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師徒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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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妃離開,丁柔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樣,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
「嚇死我了,今天真是嚇著我了。晚晚,你到底怎麼得罪顏妃了?讓她能來這裡抓你的錯處?」
「什麼?」陸熙晚不解的看向丁柔。
這時候紫衣正好走進包廂與她對視一眼。
陸熙晚心中有數,便淺淺一笑。
「我聽說她是故意來找你茬的,才忙不迭等在這裡幫你脫險。」丁柔笑吟吟的說:「聽說你今天是來見這的新東家?我就是怕顏妃誤會你與旁人有什麼不妥。」
自然是不能告訴丁柔,她要見的其實是卧病不起的祁王。
所以紫衣她們才想出了這個理由,讓丁柔幫襯著阻止了顏妃發現碰面。但對丁柔也只是打了馬虎眼,畢竟祁王是個將死之人,不該露面。
「你那麼頂撞顏妃,就不怕她真的拿住我們嗎?還有就是,你方才和她說了什麼?她怎麼就不生氣了,忽然就走了?」丁柔又開始噼里啪啦的說個不停。
陸熙晚根本來不及回答,只好笑著由著她說。
紫衣實在沒轍,只能過來朝丁柔行了個禮:「多虧丁小姐今日幫襯我家小姐解決麻煩。對面一朵紅蘇上了不少新款,若您喜歡,只管隨便挑選。就當是謝禮了。」
「真的嗎?」丁柔一下子來了興緻。
陸熙晚連連點頭:「自然,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記我賬上。」
「太好了,晚晚你真大方。」丁柔緊緊握住她手:「走,我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陸熙晚微微抿唇:「我想見見這裡的新東家,問些菜肴的烹制方法。你也知道,我快要成婚了,嫁去侍奉婆母,總得有些手藝……」
「哦,原來你來這裡是為這事啊。」丁柔連連點頭:「我知道許多店家的秘制醬料配方都保密,怪不得要單獨見面了。那我不妨礙你了,你趕緊請教。改日我再去你府里細說。」
一提到胭脂水粉,丁柔的心都飛過去了。
紫衣讓人陪著丁柔去挑選,這才引了陸熙晚去了第三間包廂。
顧司喬一早就等在這裡,見陸熙晚安然無恙的進來,他眼底才有了一絲笑意。
「你還好嗎?」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對方。
陸熙晚抿唇一笑:「顏妃日漸恩寵優渥,必然是想穩固皇恩的。我知她所想,她不會難為我。」
顧司喬略點了下頭,示意陸熙晚過來他身邊落座。
他瘦弱而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撥弄潔白的玉盞,放在唇前輕輕吹散熱氣才遞到陸熙晚手邊。
「多謝。」陸熙晚在她身邊落座,接過茶盞。
這茶花香馥郁,茶湯卻並不深,看著清新。她輕輕抿了一口,唇齒留香,帶有回甘。
「連一盞茶也要殿下如此費心。」她抬起頭,與顧司喬對視,發覺對方眼中有暖暖的光亮。她正想說點什麼。
顧司喬卻收拾了臉色,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表情。「陸府有古怪。」
「是。」陸熙晚點頭:「我也察覺到不對勁。你來過的那晚,有人對母親下藥。索性母親功力深厚,藥力並沒有起什麼作用。且好在父親是信任母親的,並不至於釀成禍事。但奇怪就在於事後下毒的人就像從未來過一樣,查不到半點痕迹。」
「不止。」顧司喬沉著臉:「今日相見原本就沒幾個人知曉。我來時,就收到消息顏妃出了宮。她一定是沖著你來的。」
「是。」陸熙晚點頭:「之前我剛發覺顏妃贈姐姐的錦囊里有狼毒花……本以為她是不喜陸家才會如此。但,今日獲悉那狼毒花十有八九是八皇子的主意。他一定非常不想讓顏妃有孕,甚至想要她病要她命……」
「他不喜顏妃,時常欺凌。」顧司喬雖然不常進宮,卻也親眼見過。「但最近這一兩年,顏妃的恩寵越發濃重……顧澤陽也就不敢太放肆了。」
「是。」陸熙晚點頭表示贊同:「方才我親眼所見顏妃凶八皇子,足見她也是忍氣吞聲多年,受夠了這份氣。」
「所以,你的打算是什麼?」顧司喬已經做好了準備。
若果陸熙晚不想再被顏妃算計,那麼他就利用顧澤陽,斬草除根。
「不。」陸熙晚從他眼底沉冷的眸光,猜到了他的心思。
「稚子無辜,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情做絕。」陸熙晚凝重道:「她加害陸府在先,好在沒有鑄成大錯。這事暫且按下,將來若她再挑釁,一併算賬。」
「稚子無辜?」顧司喬不大明白這話的意思:「顧澤陽算不得稚子。他可是個不好惹的小狐狸。」
「當然不是。」陸熙晚想了想,道:「望聞問切,我發覺顏妃可能身懷有孕。」
「……」顧司喬沉默了片刻,點了下頭。
「你是同意我的做法?」陸熙晚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的點頭。畢竟她知道顧司喬是不在乎手指沾血的角色。
「嗯。」顧司喬點頭。「眼下,找出那個潛伏在陸府的禍患比較重要。顏妃那邊,她一旦有子嗣,會比任何人都警惕身邊的狐狸。」
「是。」陸熙晚想了想,還是決定和他說一下自己的想法。「我想……自己開個買賣。」
「呃?」顧司喬眼神有些詫異:「什麼?」
「替人算命。」陸熙晚圓圓的眼睛眨巴眨巴,濃密的睫毛忽閃的有些俏皮。「專給皇城內外的達官顯貴算命。我從他們那裡掙銀子也掙消息,如何?」
「……」如果是以前,顧司喬一定會拒絕。但這次,他沒有急著表態。
陸熙晚見他沉默,連忙補充道:「我知道你不缺銀子,但我想自己掙。你知道我的處境,我不願意身邊的人再有損傷,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保護我身邊的人。」
她的眼神那麼真切,語氣誠懇。
顧司喬雖然不願意她冒險,但他也同樣不想讓她失望。
「你就答應了吧。有我在,我會替你看著這丫頭的。」易然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碟子軟糯的艾草粑粑。「嘗嘗我的手藝,剛出鍋的。」
「易然叔叔?」陸熙晚連忙起身:「你真的買下這間酒樓了?」
「那當然。」易然笑著道:「我何曾講過大話,對嗎喬子。」
「喬……喬子?」陸熙晚驚訝易然居然這樣稱呼病秧子,看來他們早就相識。「所以你能買下這裡是因為他……」
「他呀,是我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易然撇嘴道:「就是看著弱不經風,一點沒繼承我的鐵骨錚錚。」
「師父。」顧司喬嫌棄的沖他使了個眼色。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外強中乾,哦不對,外弱內強。」易然拿了一顆包好的艾草粑粑,遞給陸熙晚:「這晚丫頭的眼光,不會錯的。」
「……」陸熙晚驚訝的不行,顧司喬居然是易然叔叔的徒弟。怎麼上一世她從未有半點察覺?
「吃吧,可好吃了。」易然看她的時候,眼底帶著寵溺:「我還做了許多,回去帶些給你母親。至於你的買賣,你放心,有你叔叔我在,保證你掙的盆滿缽滿!」
「好。」陸熙晚點點頭,愉快的吃了起來。
顧司喬看她吃的香,也拿了一顆往嘴邊送。
「哎,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易然饒有興味的看著他:「這也要跟著晚丫頭學?」
「哪有。」顧司喬唇邊浮現一抹笑,那是陸熙晚看了會心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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