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門親事還算不算數！
6.6
柳姨娘忽然噤聲，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望著，許久都沒有動作。
「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柳姨娘的聲音都顫抖了，眼神中莫名透著恐懼，牢牢地盯著李六瑤。
李六瑤也看著她，觀察著她的反應，見狀基本上能夠確定自己的猜測對了。
「從哪兒聽來的並不重要。」李六瑤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姨娘，您就告訴我，遲家人是不是想要這樣東西，所以才要我跟遲重謙成婚？」
柳姨娘死死地咬緊牙關，大有將沉默進行到底的意思。
李六瑤也不著急，她知道很大可能問不出什麼結果來，只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猜測。
「遲家人想要那枯木逢春，而東西在您的手上，您為了讓我做遲家大少奶奶，所以用枯木逢春為交換的條件。我成為遲重謙名正言順的妻子，枯木逢春您才給他們，是嗎？」
「可您想過沒有，遲家人很有可能拿到了東西，就會將我這個與他家兒子身份根本不匹配的『遲家少奶奶』給踢掉？而且，以他們的惡毒，可能還會將你棄若敝履；到時候咱們焉有命在，還不知道呢。」
李六瑤不知道是自嘲還是什麼，輕輕的笑了一聲。
她想起遲臨，又想起方才進遲臨屋子時，看到的他放在書案上寫的那副字。
當時她沒有放在心上，眼下想起來卻是清晰入目。
那字端正俊秀，暗藏鋒芒，一如它的主人，內秀而不張揚，靜靜地等待著屬於自己的時機。
「不會的……不會的！」柳姨娘的表情之中帶上幾分迷茫，「他們答應過我！而且，而且若是沒有你……」
柳姨娘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半晌后才對上李六瑤的雙眸：「若沒有你，那枯木逢春，不過就是塊爛木頭罷了！」
李六瑤一愣，根本沒明白柳姨娘在說什麼。
她遲疑蹙眉：「您——」
話音未落，外頭的院門震天響，隨著一聲木板破裂的聲音，人聲和腳步聲齊齊湧入——
「李六瑤！你給我滾出來！」
熟悉的遲重蕊的聲音，讓李六瑤微微蹙眉，她安撫地看了一眼瞬間緊張起來的柳姨娘，肅穆的站起身走出正屋房門。
院門口，遲重蕊和林若華帶著一眾遲家下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那遲重蕊手上還拎了一根長鞭，眸色厲然。
見李六瑤出來后，遲重蕊一甩手中長鞭，只聽鞭子啪的一聲脆響，遲重蕊尖銳的聲音隨之響起：「李六瑤，我問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對我大哥下的手？！」
「是又怎麼樣？」李六瑤微微勾著唇，輸人不輸陣，「不是又怎麼樣？」
遲重蕊被李六瑤淡然的態度弄的惱火，一旁的林若華湊上去低聲道：「蕊兒，前面我來的時候她都承認了！」
李六瑤看了一眼狗腿子似的站在旁邊的林若華，諷笑一聲，不語。
「你敢傷我大哥，我今天就讓你嘗嘗我這鞭子的滋味！」
不同上一次，遲重蕊這次帶了幫手又帶了武器，氣勢十分囂張，手中長鞭揮舞著就朝李六瑤的面門而來。
李六瑤眼底閃過晦暗，腳下微微一動就躲開了遲重蕊的攻擊。
遲重蕊並沒有什麼武功底子，見狀氣的咬牙，揮臂想要再動手，這次卻是被李六瑤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鞭子。
李六瑤眸光微冷，盯著遲重蕊一字一句的道：「夠了沒？看來大小姐之前沒有對二小姐好好訓斥，還敢來南偏院搗亂。」
她將鞭子一點點收起來，盤到自己的手中，遲重蕊神色一驚，下意識的往回拽了一下。
但這一下遲重蕊才發覺，李六瑤的力氣大的嚇人，她根本拽不動。
「你，你放手！」林若華全然沒有想到李六瑤居然敢這麼做，色厲內荏的喊了一聲，而後又怒瞪身後的遲家下人，「你們都是死人嗎？！」
一眾跟著遲重蕊的婆子如夢方醒般，為首的兩個神色發狠的上前一把拽住了鞭子，以十分滑稽的姿態往回拉扯著。
遲重蕊跟李六瑤較上勁兒似的，不想鬆手，也死命往後拽著。
李六瑤瞧著差不多了，驀的一鬆手。
「哎喲！」
「啊！」
幾個婆子因為慣性猛地朝後倒去，直直地壓向了遲重蕊。
遲重蕊一個不穩，直接跌坐在地。
林若華神情一驚，見李六瑤冷笑，心中大罵遲重蕊蠢貨。
「李六瑤，你，你，你大膽！」遲重蕊這一個屁股墩可謂是摔得結結實實，一雙嬌美的眸子瞬間通紅。
幾個婆子爬起來，手忙腳亂的將遲重蕊扶起身。
林若華連忙哄勸著遲重蕊，狐假虎威的看向遲家下人，厲聲斥道：「還不快把李六瑤給抓起來！她敢傷了二小姐，把她綁去伯父和伯母那裡認罪！！」
「認罪？認什麼罪？」
李六瑤透亮清澈的眸子帶著凌厲的光，掃向幾個就要撲向她的下人，毫不畏懼的緩步上前，冷聲道：「你們兩個擅闖南偏院，一句不合就要跟我動手，我倒是要好好考慮考慮，這事兒要不要告訴老爺和夫人呢？」
她似笑非笑的對著遲重蕊的眸子：「二小姐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大小姐的教導？」
說著，李六瑤站直了身子，冷哼一聲：「二小姐好歹也要叫我一聲嫂子，這麼不恭不敬，該認罪的人是誰？」
她瞥向一旁驚怒不定的林若華：「至於你，遲家的家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這頤指氣使丟人現眼，你這麼關心大少爺的事情，難不成是想進遲家，給大少爺做妾不成？」
「你，你少血口噴人！」林若華心中一驚，柳葉眉緊擰，「我何時說過我要給重謙哥哥做妾？！我是跟，跟二小姐的關係好！見不得你如此橫行霸道！」
「我橫行霸道？是誰弄壞了南偏院的大門，又拎著鞭子來找茬呢？」
李六瑤冷哼，忽的一把扼住了林若華的手腕：「既然林小姐這麼說了，那我們去老爺夫人面前好好評評理，我倒要問問他們，你幾次三番出現在遲家到底是為著什麼！我跟大少爺的這門親事到底還算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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