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投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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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梅大喜過望，老爺要升內閣輔臣？那可是權傾朝野的大官啊。
「妾身知道，妾身明日就去辦。」
她又猶豫著小聲問：「不過老爺，咱們就這樣一退再退嗎？若是母親問起來，妾身要如何解釋啊？」
「放心，這一次是為了我的前程，不得不退。沈曼此人狡猾得很，我原以為她大好了，是該因為你們搬進侯府的事情發難，我早已做好了準備，沒想到她這樣沉得住氣。」
「我自有后招。」
……
沈筠曦靠在椅子上，聽拂柳說著外面的一切。
「還是夫人厲害，輕而易舉就將那邊拿捏得死死的。」拂柳臉頰是興奮的紅暈，「聽聞昨兒，老夫人那兒鬧騰著，說是要吃燕窩粥。公中的供應斷了，他們想要吃，自個兒不拿錢，還想著咱們侯府供應呢。」
「還有還有，許小姐要置辦新衣，也是叫綉娘過去，可綉娘得了姑娘的話，怎麼可能還給那邊辦事？聽聞許小姐的臉都給氣綠了呢。」
沈筠曦挑眉：「不過，我倒是沒想到，許宏河這次快刀斬亂麻，這麼快就將產業吐了大半出來。」
「他自知理虧，這麼多年咱們侯府可不知被他們弄走了多少呢？」
如今，拂柳翠竹這兩個丫鬟，也壓根不拿許宏河那邊的人當一家人了。說起話來就咬牙切齒，恨不得掐住許家人的脖子，叫他們把從侯府撈走的好處，盡數給吐出來。
沈筠曦淡淡搖頭，許宏河可不像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這次這麼麻利將吃到嘴裡的肉都吐出來，一定有原因。
是什麼原因呢？
翠竹翹著嘴走過來，草草行了禮立在一旁不吱聲。
「咦，翠竹你今兒是怎的了？」拂柳心下詫異，伸手去拎翠竹的耳朵，被翠竹一把打開。
「休得胡來！」
拂柳微愕：「這樣就生氣了？發生了什麼事，與姑娘說說唄。」
翠竹氣鼓鼓的：「姑娘，侯爺院子里的那個李留，是李家人，奴婢就覺得李留肯定通了那頭，指不定就什麼時候，狠狠給咱們來上一刀呢。」
「哎呀，瞧你說得多嚴重，李留一個粗使小廝，若有那等本事，那倒是他的造化了。」
拂柳一壁說，瞧著起了風，連忙將手中的大氅給姑娘披上。
沈筠曦則似笑非笑：「說罷，李留又是怎麼惹著你了？」
「姑娘！」翠竹的嘴翹得更高了，「他……就在外頭等著見您呢，奴婢讓人攔著，叫他站了快一個時辰了。」
拂柳無奈，又去刮她的鼻子：「人是來尋姑娘的，你這般阻攔，若是有要緊的事兒可怎麼辦？」
沈筠曦斜倚著，往外面瞧看一眼，這裡，看不見院外的情景。今日下了濛濛細雨，並不冷，站個把時辰，也不算很累。
「好了，你既都過來稟了我，便讓他進來吧。」
翠竹連忙拿起一旁的兩把油紙傘出去了。
「姑娘您就縱著她？」
「她有分寸。」
沈筠曦也不多解釋，起來收拾端坐好，李留便進來了，旁邊還跟著個八九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長得與李留很像，要更精緻些，眉眼怯怯，見李留跪下，連忙也跪下行禮。
「大小姐，今兒一早，侯爺不肯去書院，聽聞是被書院里顧家的小少爺嘲笑過，他心裡不痛快。」
沈筠曦點點頭。
「後來奴同侯爺說，若做了那縮頭的烏龜，明兒去靖王殿下面前，都不能直起腰，侯爺這才去的。」
這是來邀功的？
沈筠曦往拂柳使了個眼色，拂柳立刻進去拿了一小把銀魚兒，遞送到李留面前。
「謝主子的賞，謝主子。」
李留笑眯了眼，連連磕頭，小心捧著銀魚兒，嘴裡不住說著吉祥話。
「這小丫頭是誰，瞧著倒是個聽話的。」
沈筠曦往李留旁匍匐著，一直不抬頭的小丫頭點了點。
李留立刻搡了小丫頭一把，小丫頭一顫，抬起頭叫沈筠曦看清她的樣貌，卻也不敢直視，臉上全是膽怯與恭敬。
「是奴的妹妹李小花，如今九歲了，蠢笨得很，奴特來求個恩典，求主子給她點活計，省得整日痴獃著，將來也無用。」
李留嘴裡說著，瞧著翠竹怒目的模樣，連忙磕頭又說：「不求她如翠竹拂柳姐姐那樣靈光，只留在這兒，學兩位姐姐的一星半點，將來也就受用了。」
「那就留下吧，且在翠竹手底下伺候。」
一般貴女的貼身丫鬟，也是有小丫鬟伺候的，這樣的小丫鬟地位最低，但是因在大丫鬟身邊，若是得了臉，也未嘗落不到好。
只是，若李留來給妹妹求個活計，該是寧可讓她在院子里做粗活，也不樂意她到後頭去伺候丫鬟。
但李留面露喜色，嘴裡的奉承話不停，又叮囑李小花聽話，便轉身走了。
翠竹喊人打發了李小花，方回到沈筠曦身邊，撓撓頭問：「姑娘，那個李留看著就不安好心，還特意將李小花送過來。依奴婢看，定是西院搞得鬼，見您不處置李留，就想要再安插一個眼線進來，您怎麼還將李小花留下了啊？」
「若是你，你知道那邊對你有戒心，可還會將自己的親信送過去？」
翠竹呆了呆，「可是……」
沈筠曦敲敲她的腦袋：「別由著你的性子來，凡事啊，多想多看。」
她自轉身進屋歇著，拂柳則走到翠竹跟前。
「別犯傻了，李留是來投誠的，小姐未必是特別相信他，但絕對留著他有用。」
沈筠曦得了回信，心情更好，拿著信便去了沈曼的院子里。只是與平日的精神不同，沈曼這會兒面色十分慘淡，甚至有氣若遊絲之感。
「娘，您這是怎麼了？」
「操勞太過。」喬大夫收了施針的手，輕聲說，「夫人，我同您說過，即便身子見好也不得操勞，您這般不管不顧，簡直是拿自己的身體不當一回事啊。」
沈曼緩緩睜眼，示意喬大夫出去，才招手讓沈筠曦過來。
「發生了何事？」
沈筠曦不肯將信拿出來，搖搖頭：「什麼事情都沒有，娘，大夫都說了，您需得靜養，可不能再這樣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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