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那點惋惜
19.91
這一次，來人並沒能讓陸熙晚驚訝。
她猜到是渣滓顧遲羿。
顧遲羿沒想到她想見的人正立在窗欞前，看見她的一瞬間，他解開了遮面的黑巾。
「你知道我會來？」顧遲羿溫眸看著她，眼底一片暖意。
「……」陸熙晚心想，你還真是自戀。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與他對視。
「多謝你。」顧遲羿沒能從她口中得到答案，似乎也是意料之中。她已經不僅僅是陸府二小姐了，她還有一個新的身份——祁王妃。
這麼一想，他便只有道謝的話可以說了。「沁香告訴我，是你在父皇面前力薦我將功補過。」顧遲羿努力笑的溫和：「你為我殿上犯險，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宸王殿下不必掛懷。」陸熙晚沉眸，語氣相當平靜的說：「你是為了救公主和我，才會長街失手。且我力薦殿下將功補過，也得聖上首肯。左不過殿下承受隆恩，才有這次機會，說白了與我無關。」
顧遲羿正想說點什麼。
陸熙晚接著道：「何況我的初衷並不是為了殿下。而是為陸府。」
她忽然仰起頭，與顧遲羿四目相對：「殿下若無嫌疑，陸府同樣沒有牽連。」
顧遲羿看她說的認真，心裡難受。「你就非要把話說的這樣明嗎？就不願意留下一絲……」
「殿下。」陸熙晚打斷了他的話：「沁香公主格外關心殿下，必然不希望節外生枝。若，沒有別的事情，還請殿下早些回去。也省的讓公主牽挂。」
「……」顧遲羿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她就是不願意給他一絲的希望，哪怕是他單方面的懷抱希望。
顧遲羿轉身要離開，卻在轉過身的一瞬間停了下來。
他這次出征，奪回糧草，想必一去就是好些時候。等再回來時，陸熙晚已經是祁王妃了。他恐怕再也不能在這裡看到她。想到這兒，他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縱然理智一再告誡他該走，卻仍然紋絲難動。
陸熙晚也是奇了個怪，渣滓從來不是磨嘰的人。殺伐都何其決斷，上一世連自己未足月的孩子都可以不要。何況是她這個還不曾與他有關的人。
想到這兒，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想一腳把他踹出陸府去。
聽見這聲嘆氣，顧遲羿忙不迭轉過身：「如果你……你不願意，我一定會……」
「我願意。」陸熙晚飛快的白了一眼，但她低著頭，顧遲羿估計沒看見。「宸王殿下真的不用為我擔憂。」
「……」顧遲羿這回真的無話可說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陸府，也不知道那時候他心裡在想什麼。
總之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腦子混沌，身子空乏。
直到他在陸府的後巷，遇見了等在那裡的陸琳菲，才冷不丁的回過神，急忙蒙上黑面巾。
「不必了，又不是沒看見。」陸琳菲幽幽一笑，想要緩解尷尬，可是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她的笑容不會好看。「你不該來的。」
「嗯。」顧遲羿應了一聲，並未多言。
「皇子之中，你是最愛笑的。」陸琳菲惋惜的說：「可是自從你離二妹妹越來越近，你的笑容就越來越少……」
「陸大小姐好似很了解本王似的。」顧遲羿與她對視，冷冷道：「可惜本王與你，不熟。」
「……」陸琳菲連連點頭：「是我多嘴了。」
她朝顧遲羿輕微行禮，便轉過身離開。
比起顧遲羿的猶豫不決，她就顯的要痛快許多。
只是才走幾步，轉身進了陸府的側門，她的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下來。無法控制住的悲傷。
陸熙晚和櫻桃就站在不遠處，靜默的看著哭泣的陸琳菲。
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一別兩世，這該死的渣滓顧遲羿居然就是甩不掉。
如果重生之後命運和大多數事情都被改寫，她真的很希望顧遲羿儘快消失。
她這邊被顧遲羿的種種舉動弄得心情鬱結，那頭紅衣已經將所見稟明了顧司喬。
顧司喬臉色冷峻的看著瓷碗里濃重的湯藥，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反應。
紅衣以為是自己不夠添油加醋，故而又將當時顧遲羿眼底的悲切描述了一遍，一旁的青衣一個勁兒的使眼色叫他閉嘴，可他眉飛色舞的說個沒完，根本就停不下來。
直到一碗葯全潑到紅衣臉上，他才悻悻閉嘴。
青衣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直到對上主子陰冷的眼眸，才連忙收拾了表情。
「好好盯著宸王。」顧司喬不放心。「不許出人和紕漏。」
「是。」青衣連忙應下。
紅衣擦去臉上的葯湯，地沒問道：「主子，咱們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趁著宸王離宮，讓他永遠不能回來……」
顧司喬沒好臉色看他，卻也隻字未言。
青衣嫌棄的擺一擺手：「主子吩咐什麼，你做什麼就是。不要那麼多提議。」
紅衣嫌棄的撇嘴：「主子也沒讓你多話。」
兩個人爭執的同時，顧司喬則起身往外走。這避風院雖然安靜，卻缺一個女主人。他有點想陸熙晚了。
「主子，已經很晚了您要去哪？」紅衣忙不迭的跟上來。
青衣連忙將他攔住：「明知故問，你別多事。」
陸府的防衛真的很弱，隨便一個人，只要他想就能輕易進來。
只不過顧司喬來時不湊巧，和個身手不凡的人撞上了。
兩人一前一後，按照自己的節奏穿梭在陸府的房檐、小巷。
這動靜驚動了夏露葳，她急急趕來，連忙喚了一聲：「都是自己人。」
顧司喬沒吭聲，徑直去了華鎣院。
另一個人則現身與夏露葳碰面。
彼時，陸熙晚正在燭光下剪著窗花。這些事她從前並不擅長，是在宮裡漫漫長夜一點點學起來的。
「二小姐剪的牡丹花，活靈活現的。」櫻桃笑吟吟的展開才剪好的一朵，轉身遠遠往窗欞上比劃。就瞧見了窗外那一抹黑影。「二小姐……」
陸熙晚蹙眉睨了一眼那身影，眉心便鬆開：「祁王殿下，煩請走正門吧。」
櫻桃一聽是祁王到了，這才放下窗花歡喜迎門：「殿下請。」
「你怎知是我？」顧司喬看陸熙晚的瞬間，就覺得心情舒暢。他走進來，步伐略快一些：「我若不來見你，你也不去看看我么？」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假期愉快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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