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睽睽宣王府

26.41%

第六十一章 睽睽宣王府

  櫻桃好不容易才找到個能生火的小爐子,可還沒來得及燒上柴火,就見有人過來。

  「宣王妃在哪?快帶我去見。」來人板著臉,語氣焦急。

  感覺事情不妙,櫻桃也不敢耽擱。

  正好紫衣聽見動靜也趕來,一行人便快步進了內室。

  宣王妃見管家過來,不禁蹙眉:「你來做什麼?喬兒呢?」

  「王妃,您趕緊過去瞧瞧吧,祁王殿下……不大好了。」管家顧祥露出惶恐的表情,那樣子任是誰看了都會覺得心驚膽顫。

  但宣王妃和陸熙晚心裡都有數,都以自己的方式盡量配合表演。

  「喬兒,喬兒他怎麼了?」宣王妃邊問邊著急的往外走。

  陸熙晚也是一把就扯下了蓋頭,緊跟上宣王妃的步伐。

  顧司喬的院落里堵滿人。大部分都是來參加婚宴的賓客。

  而這些人基本都是為了皇家的顏面才來的,以至於見不見新娘都無所謂。

  陸熙晚第一次見宣王顧翀燁,還是上一世,他來喝她與顧遲羿的喜酒。沒想到再度見面,她卻成了他家的兒媳。

  「怎麼來的這樣遲?」顧翀燁一臉的不痛快,眼神盯著宣王妃言辭卻是沖著陸熙晚。「耽誤了拜堂的時辰,自然會不吉利。怎麼?才進門就想要剋死我的嫡子?」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賓客均是黑了臉。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宣王根本就十分厭惡這個兒子。所以,新婦從北門入府,且根本沒安排拜堂儀式。現下祁王性命堪憂,他這個當爹的反而推卸罪名去別人頭上。

  當真是人品低劣。

  可是誰也不敢反駁他,誰讓他如今仍然手握兵權呢。

  陸熙晚快步上前,當著眾人的面朝他行禮:「父王說的極是,我既是帝后賜婚嫁入宣王府,便是要遵從婦德,好生侍奉夫君。可惜兒媳不熟宣王府北院來這裡的路線,錯過拜堂的吉時,那不如索性先讓兒媳去照顧祁王殿下。至於拜堂事宜,容后再補。」

  說完這番話,她又朝宣王行禮:「夫君性命攸關,熙晚不便奉陪,還望見諒。」

  宣王府的馬車去接她本就遲了,眼下還不到晌午,若要拜堂也未嘗不可。

  可宣王就是打定主意不讓她順順當當的成為新婦。那她便順勢回敬點顏色,堂可以不拜,但是要擺譜給她臉色瞧,也根本不可能。

  眾目睽睽之下,陸熙晚微微揚起下頜,挺直脊背邁著端莊的步子朝內廂房去。

  紫衣伶俐,適時的敞開廂房的門,待陸熙晚入內,便順手將門關上。

  顧翀燁登時氣躥上心頭,剛要發作卻被身邊的寵妾柳瑤攔住。

  「王爺,陸家二小姐說的極是,眼下自然是照顧祁王殿下更為要緊。興許這病好起來,就不用跟活禽拜堂了呢。」

  宣王妃目光冷厲的戳向她,那眼神鋒利的像刀子一樣。

  柳瑤抬頭正好對上她的目光,嚇得直往宣王身後躲。「王爺……王妃怎麼這樣看著人家?」

  顧翀燁斂眸瞪了回去。

  宣王妃沒理會,只是默默走到廂房門外,怔怔的看向房門。

  紫衣要敞開門請她進去,卻被拒絕。

  「我就站在這裡好了。」宣王妃幽幽嘆氣:「再不濟,也是他們的新婚日……就讓這小夫妻倆好好說說話吧。」

  她說話的時候眼眶微紅,語聲帶著顫抖,明顯是刻意抑制著悲傷與恐懼。讓聽見的人無不動容。

  這戲碼是做足了。

  識趣的賓客不願意再蹚宣王府的渾水,紛紛告辭。

  顧翀燁臉面上有些掛不住,自然是不痛快的。

  可方才新婦說了,她是被帝后賜婚才入的宣王府,三日後回門、入宮拜謝必不可少。要見人的,自然不能太過苛刻。總不能讓皇上在這裡抓住他的痛腳。

  「走吧。」想到這兒,顧翀燁一把抓了下柳瑤的小蠻腰:「他們不飲咱們飲。百年佳釀,誰喝著不香呢!」

  宣王妃回過頭,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寵妾濃情蜜意,心中無比酸澀。

  他竟然就那麼狠心,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兒子的生死。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想衝過去,怒吼著對他說出和離的話。不能休妻,總可以和離對不對?

