，陸府也同樣吃罪不起。」
她朝顧遲羿再度行禮：「還請殿下成全。」
「……」顧遲羿一貫溫潤的臉色徹底暗了下來，他沉默不語，凝神看著面前的陸熙晚良久。
陸熙晚就這麼拘著禮，兩個人默默對峙，僵持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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