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的晚晚回來了
22.08
為著姑母的事,陸熙晚鬱悶的一整日沒吃什麼東西。
加上睡的不好,整個人怏怏的,沒有生氣。
她見夏露葳的時候已經是晚膳時分,看著滿桌子的佳肴,她沒有一點食慾。
夏露葳端著碗往嘴裡送了些青菜,抬頭髮現陸熙晚還在發獃,不免皺眉。「讓你陪我用個晚膳,就這麼為難你?」
「不是。」陸熙晚收回了心思,夾了一筷子菜。「紅纓姨的手藝還是這麼好。」
紅纓開心的抿嘴:「原來都是大小姐喜歡吃我煮的東西,沒想到二小姐您也喜歡。既然喜歡,那往後可要多來多嘗。」
「嗯。」陸熙晚點頭,又往嘴裡送了一些。
夏露葳這才滿意的垂下頭,自顧自吃著自己碗里的東西。陸美婷的事她也聽說了,心裡沒有什麼感慨,倒是覺得如果陸美婷回了江府,那在大婚之前餘下的日子,她是不是可以多陪陪她的晚晚了?
正想的入神,陸熙晚忽然想起什麼,放下筷子從懷裡摸出了那封信。
「母親,這是易然叔叔讓我轉交給您的。」陸熙晚把信箋遞到夏露葳面前。
夏露葳饒是一愣,隨即接過來。
信箋用蠟密封,顯然沒有拆過的樣子。
「你不好奇嗎?」夏露葳問。
陸熙晚搖了搖頭。
夏露葳沒吭聲,當著她的面將信箋拆開:「其實這信的內容已經延誤了。原本是讓他替我查一查宸王打死的少將。畢竟當時這事太過可疑。可惜他離我太遠,傳遞消息過去需要時辰,獲取消息之後再送來又耽擱不少時日,一來二去,查明也無用處了。」
陸熙晚略點了下頭,如實的說:「易然叔叔說了,他會留在皇城裡。」
「什麼?」夏露葳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說他要把生意做進皇城。」陸熙晚想起昨天易然的樣子,語氣微軟:「可能會開個酒樓什麼的。」
這次輪到夏露葳愣神了。
紅纓給她添了好些菜,也不見她動筷子,只能稍稍推了推她的手肘。「夫人,菜涼了。」
夏露葳側首與她對視一眼,知道她意在提醒,提醒她現在是陸府的夫人。
「其實也不該麻煩他的。」夏露葳目光重新落在信箋上,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熟悉的筆跡。「顏妃?」
「顏妃?」陸熙晚瞬間來了精神,好像一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母親是說,易然叔叔查到這件事和顏妃有關?」
夏露葳將信箋遞給她。「你自己看。」
陸熙晚忙不迭將信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除了這件事,易然叔叔沒有提過任何別的內容。
「顏妃要對付的人是宸王。」夏露葳表情不悅:「只不過你與琳菲離宸王太近,才會被牽累。」
「母親說的是。」陸熙晚不得不點頭:「是女兒一時疏忽,才會讓他有空子鑽。」
她指的是顧遲羿鑽了空子,接近了陸琳菲。
可夏露葳以為她說的是顏妃,對付宸王的同時,也給陸家了一個下馬威。
「不管怎麼說,有了這次失誤,往後都需要謹慎。」夏露葳已經沒有什麼胃口,只緩緩道:「昨晚的事,我居然查不到眉目。」
「下藥的事查不到眉目?」陸熙晚格外驚訝,母親身邊的人不比姑母身邊的遜色。也都是跟著她風裡來雨里去的精銳。「陸府才多大,成日里能接近母親您的也不過就是那些。怎麼可能一點痕迹都沒有?」
「是了。」夏露葳越發的不痛快:「看來我是真的老了。也終於有一日,輕易就被人算計去卻連對方是誰都不曉得。更別說回擊了。」
「才不是。」陸熙晚皺眉道:「母親是女將軍威武不屈,身經百戰。可老虎也有打盹兒的時候,不過是小人陰險,才沒能被察覺。」
她說起自己的時候,眼底滿是崇拜,夏露葳看著那神態,像極了自己身邊長大的琳菲。
不知道怎麼,她忽然就覺得晚晚也從未離開過她身邊一樣,眼底瞬間湧起了一絲淚光。
「母親才不老。」陸熙晚沖著她笑:「你永遠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人。」
這句話,夏露葳等了十幾年,她以為她永遠都不可能聽到。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我的晚晚,我的晚晚回來了。紅纓,你聽見她說了什麼嗎?我的晚晚回來了……」
她猛的撲向陸熙晚,用儘力氣將她抱在懷裡,緊緊的抱。
陸熙晚也沒想到一別兩世,終於能再度被母親擁在懷裡,一時間百感交集,兩個人哭成了一團。
站在一旁的紅纓也不住的抹淚,她知道夫人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門外,陸琳菲怔怔的站在那,想要去推門的手就那麼懸在半空。
可是裡面的母女情深讓她卻了步,莫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陸熙晚離開廂房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陸琳菲躲在她回華鎣院的必經之路,偷偷看著她的背影。
有那麼一瞬間,陸熙晚感覺到身後一陣涼意,可轉回頭又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二小姐,您沒事吧?」櫻桃看她雙眼紅腫,又神不守舍,難免擔心。
「我沒事。」陸熙晚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以後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陪伴在母親身邊了。」
「什麼以前以後的?」櫻桃聽不懂:「二小姐不是一直都可以在夫人身邊相伴么!」
陸熙晚沒解釋,只是沖她微微一笑。
兩個人說著話回到華鎣院時,院子里居然有一盞孔明燈正燃著。
「這是?」陸熙晚詫異的走過去,紅衣便緩緩而來,將繩線遞給她。
「王妃,請放燈。」
「……」陸熙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燈。她輕輕吟:「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葯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那字跡明顯蒼勁有力,並不如他人般孱弱。想來下筆時,每一個字都用盡心力。
陸熙晚知道顧司喬在想什麼,一定是知道她為姑母的事情難受,所以才讓紅衣帶著孔明燈來安慰她。
手一松,孔明燈乘著風緩緩上升至空中。
「王妃寬心就是,主子絕不是多情之人。」紅衣抿著嘴湊在她身邊笑。
陸熙晚眼疾手快,一胳膊肘過去正好頂在他肋處:「要你多嘴。」
「多謝王妃恩賞。」紅衣笑的齜牙咧嘴。
與母親和睦,又有病秧子的關懷,陸熙晚此刻舒心,這波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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