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引君
19.48
「父親！」陸琳菲聽見聲音，趕緊敞開府門迎出來。
陸茂森正從馬車上下來，看見她一臉急切的樣子，心口一熱。「琳菲。」
「父親，您沒事就太好了。」陸琳菲快步走過來，伸手扶住了陸茂森。「女兒遲遲不見您回來，心中不安。見府中的禁衛撤走，才稍微鬆口氣。」
「這回，多虧了熙晚。」陸茂森說話的同時，朝身後望了一眼。
陸熙晚正好從宣王府的馬車上下來，並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陸琳菲愣了下，才問：「二妹妹怎麼乘著宣王府的馬車回來？」
「是宣王妃一番好意。」陸茂森如常道。
「宣王妃一定很喜歡二妹妹。」陸琳菲這話，意味深長。她知道宣王妃的處境，也知道宣王妃的性子，卻沒想到短短的時日，陸熙晚居然能得到宣王妃的賞識。
「姐姐。」陸熙晚朝她微微一笑：「你在這裡等我們嗎？」
「是啊。」陸琳菲連連點頭：「多虧你，父親才能安然無恙。」
「哪裡是虧我，實在是聖上念著陸家歷來的功勞，才不忍苛責。是祖父和父親兢兢業業數十載，才換來了陸府的繁榮與太平。」陸熙晚平靜的說出這番話。
陸茂森連連點頭：「看來我的熙晚是長大了。」
陸琳菲唇角一卷：「可不是么，父親您別忘了，再過十餘日，二妹妹就要出嫁了。」
「是啊。」陸茂森就著她們姊妹的手，緩緩往前庭的院子里去。「也真是快，好似一轉眼的你們都出落成了大姑娘。」
「父親。」陸熙晚忽然停下來，有些焦急的回身往後看。
「怎麼了？陸茂森也跟著停了下來。
「祁王殿下贈我的帕子好似忘在馬車上了。」陸熙晚顯出著急的樣子：「我去瞧瞧。」
「去吧。」陸茂森點頭，眼底流露出些許的笑意。雖然祁王身子不濟，可對熙晚還是極好的。
眼下這麼瞧著，熙晚似是也對祁王真心。這倒是也不算皇上亂點鴛鴦譜。
陸熙晚並不知道父親此刻在想什麼，她也顧不上去想這些瑣碎的事情。她快步往外走，果然宣王妃的馬車正在掉頭。
「你等等。我落了東西在車上。」陸熙晚步伐有些急促。
那車夫聽見聲音，立馬停了下來。「陸二小姐慢著些，奴才等您就是。」
上了馬車，陸熙晚一眼就看見自己留在車上的帕子，她一把就握在手裡，卻並不急著下車。輕微的掀開車簾一角，她謹慎的從縫隙往外看，果然不遠處，有盯梢的人。
而這人看身形有些畏縮，倒不是天生習武的料。
「二小姐可找著了嗎？」車夫湊近來問。
「找著了，你瞧。」陸熙晚眼神往盯梢那人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車夫隨即點頭：「剩下的事情交給屬下就是，王妃放心。」
陸熙晚不滿的白他一眼：「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次了，別叫我王妃。」
「是，屬下記住了，王妃。」紅衣就是故意打趣她，說話的時候眼尾還不忘記挑兩下，顯得眉飛色舞。
陸熙晚真相拿個針線把他眉眼處縫住，看她還怎麼嘚瑟。
當然她也只不過是想想罷了，病秧子沉悶，青衣又是個乏味的。他身邊有個紅衣這樣活潑的人伺候著，也未嘗不是好事。
「王妃，那邊。」紅衣忽然就正經了臉色，往相反的方向瞟了一眼。
陸熙晚敏感的覺出那邊也有人盯梢，此人更為穩妥。若不是紅衣發覺，她還真沒察覺到異樣。
「真是麻煩。」她禁不住小聲抱怨。
「王妃安心就是。屬下自會查探清楚。」紅衣湊近耳畔道：「傍晚必來送信。」
陸熙晚沒再多言，轉身回了陸府。
「二妹妹，找到了嗎？」陸琳菲正等著她回來，顯然關心的樣子。
「找到了。」陸熙晚拿出帕子在她眼前抖了抖。「姐姐不會怪我吧？」
「怪你什麼？」陸琳菲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你救了父親，還擺脫了陸府的嫌疑，我該謝你才是，怎麼會怪你？」
「我不是說這個。」陸熙晚與她並肩而行，語調悠揚：「我是說出嫁的事，我搶在了你前頭。按說你才是陸府的嫡長女，我不該越過你先嫁人。」
陸琳菲輕微嘆氣：「這也不怪妹妹。一則是帝后賜婚，二則是祁王的身子……」
她說到一半，自己都愣了下，連忙朝陸熙晚道歉：「對不住了，二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覺得祁王需要衝喜的話，自然是越快成親越好……」
有點越描越黑，陸琳菲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嘆氣：「二妹妹，你真的願意與祁王殿下喜結連理嗎？」
陸熙晚停下來，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我是否願意，此事已成定局。倒是姐姐，可有考慮過自己的婚事嗎？」
陸琳菲搖了搖頭：「母親就只有我們姊妹倆，你出嫁了，那我就晚些，正好可以陪陪母親。」
陸熙晚略點了下頭：「也是。寧缺毋濫，既然還沒找到合適的，就慢慢找。這世上優秀的男子何其多，總有一個能配我姐姐。」
當初的自己，單純聰慧，卻不識人心。陸熙晚想，若這一次，陸琳菲能找個情投意合的，安安穩穩的度過一世，也不失為一種補償。
姐妹倆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便各自回了住處。
傍晚時，紅衣果然按照約定趕了過來。
「是誰的人？」陸熙晚直接了當的問。
「先發現那個是顏妃宮裡的內侍監。后發現的是宸王身邊的人。」紅衣如實的說。
「顏妃？」陸熙晚仔細回憶了一下，宮裡確實有個顏妃，但上一世她入宮的時候顏妃正得寵，可是沒兩年便死於難產。
只是這回，顏妃為何會忽然盯上她呢！
「顏妃入宮是為了替嫡親的姐姐照顧年幼的皇子。」紅衣將所查到的事情簡潔相告：「她撫育皇五子寧殿下足有五載。如今寧殿下即將冊封為王，愈發需要清理擋路者。故而會對宸王動手。」
「你是說顏妃就是急報事件的罪魁禍首？」陸熙晚還真是始料未及。
紅衣點頭：「不過這件事是主子暗中探知。王妃要謝還是當面去謝主子好了。」
他恢復了眉飛色舞的樣子，笑著道：「正好主子也想見您了。不若明兒一早屬下讓人來接您？」
陸熙晚沒搭理她，讓櫻桃關上了窗欞。
「王妃不去，主子怪罪，屬下可吃罪不起。」紅衣隔著窗欞聲音有些委屈：「王妃，您就可憐可憐屬下可好……」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一些不尋常的響動，連忙躍身藏起：「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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