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危機重重
16.02
才回府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陸熙晚就被請到了父親的書房。
她趕到的時候,夏露葳、陸琳菲和陸美婷均在場。
她一一行過禮,在陸美婷身邊的位置坐下。
陸茂森這才對陸琳菲點頭示意:「琳菲,你繼續說。」
「是,父親。」陸琳菲略微思忖,接著道:「當時我們並沒發現送急報的男子身上有什麼東西遺落。他說完話暈厥過去之後,周圍也沒有人靠近。否則我們那麼多人,不可能沒有人看到。」
「晚晚,你說。」陸茂森將目光投向陸熙晚。
陸熙晚連忙附和道:「確實沒有什麼物品遺落。」
陸茂森聽完這番話,陷入了沉默。
陸美婷破天荒的沒有插嘴,只是安靜的坐著。她心裡一直在掂量這件事。
如果陸府的大小姐嫁給了宸王,而晚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祁王妃,對陸府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
祁王身子孱弱,萬一有什麼閃失,陸府的前程就要靠宸王支撐嗎?
想到這兒,她猶豫的看了一眼夏露葳。
夏露葳滿懷心事,就那麼怔怔的坐著,沒給她半點回應。
陸熙晚不習慣這麼安靜的氣氛,遂率先開口:「父親,是那送信的差人昏迷未醒,延誤了軍機嗎?」
陸茂森沒有回答,只是沉冗嘆氣。
「若僅僅是沒醒,倒也罷了。」陸美婷連忙解釋:「那人在送進宮之後沒多久,就咽氣了。他也不是個尋常的信差,他是西邊戰場上的少將。身份已經核實,有隨身印章。」
「人沒了,也不曾在他身上搜到急報?」陸熙晚不免狐疑:「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該是隨身攜帶嗎?」
「若帶著,不就沒有現在的麻煩了嗎!」夏露葳少不得多說一句:「眼下人就這麼沒了,急報卻沒能抵達,宸王動了手,不管是為什麼,脫不了延誤軍機的罪責。」
陸茂森連連點頭:「夫人說的是。耽誤軍情原本就是重罪,哪怕是皇子也不能豁免。何況是西邊的急報。皇上眼下也是一籌莫展,夫人最知道,戰場上的瞬息萬變。眼下最緊要的便是這件事,會不會殃及陸府。」
說到這兒,陸茂森凝眸看向陸家兩位千金。「你們為何會與宸王殿下、沁香公主一同出現在那兒?是巧合,亦或者是你們被人利用了?」
陸琳菲的臉熱的有些燙,她低著頭,咬住唇瓣。總不能告訴父親,是她拜託公主,設法請宸王一敘。也是她在公主面前流露出心思,才有這番安排。
如果說這件事被人利用了去,那知曉此事的人一定在公主身邊。可她怎麼好意思對父親說這番話?
「父親。」陸熙晚適時開口。
「你說。」陸茂森正襟危坐,目光斜視的看著她。
「我和姐姐不過是陪公主去一朵紅蘇選了胭脂,又去今朝有酒訂了午膳。陸熙晚不疾不徐的說:「像公主出宮這樣的事情,恐怕提早宮中就會有所打點。如果壞人有心利用,倒也不難發現。這事顯然不是沖著陸府來的,而是……宸王殿下。」
陸美婷不免狐疑:「沖著宸王來倒也不足為奇。可是那人怎麼能算準宸王會對突如其來的少將動手?」
陸琳菲忽然仰起頭,與陸熙晚對視:「難道……」
「難道什麼?」夏露葳詫異的看著女兒:「琳菲,你想到什麼?」
「我……沒什麼。」陸琳菲連忙搖頭,總不能說出對方知道宸王對二妹妹有心思吧。
「無礙的。」陸茂森語氣很溫和,想要從女兒口中再多得一些有用的消息:「琳菲,你想到什麼,儘管說。」
陸琳菲也不好遮掩,只能隨口道:「就算能算準宸王殿下會在鬧市上救人,也算不準那少將連急報都遺失了。除非,連少將都是他們算計中的一個重要環節。」
她話音落,像是找到了答案一般。眼尾的餘光頻頻投向二妹妹。
難不成是祁王故意謀算?
可祁王不是病入膏肓么?還有精力算計宸王嗎?就因為他吃宸王的醋,嫌棄他對二妹妹別有用心?
「老爺。」管家陸丁快步進來,朝眾人行禮。「宮裡的馬車已經停在府門外了,請兩位小姐進宮。」
「這……」陸美婷不免心慌:「這不是平白無故惹上麻煩么!哥,我陪晚晚進宮。」
「軍政要事,你懂什麼。」夏露葳連忙阻止:「難道就憑你與皇后的交情,就能助陸府避難嗎?還不如讓我去……」
「夫人、姑小姐。」陸丁急忙勸阻兩人不要再爭執:「宮裡來人已經說了,只接兩位小姐入宮便可。隨行都有人伺候,連丫鬟也不必跟著。」
「……」陸茂森瞬間感覺到事態嚴重。他沉著點頭:「琳菲,熙晚,你們這便入宮吧。只說自己知道的事情便可,不知道的不要多言。」
「是,父親。」陸琳菲同時起身行禮,隨即便跟著管家離開。
「會不會有事啊哥?」陸美婷的心打鼓一般:「若晚晚有事,宣王府會不會相救?」
「哼。」夏露葳冷哼一聲:「少做夢了。若真的出事,宣王府保證第一時間會出來撇清關係。宣王是什麼人,你我還不清楚嗎?」
「夫人!」陸茂森打斷了她的話:「言多有失。」
「哼。」夏露葳又是嗤鼻:「你們這些文人就喜歡耍嘴皮子,不像我們真刀真槍打回來的功勞可靠。罷了你不想辦法解決,我自己去找門路。總歸我不會不管我的女兒。」
最後這一句,讓陸美婷分外扎心。她不會不管她的女兒,她的女兒……
也就轉身離開的功夫,夏露葳就有了主意:「紅纓,去給我師兄送個信兒,徹查那個咽氣的少將。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痕迹。」
「是,夫人。」紅纓伶俐點頭。
跟出來的陸美婷聽她這麼吩咐,心頭微微一緊。西邊出事,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會不會被皇上指過去控制局面。她有點想他能在身邊了。
馬車疾駛,車內的兩人都沒有做聲。
聽著馬蹄聲,感受著車輪的轉動,好似有千百種心結,難以紓解。
「你有什麼話,直接問就是。」陸熙晚能感覺到陸琳菲的心事。
她這麼一說,陸琳菲倒是有些沉不住氣了:「二妹妹,你說,會不會是祁王?」
「是祁王什麼?」陸熙晚看著她的眼睛,她嘴上說不會再出洋相。可事情發生在渣滓顧遲羿身上,她還是會忍不住為他費心思。
「是我多思了。」陸琳菲禁不住垂下頭去。
「想要救人,得先學會自救。」陸熙晚當初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才吃了虧。「你還是先想想,你我怎麼度過這一關吧。姐姐別忘了,宮中有一條罪名,叫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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