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化敵為友
12.12
原來這就是真相！
陸熙晚算是捋順了最近的種種暗潮洶湧。
怪不得二妹妹那麼不喜歡向她吐露心事，也不願意接她拋來的橄欖枝。哪怕是親姐妹，她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來自沁香公主、丞相嫡女的刁難。
導致她性格更加偏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縱然如此，陸熙晚也沒有半分同情她。在面對重重困難時，她會選擇施以援手。可對方卻選擇剷除障礙，哪怕是親姐姐，擋著她攀上巔峰，一樣要死……
心裡的恨密密麻麻的湧起，像是無數蟲子啃噬皮肉。陸熙晚冷不丁的發力，就聽見沁香公主疼的尖叫。
「陸熙晚你瘋了嗎？你敢忤逆公主，你……你快放手，我的手要斷了，疼！」沁香公主鬆開扼頸的手拚命搖晃，疼的哇哇大叫：「疼死了，你鬆手！」
陸熙晚這才不緊不慢的放開手，眼神裡帶著挑釁的意味：「公主這真是叫手無縛之力。動動腦子，忍忍心性也罷了，下次別這麼輕易的把人撲倒，否則很可能你傷的更重。」
「你到底是誰？」沁香冷眼看著她：「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陸熙晚嗎？」
陸熙晚心頭一緊，並沒有急著回答什麼。她不是，她當然不是，可是這些犯不著跟沁香解釋。
「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什麼，我也試過討好你，可是你總要拿這件事羞辱我，現在，你終於還是揭穿了這件事……」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熙晚將食指貼在她唇瓣上，示意她噤聲。
「隔牆須有耳，窗外豈無人。」陸熙晚明眸道：「我只能說，這件事，有人比我更希望它被捅出去。且最終受益的人，也一定不是我。」
「不可能，不是你還有誰會這樣恨我，巴不得事情外泄……」沁香撇嘴，根本不信她的說辭。
陸熙晚仍然不急著回答，只用手在太陽穴上點了點。
「什麼意思？」沁香嫌她賣關子，狠狠白了她一眼。
「用用你的腦子我的沁香公主！」陸熙晚在她腦仁上彈了一下，只是輕輕的。
沁香公主立馬捂住額頭，氣鼓鼓的瞪著她。
「知道這件事的，恐怕不是只有我吧。」陸熙晚看著她哭紅的雙眼已經微微泛腫，著實有點讓人生憐。她壓低嗓音，盡量讓聲音只能被沁香聽到。
「你要的，不過是皇后對你始終如一。皇后當然會對你始終如一，她撫育你，一則可能是膝下寂寞，二則，你的同胞兄弟為保護你，也得成為皇后的傀儡。說白了，這件事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
「你說的是。」沁香第一次點頭，表示贊同陸熙晚的話。「我遲羿哥哥這些年，一直被母后掌控著。很多事，他並不見得願意做，可是我能怎麼樣？皇家的公主，若沒有庇護，只會比死還不如。不是籠絡大臣，就是籠絡外臣，甚至……甚至還要去番邦。」
說到這兒，沁香的眼底再一次湧起淚意：「我的雅然姐姐，就被送去番邦和親。可憐她沒有所出，夫君去后，又被賞賜給夫君的兒子做了小妾。她不堪受辱，選擇了自盡。」
說到這裡，沁香捧著臉無聲的哭了起來。
她的肩膀一顫一顫的，訴說著她心底的委屈與惶恐。
陸熙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所以你只需要好好的做你公主就是。從前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有時候一層紙捅破了，反而沒有忌憚。」
沁香推開她的手，不悅的問：「我差點就要了你的命，你為什麼還對我說這些？」
「不是差一點么！」陸熙晚不預備趕盡殺絕，這次的事，擺明了是溫婉卿報復，拿沁香當槍了。
「哼。」沁香恢復了刁蠻的模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說這麼多。你走吧！」
「公主是聰明人，我自然不必在多說。只不過，你身邊的人多半是皇后的心腹，往後好與不好，自己擔待吧。」陸熙晚朝她行禮：「臣女告退了。」
「等等。」沁香公主喊住了她：「……不管怎麼說，我確實動過殺你的心。那是你曾經太討厭了，是我最憎恨的樣子……」
她緩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不過你今天肯對我說這些，就說明你還沒有壞到不可救藥。往後，只要你不與我為難，我便不再與你為敵。」
陸熙晚輕巧一笑：「那很好啊，少個敵人總歸是好的。」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溫婉卿？」沁香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被自己最好的姐妹出賣，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已經苦苦支撐了十幾年，眼看著就到了出閣的年紀。溫婉卿怎麼會不知道她懼怕什麼，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捅她一刀。哪怕再緩緩，等皇後為她指一門正常的婚事。
「我沒有證據。」陸熙晚如實的說。
沁香卻已經潸然淚下：「為什麼就不能相信別人。為什麼對旁人再好，換來的卻只是自己的苦果？陸熙晚，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我是不是做錯了？」
知道被親妹妹出賣的時候，陸熙晚也曾這樣問過自己。
同是天涯淪落人，她這會兒能體諒沁香公主的心情。「不然，你幫我一個忙，我也幫你一個忙可好？」
「什麼？」沁香公主湊過來，忍著淚意問。
陸熙晚在她耳邊低聲幾句。沁香公主臉上的神情從吃驚到難以置信，幾次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能開口。
「怎樣？」陸熙晚卷唇一笑：「作為回報，我盡量幫你選個好夫君，絕不讓你去和親。」
「說的好像你已經是祁王妃了一樣。」沁香撇了撇嘴：「不過我司喬哥恐怕……你真的願意？」
「這就不勞公主費心了。」陸熙晚摸了摸身上，發現自己的帕子已經給了沁香，於是只能用手指給她抹去眼淚。「記住，不要太快和好，不然心機就太明顯了，你呢，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但記住！往後別再想著害人。不然我可沒有那麼容易原諒你！」
沁香點了下頭：「知道了。」
目送陸熙晚離開的背影，她的心裡仍然有些不寧靜：「陸熙晚，你這麼選，當真不後悔？」
陸熙晚沒有回頭，只是伸出右手搖了搖：「落子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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