  可是每每有這個念頭,她又會害怕的強迫自己放棄掙扎……

  比起她內心飽受煎熬,陸熙晚這會兒也不怎麼好受。

  床榻上,顧司喬面色蒼白如紙,可唇瓣卻烏黑的嚇人。

  房中除了一個葯童,便只有青衣伺候著。連御醫的影子都沒瞧見。

  「為什麼不傳御醫?」陸熙晚不解的看著青衣。

  「王爺說大喜的日子……不可添晦氣。」青衣低眉道:「想來御醫明日一早才能過來。」

  「那藥罐子里熬的是什麼?」陸熙晚皺眉問,心道御醫都沒來過,誰開的葯呢?

  「是……祁王殿下一貫服用的保命葯。」葯童怯懦道:「每每御醫不來,奴才一直都給主子熬這個。」

  「行了,我知道了。」陸熙晚走到銅盆邊,親自絞了帕子。

  青衣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王妃快想想法子吧,主子他……他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眼下不光缺御醫,更缺葯,若再耽擱……」

  陸熙晚轉身與他四目相對,看清楚他眼底的焦急不是做戲。「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為求病況真實,不懼皇帝指派御醫過來問診。也為能讓宣王安心,主子一直在服用傷元氣的葯,佩戴致寒之玉,原本這些也不打緊,左不過是用特殊的葯再調養回來。可就在昨晚,葯全用完了,方圓城鎮都買不到那幾味葯,是宣王刻意為之。若停了葯,寒毒攻心,主子就算不死也會形同廢人,再不可能恢復……」

  「青衣,多嘴。」病榻上,顧司喬發出微弱的聲音。「出去。」

  青衣不敢再言,只能領著葯童一併退下。

  偌大的內室忽然就靜了下來。陸熙晚拿著溫熱的帕子,走到床榻邊,輕輕拭去顧司喬額頭上的冷汗。她垂下眼眸,看著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病秧子,心裡忽然生出一縷悲涼。

  親生父子之間,也少不得這樣的算計,他這些年一定很不好過。

  可上一世,她為了幫顧遲羿,幾次壞他好事,最終令他無緣皇位……不知不覺心裡竟生出愧疚。

  她正紅的裙褂映著透進窗欞的陽光,更添幾分濃烈。在這樣濃烈的渲染下,她白皙的肌膚卻沒有春意,慘白的如同顧司喬的臉。

  她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為什麼這次不用替身了?」

  「新婚怎可用替身。」顧司喬的眼底微微生光,看著近在面前的陸熙晚,他伸手去觸摸她的耳鬢髮絲。「我無礙,別擔心。」

  「嗯。」陸熙晚點頭,表情卻依然凝重。病秧子常年茹素,又用寒玉虧損身子,加上青衣方才說的,他有偷偷服藥。

  為求讓宣王和皇帝安心,他真的必須生病……可眼下救命的丹藥居然被他的親爹掌控,如同掐住他的咽喉向他索命!

  想到這兒,陸熙晚心裡騰起了一股怒火。「紫衣。」

  門外,紫衣聽見聲音快步走進來:「王妃有何吩咐?」

  「我不管你是捆還是扛,速速去請御醫過來。我要御醫立刻馬上為祁王殿下診症。」她略微一想,又補充一句:「但凡有人阻止,便說是我執意如此,我倒要看看誰要在我的新婚之日,跟帝后的恩典過不去。」

章節評論(22)

點擊加載下一章

病弱王爺小福妃

加入書架
書籍詳情 我的書架 我的書屋 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