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討飯最好就是跪著討
10.07
馮娘子驚疑不定許久，捏著手上的碎銀子啜泣著，作勢就要給李六瑤跪下。
李六瑤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了，笑道：「馮娘子，不必如此。我也不能幫你們多少，唯有盡自己的全力而已。」
「這，這怎麼好意思——」馮娘子幾乎是喜極而泣，帶著淡淡的惶恐，「姑娘為何要，要如此——」
李六瑤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方道：「我也是女子，知道女子的不易，何況你還帶著一個孩子呢。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好好的幫助你們母女的。」
說著，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說不定，到時候我還有事兒求你呢。」
「只要奴家能辦到，姑娘要奴家做什麼都可以！」
李六瑤莞爾：「簡單，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安撫了驚喜交加的馮娘子，又說了些許需要注意的事項，臨走前，李六瑤又問了那小女孩兒的名字。
「叫阿苒。」馮娘子秀麗的眉目之中都是哀傷，「還是她父親給起的。」
李六瑤瞭然，與馮娘子告了別。
心情頗為複雜難言的回了遲家，李六瑤剛進了南偏院，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遲重恩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悠哉的喝茶，似乎正在等她。
李六瑤看到她，唇邊浮現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掩下了眼底的厭煩恨意。
緩緩上前，李六瑤語氣冷清：「大小姐怎麼有空到六瑤的院子來了？」
遲重恩聞聲，放下了手中茶盞，啼笑皆非似的看向李六瑤：「這不是來給二弟送些傷葯來？二弟這一遭可是受了罪了。」
她說著，指了指石桌上的幾瓶葯，好整以暇的盯著李六瑤。
想起自己方才找到了遲重恩什麼把柄，李六瑤看著如今她似是淡然，實際得意的模樣，莫名的想笑。
自己家的事兒還一團糟，居然有閑心回娘家來作惡，真有意思。
不知道的，還以為枯木逢春到了遲家人手裡，能給她遲重恩分上一半呢。
「那真是多謝大小姐了。」李六瑤氣定神閑的道了謝，「若是沒事兒，大小姐慢走不送啊？」
遲重恩含笑起身：「不急。我來呢，還有一件事，母親的命令，如今你要照顧柳姨娘和二弟兩個人，實在辛苦；就讓柳姨娘去正院嘉和居住下吧，母親親自派人照料，也讓你少些辛苦。」
說著，遲重恩看向身後的下人，眸光陡然凌厲：「來人啊，去將柳姨娘請出來，帶去嘉和居！」
「慢著！」
李六瑤慢條斯理的輕喝一聲，微微眯眸看向遲重恩。
她眼底的淺淡笑意帶著分明的不屑，看的遲重恩一愣。
李六瑤緩步上前，在與遲重恩一拳之隔的地方頓住了腳步，微微傾身打量著遲重恩的面頰。
這個距離和動作讓遲重恩感覺到了一股說不上的威脅，她眯眸仰面，語氣冷了幾分：「你做什麼？」
「我就是納悶兒。」李六瑤輕笑，「大小姐自己家的事兒處理好了嗎？閑著沒事兒跑來過問娘家的事情，莫非是在夫家過得不順，所以才回娘家來找存在感？」
這句話實打實的戳中了遲重恩的痛處。
總是帶著掩飾性微笑的精緻面容上，彷彿面具陡然碎裂了片刻一般，遲重恩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冰冷：「你說，什麼？」
李六瑤言笑晏晏的後撤一步，背著手輕哼：「怎麼，戳著你肺管子了？既然被我說中了，不如還是早點回去，別總待在娘家干費力不討好的事兒了。」
她壓低了聲音，笑意裡帶著嘲諷：「畢竟，你爹你娘拿了枯木逢春，也不會分你一半不是？」
枯木逢春四個字一出，遲重恩的神情變了又變，最後一點平靜再也維持不住，沉聲咬牙：「你怎麼知道枯木逢春？！柳姨娘告訴你的？」
「蠢貨。」李六瑤譏諷的低斥一聲，冷笑著，「即使不知道，看你這反應，我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被一句蠢貨徹底激怒，遲重恩面上驚怒交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跟我說話，你不怕——」
「我怕什麼？」
李六瑤挑眉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冰冷，帶著挑釁：「遲晟和徐氏難道不想要枯木逢春了嗎？遲重恩，回去告訴你爹娘，想白要別人的東西，那就是乞討！討飯最好就是跪著討，今日你們傷了遲臨的事兒我暫時不計較，可也別再想著挑戰我的底線！」
她轉眸，看向廊下被這場景嚇得瑟瑟發抖的綠濃和紅菱：「過來，送客！」
遲重恩氣的胸膛起起伏伏：「你——」
綠濃和紅菱對上李六瑤冰冷的雙眸，不敢怠慢，忙上前硬著頭皮朝向遲重恩，低聲道：「大小姐，您先請吧。」
「好啊，好啊！你的翅膀硬了啊李六瑤！」遲重恩怒極反笑，「看我回稟了父親母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六瑤不屑的輕嗤，看著遲重恩怒氣沖沖離開了南偏院。
綠濃和紅菱在院門口心驚膽戰看了片刻，轉而看向李六瑤。
「姑娘，大小姐怕是動了真氣了，您——」綠濃心中叫苦不迭，她當初為何要聽徐氏的話來南偏院？如今被李六瑤拿捏著不說，眼下怕是遲重恩也恨上她了！
李六瑤不理會她的話，冷厲道：「好好守著院子，再敢放進一個人來，你們兩個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語罷，李六瑤朝著遲臨的房屋而去。
推開門，裡頭淡淡的藥草香夾雜著筆墨香氣，讓李六瑤莫名的安心。
遲臨似是上了葯來了困勁，此時就趴在榻上，眉目緊蹙，睡得並不太安穩的樣子。
李六瑤凝眸看了他片刻，抬手點住了遲臨睡穴。
看著遲臨眉目放鬆，李六瑤輕聲道：「二哥，對不起了。如果不用這個法子，恐怕咱們誰也出不了遲家這個人間地獄。」
做完這一切，李六瑤又去了柳姨娘的屋子。
李六瑤並沒有點開柳姨娘的穴道，柳姨娘此時還在沉沉睡著，李六瑤照例上前把脈，確認無恙之後，來到了側屋。
側屋的幾個大箱子整整齊齊的碼放著，李六瑤凝眸看了許久，上前蹲身，一隻手撫上了箱子。
既然她已經能夠以真身進入隨身空間之中，說不定，還能帶進去別的東西。
比如，這幾口箱子，再比如……
柳姨娘和遲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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