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夫人（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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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筠曦與苗嬤嬤面面相覷，便是再不懂，也知道為商者名聲的要緊。侯府不靠經商過日子，但越是位高之人，越要注意名聲。
霓裳布莊是沈曼的產業，代表著侯府的臉面。
翠竹小心翼翼問：「姑娘，要不然……與老爺說說？」
苗嬤嬤的嘴立刻鼓了起來，她是一千一萬個看不上姑爺，仗著侯府坐到如今的位置。可是老侯爺過世后，姑爺就翻臉不認人……
這是后話，她連連搖頭：「姑娘不可，那李家正是姑爺的舅家，姑爺向著那邊，您便是去告狀，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
「嬤嬤的意思是，我應當怎麼做？」
苗嬤嬤思慮一番：「姑娘若是信奴婢，奴婢便大膽說了。奴婢以為，那李家蠶食侯府的產業，其心當誅。而且，估計侯府的產業，不止一家落入李家手中，不如快刀斬亂麻，將李家人都趕出去。」
「你們都是我信得過的人，苗嬤嬤，我年歲尚輕，未曾打理過庶務，還得嬤嬤多多協助才是。」
定好了法子，沈筠曦立刻去辦，讓人將苗嬤嬤手中的產業單子謄抄之後，便一家一家去查，看那裡面到底有多少，被許宏河換了人。
這一忙碌，便又是三天。
因著沈曼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沒兩日就能下地走路了。苗嬤嬤一壁得照料沈曼，一壁得幫著沈筠曦打理產業的事情，更是忙得是腳不沾地。
「母親在京中的商鋪一共有九十四家，其中六十三家都是賃出去的，還有三十一家是自己的商鋪。但是這些鋪子的掌柜全都被換了，這還只是京中的商鋪，其他地方的未曾清查，各處的莊子更沒有查。」
苗嬤嬤沉吟片刻，又道：「姑娘，不如查賬吧，讓他們都將去年的賬冊拿來給您查，查出來之後，李家的去留，便是您說了算。」
「不行。」沈筠曦搖搖頭，「一則，我等不了，二則，我並不知如何理賬，他們若上交的是假冊子，我看也看不懂。李家人我一個都不相信，直接趕出去。這是侯府的產業，現如今，難道不是我說了算的嗎？」
「可是……」苗嬤嬤猶豫許久，到底還是點了頭，「姑娘說得無錯，瞻前顧後更難做事，倒不如一氣呵成解決了，方能安心。」
沈筠曦對趕走李家，是勢在必得。
李家對於許宏河來說，就像是左右手一般，砍了李家，倒是要看許宏河還怎麼把持侯府的一切。
沈筠曦鬆了一口氣，凈了手靠在貴妃榻上，就著翠竹的手吃銀耳羹。
「去瞧過寧哥兒了沒？他入學三日，我都沒來得及問問他情況呢。」
翠竹點頭：「姑娘放心，如今侯爺身邊的人都被您換成自己人，有什麼事兒，咱們院子立刻就能知道。」
「我這幾日事情多，母親與寧哥兒那邊，你得多顧著些，旁的人我也不放心。」
翠竹猶豫片刻，低聲說：「奴婢是知道的，可是……姑娘確定不處罰那個李留嗎？李留雖然是奴籍，但也是李家人啊。」
沈筠曦不置可否，吃了銀耳湯，便讓翠竹退去。
小憩片刻，翠竹便又回來了：「姑娘，老夫人那兒讓您過去。」
老夫人李氏幾乎隔兩日就過來，催促沈筠曦與沈筠寧過去請安。但是沈筠曦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推拒了，一會兒說自己落水後身子未好，一會兒又說母親病重他們得侍疾。
偏偏不能請安，但姐弟倆整日到處跑的時候，可未見著一絲一毫的不便。
總之重生都十日了，還一次都未曾過去請安了。
沈筠曦睜開眼，目光沉沉，該來的總是要來。說起來前世今生，她也是許久未見著自己這個「祖母」了。
打散了頭髮挽了個低髻，面上撲了粉遮去臉上的紅潤，顯得蒼白病弱幾分。所幸重生后一直忙碌，整個人也消瘦。
到了後院的沐春堂，門口的小丫鬟正張望著。
沈筠曦並不立刻進去，反倒是扶著翠竹喘氣，像是疲累至極一般。
小丫鬟一頓，連忙跑了進去。
進了沐春堂，沈筠曦氣喘吁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夫人喊我？」
既不行禮，也不喊祖母。
李氏怒氣橫生，剛要發怒，被一旁伺候的李如梅按住了。
「大姐兒見了祖母，怎麼也不行禮，也不喊人啊？」
「你祖母都傳了好幾回了，瞧著你早就無事了，怎的一直不來請安？而且，聽說你母親也大好了？」
「仁孝是最要緊的，從前大姐兒最是懂事，怎的你母親回來之後，你倒是越發的不懂事了？」
一句一句，面上只是長輩對晚輩的輕斥，實則句句誅心，恨不得給沈曼與沈筠曦，扣實了不孝的帽子。
前世李如梅就是這樣，威逼利誘恐嚇，將沈筠曦收拾得服服帖帖，簡直是二十四孝好孫女好女兒，可她得到了什麼？
只要有一日不舒坦，未能請安，李氏面上不說什麼，轉眼就被傳得滿京城都是。可許芸柔從未遵循晨昏定省，更不曾夜夜服侍過李氏。
憑什麼她沈筠曦，就要做這些？還說什麼這是長女的本分。
笑話。
沈筠曦努力想著楚舒玄的樣子，學著他微微挑眉，做出漫不經心模樣來：「祖母？我的祖母在祠堂里供著呢，喊什麼？」
「你！」李氏氣急敗壞，「你可別忘了，你身上流的是我許家的血！女子謙卑孝順，才是正經，你簡直……被你娘給教壞了。」
「我身上流著的，是忠原侯府沈家的血，我姓沈可不姓許。還有，我娘乃忠原侯府的家主，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還說家主的壞話，怎麼就不怕我家容不下你？」
「你……你你你，反了天了你，從母姓？那是違背倫理綱常的事情，從父姓乃天經地義，出嫁了，原該從夫姓……」
「可是你兒子是入贅，又不是正正經經的娶媳婦。」沈筠曦是一點臉面都不留，「還是說，老夫人也與那不懂事的李勛一樣，藐視皇權，對皇上要我娘招婿入贅的事情不滿？」
作者有話說:
感謝我是爸爸的鴨子嘴小寶送我的公主之冕，謝謝親愛的，筆芯筆芯！
感謝Yalalla送我的兩個打CALL，感謝拎另、蕾卡、蕃茄拉麵、winnie1001、Molalala、宇丫、Usin3135、櫻緋、Tania、spirit、lisa12為我打CALL，謝謝你們，么么噠~
謝謝小寶送我的公主之冕，哈哈，我的欠稿又多了一章~
還欠加更：李幸娟一章，Chichi77六章，我是爸爸的鴨子嘴小寶一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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