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錯過的美好
21.21
陸熙晚感覺自己應該是不會看錯的，便沉著的點了下頭。
易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偏是我來的時候，她中毒暈厥。又偏巧讓你父親和姑母撞見。你們陸府，水很深嘛。」
「姑母不會的。」陸熙晚雖然不喜歡陸美婷對母親的冷漠，但她相信她不至於做這種蠢事，哪怕只是為了陸府。
「我知道。」易然眼底充滿了鄙夷：「連自己的事都活不明白，她有那個腦子去算計別人么。」
「難道姑父真的回來了？」陸熙晚不由一愣。
「自然。」易然微微揚起下頜：「我誆你做什麼。不但回來了，還特意帶回幾個妾。」
「什麼？」陸熙晚著實不解：「姑父不是出征掃平禍患么？怎麼還有妾室？大軍隨行從不能讓女眷隨行，何況他又不是貪戀美色的人，怎麼會……」
「男人，有不貪美人的？」易然說到這裡，自嘲般笑了笑：「你以為都跟我這樣的，情願做孤家寡人。」
「……」陸熙晚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易然叔叔，姑父那邊的事，你還聽到了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有官員送的，有自己救的，有的是帶進宮敬獻皇上的，有的得留著自己享用。不過，他入宮帶的那些，皇上沒瞧上，一併都賜給他了。」易然幽幽一笑：「享齊人之福。」
「……」姑父已經入宮面聖，可是為什麼陸府沒有打探到消息。陸熙晚正捉摸不透，對上易然那雙明暗不辨的眼睛，更是奇怪：「還有，皇上沒瞧上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好像對戰場和宮中的事情都格外清楚……」
易然伸手敲了她的頭。
「唔。」陸熙晚吃痛，輕哼了一聲。「我說陸丫頭，你這身子怎麼這麼弱，一點沒得你母親的真傳？不是說你自幼習武么？」
「自幼習武的是陸琳菲。」陸熙晚少不得解釋一句：「我是陸熙晚。」
「……」易然愣了下，然後點點頭：「你是陸二丫頭啊。那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陸熙晚被他問住，只能打馬虎眼：「母親和姐姐提及，我偷偷聽到的。心想這麼多年，若還有人呢能惦記著母親的安危，想必也只有一起長大同門情分的師兄弟吧。母親說過，她很懷念那段時光。」
這番話讓易然很受用，故而點了頭，將話題扯重新拉回了陸熙晚感興趣的內容：「我的人在宮中謀了個一官半職，所以宮裡的事情我自然清楚。且，我的生意馬上就要做到皇城裡來了。」
「什麼生意？」陸熙晚被他提起了興趣。
「酒樓、賭場還有……你不宜去的地方。」易然沖她笑了笑。
「……」陸熙晚頓時明白了。「你生意做的挺大……」
「嗯。」易然點頭：「以前打仗攢下不少金銀。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開了自己喜歡的買賣。」
「……」陸熙晚滿頭黑線，剛才還叫囂著專情，現在又這麼直白的說自己愛好的買賣……怪不得母親不選你。
「喂！你別胡思亂想。」易然從她的神情猜測到了什麼，又要敲她的頭。
不過這一次被陸熙晚躲開了。
「好了，不逗你了。」易然正經了臉色，平和道：「我之所以做這些買賣，是因為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他們每日來我這裡打發時辰，消費銀錢，順便就在不經意間透露許多消息給我。而我這人，就喜歡亂世，哪裡亂，哪裡有仗打，我就喜歡往哪裡湊。一來二去，就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買賣。」
陸熙晚聽的眼睛都亮了，她缺的正是這樣一張網。
先前她也想自己籌備，可奈何銀錢有限。如今，竟然有人已經織好了這張網，她可以取用那就省了太多麻煩。「易然叔叔，你簡直太棒了。」
陸熙晚崇拜的樣子溢於言表。
易然唰的一下紅了臉，被個小姑娘這樣誇獎，還挺臊得慌。「哪裡就棒了，只不過，長日無聊，總得做點什麼打發時辰。」
師妹她嫁人十餘年，有了兩個漂亮聰慧的女兒。可是易然什麼都沒有，除了這張網，恐怕只剩下銀子了。可即便如此，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她想起他來。
「晚晚啊。」易然忽然喚了她的小名。
「呃？」陸熙晚側首看向他：「怎麼了？」
「你母親，這十多年過的好嗎？」易然看著她的眼睛，想捕捉到一絲絲關於師妹的消息。
「好。」陸熙晚也不知道這麼回答算不算說謊。若只說父母的感情，倒也算得上如膠似漆。可別的方面……仍然不盡如人意。
易然看著她，半晌才露出笑容：「那便好。」
莫名的傷感，感染了陸熙晚。她忽然覺得心底有些酸澀的滋味。惦記一個人，大抵就是這樣吧。只要知道他好，那就好。
「這是你母親要我查的事，我還沒來得及交給她。」易然將信箋遞到陸熙晚面前：「你能幫我轉交給她嗎？」
「嗯。」陸熙晚雙手接過信箋，握得緊緊的。「我一定轉交給母親。」
「陸二丫頭，那我先走了。」易然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心想如果當時他娶了師妹，那這麼可愛的丫頭就是他的女兒了。
「等等。」陸熙晚連忙追上：「你方才說你的生意馬上就要入駐皇城了？」
「是啊。」易然點頭：「皇城最有名的酒樓，是不是那個今朝有酒？」
陸熙晚點了下頭：「是。」
「那我就把它買下來，自己經營。」易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似是說給自己聽的：「漂泊了十多年，我也累了。現在就想找個離她近的地方，停下來。」
「好。」陸熙晚點頭：「那我一定要去捧場。」
「好。」易然溫眸一笑。
別說，好似冷漠的人笑起來，都會有一種動人的感染力。病秧子是這樣，易然叔叔也是這樣。
陸熙晚目送他離開，心裡的酸澀卻一直在蔓延。
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理順今晚的事。究竟是什麼人向母親下毒？
「王妃。」紅衣適時的出現在她面前，表情有些尷尬。
「怎麼了？」陸熙晚有點納悶：「你查到什麼？」
「是不太好的葯。」紅衣說的比較委婉：「也因為夏將軍功力深厚，自制力驚人，否則今晚看到的，就不是兩人依偎的畫面了。」
「……」陸熙晚著實驚訝：「那種葯居然被用在了陸府？還是在時機算的這麼準的情況下……」
紅衣點頭：「這人不揪出來，恐怕還有後患。」
「多謝你。」陸熙晚沖她點了下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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