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太后與皇上的對峙
10.69
萬慈宮內。
太后本在閉眸小憩，結果剛剛醞釀出睡意，宮殿的門便被人猛地從外面推開。
隨後，代晏陰沉著臉闊步走了進來。
「都退下。」太后緩緩坐起，冷聲屏退眾人。
等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代晏冷笑了一聲開口道:「太后這是怕朕在下人面前拂了你的臉面？」
太后眸色一沉，嘴角扯起一絲嘲諷的笑:「哀家在你這裡還有臉面？說吧，這般氣勢沖沖的，找哀家何事？」
代晏緩了緩怒意，開門見山道:「不知太後記不記得徐三這個人。」
徐三便是那個放努羌細作進宮的內侍。
將這句話問出口后，代晏目光如炬的緊盯著對方的反應，試圖想要在對方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看出一些慌亂或者不安。
然而此時的太后卻並未躲避他的目光，而是秀眉微蹙:「徐三？這人是誰？」
代晏的手微微握住后又鬆開，他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聽到江北徵的稟報后直接找來是錯還是對。
因為這件事若真與她有關，她定是早早就做好了自己找來的準備。所以，他根本無法從對方的反應中看出任何端倪。
可是……若是他茫然按這個方向繼續查下去，很有可能會更落入敵人更深的圈套。
此時的代晏並未察覺到自己來這裡找太后質問，藏於內心最深處的原因。
心頭的焦慮越來越壓人，代晏有些不知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可猝不及防被質問的太后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語氣強硬的繼續問了一遍徐三是誰。
「朕的人剛剛查到三年前放了努羌細作進宮的人是誰。」代晏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對方。
太后很快便反應過來，皺眉道:「然後你又查到了這人與哀家有關，所以……你就過來質問哀家來了？」
周遭的氣氛愈發寒冷，代晏沉默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出乎意料的是，得到回答的太后竟是沒有動怒，反而神情緩和了一些:「你竟是沒有繼續背著哀家調查，或者說直接莽撞給哀家扣下一頂叛國的帽子，還算長進不少。」
她也沒有想到，代晏竟是在查到這種對她不利的事情后第一時間便來找了她想要與她對峙。
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還不算……令人太過心寒。
代晏眼神終於不自在的挪開，語氣有些彆扭的開口道:「朕知道你對努羌人恨之入骨。」
而且，人人都知道他與太后的微妙關係。
拿太后出來做擋箭牌，再合適不過了。
若是他對太後偏見過深，會很容易激起怒火被人誤導錯了方向。
雖然之前在司刑司出言諷刺了太后，可是他確實心中有數，對方對於努羌人的恨意不比他少。
即使兩人之間存在著一些隔閡，他也不願相信太後會做出背叛代國的事情。
因為他能感覺到，太后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對於這個國家，她是問心無愧的。
「太后當真不記得那個叫徐三的人？朕的人查到，這人突然失蹤，而且他失蹤前，曾經得罪過你。」代晏忍不住繼續開口詢問。
「得罪過哀家？」太后伸出手指敲了幾下桌面，隨後想了片刻，沒什麼溫度的開口道:「得罪過哀家的人數不勝數，若要一個個都追究，怕是能累死哀家。而且……哀家若真的要追究，會直接殺了對方。」
兩人對視一眼后，代晏心中便有數，太后確實不記得這麼個人。
有些疲乏的活動了一下脖子，代晏不願再待下去，敷衍的說了句太后好生歇著后，他便直接離開了。
等他離開后，侯在外面的葉姑姑快步走了進來，一臉擔心的低聲開口道:「太後娘娘，皇上這是……」
此時的太后眉眼間也帶著絲疲乏:「沒什麼，他查到了一些事情，過來質問哀家。」
「查到了什麼事？」葉姑姑瞳孔一震，臉上擔憂更甚了。
太后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再次躺在了軟榻上:「放努羌細作進宮的內侍查到了，只不過那人失蹤了，湊巧的是那人失蹤前得罪過哀家。」
「那皇上是不是又誤會了您？！」
太后閉上了雙眼，扯了扯嘴角道:「這次不算誤會，比以往冷靜多了。只不過……有人拿哀家當這種擋箭牌，實在是令人不快。」
得罪過她，然後她派人讓那人失蹤。
說起來，似乎很合情合理。
更容易令人往那一些陰謀的方向靠。
想到這裡，太后緩慢的又睜開了雙眼，只不過眼神里滿是陰鷙:
「你也去給哀家查一查。」
……
月胡國太子來訪的事情已經在後宮中傳開了。
尤其是得知了對方還帶來一位公主，宮中為數不多的所有嬪妃幾乎在第一時間聚在了毓秀宮內。
未來得及梳妝打扮的雲似繁看著六個人正襟危坐，有些心情複雜。
孫婕妤臉色蒼白的率先開口:「娘娘，嬪妾可是聽說月胡國太子帶來的是月胡國的清音公主，那位清音公主容貌十分出眾。」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這是嬪妾聽到過形容那位公主的姿色。」安修儀的臉上此時也難見笑意。
溫才人一聽，有些不服氣的撇了撇嘴:「這種姿色不是也在形容我嗎？」
眾人一默，這話沒法接。
倒是雲似繁輕聲笑了笑，溫言哄道:「我們溫才人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想必與那位公主比較定是不差分毫。」
很少去評論他人的楚昭儀卻在此時忍不住開了口:「那位公主不止容貌出眾，就連她所作的詩詞都被月胡國人人傳誦，文采斐然，驚才絕艷。對了，她還極其擅長音律，樂器。」
剛剛被雲似繁誇讚了姿色的溫才人笑容一滯，心中再次鬱結起來。
甄充媛重重的嘆了口氣，直接說出了眾人心中所想:「如此優秀的女子，皇上他……很難不心動吧……若是讓她進了宮……我們會不會不好相處啊……」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們貴妃娘娘一樣心胸豁達的。
對方的身份又是一國公主，若當真進了宮，雖說不能被封作皇后，但是成為四妃之一……可能還是很大的。
雲似繁也終於收起了剛剛的慵懶之姿，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這世上，當真有如此完美無缺的女子？」
「倒也不是完美無缺……」楚昭儀沉吟片刻再次開口。
雲似繁好奇的搓了搓手掌，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只見楚昭儀眼含深意的看了其他人一眼，隨後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道:
「甄充媛剛才有句話說到了點上，這位清音公主，確實不太好相處。」
「怎麼不好相處？」雲似繁挑了挑眉。
「嗯……被寵壞的那種不好相處。」
眾人再次沉默，覺得自己有些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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