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祖孫情深不過過眼雲煙
14.78
雲似繁回到雲府時才剛剛過戌時，老夫人這個時候應當還沒有睡的。
想到這裡，雲似繁加快了回自己房間的腳步。
奈何酒，烈，不適合上了年紀的老夫人。
她要在對方發現之前趕快將這酒藏起來。
不過，原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的她，卻後知後覺的發現老夫人在發現自己偷溜出去后竟然沒有派人守著自己。
越是沒人，她心裡越不安。
可是直到她順利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買回來的奈何藏到床底下，老夫人仍舊沒有派人來找她。
甚至於，陳嬤嬤都不在她院里。
神色不由自主的變得凝重起來，雲似繁摸黑找到了正坐著打瞌睡的楹之。
在對方不被嚇到發出尖叫之前，雲似繁率先沉聲開口：「別尖叫，我是你家大小姐，府內怎麼這麼安靜？」
楹之哆哆嗦嗦的從睡夢中醒來，費力的在黑暗中辨別出雲似繁的模樣后，她才小聲開口道：「老夫人讓陳嬤嬤陪著她去祠堂了。」
「祠堂？今天是什麼日子？而且這大晚上的，她老人家去祠堂做什麼？」
此時的楹之一邊點著燈，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回答：「陳嬤嬤在發現您跑出去后，便去找了老夫人，結果……老夫人卻是帶著她去了祠堂。」
雲似繁：「……」
這個架勢……怎麼這麼像是代她給列祖列宗請罪去了？
但是……她也沒做什麼讓老祖宗氣到掀開棺材板的壞事吧？
越想心裡越不安，雲似繁喝了一壺熱茶去了去酒氣后，立刻動身向祠堂走去。
待她走到祠堂門口，看到裡面燈火通明時，雲似繁搓了搓臉，隨後抬手敲了敲：
「祖母……」
軟綿綿的聲音一響，老夫人眉頭一跳，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
這聲音，像極了雲似錦。
那丫頭，一定是心虛故意這樣。
「進來吧。」老夫人聲音毫無起伏的開了口。
雲似繁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嚴肅的走了進去。
然後，她便看到了穩穩坐著的老夫人正對著什麼發獃。
忍不住好奇的雲似繁側了側身子，小聲開口：「祖母，您這是在……對著我母親的牌位發獃？」
在看清老夫人對面是什麼時，她瞳孔一震，一時有些不知該再如何開口。
倒是老夫人一臉淡定的沖她招了招手慢悠悠開口道：「來來來，離你母親近一些。」
雲似繁心中有些酸澀，抽了抽鼻子后，她便抬腳走了過去。
「祖母，可是阿繁跑出去玩惹您生氣了？」在看到母親牌位的一瞬間，雲似繁決定主動認錯。
老夫人卻是神情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緩聲道：「這段日子，把你憋壞了吧？」
短短一句話，卻是讓雲似繁瞬間紅了眼。
雖然她進宮以來並未受什麼委屈，但是祖母這話卻滿是慰藉的讓人心底酸酸的。
「祖母，其實繁兒在宮中過得還是不錯的，您不必擔心。」
「也不知道，當初讓你爹帶你去塞州是對是錯，若是你娘她還在，她定是能做出更好的選擇。」
雲似繁調整了一些情緒，認認真真抬頭看向對方：
「若是娘親還在，她一定會做出和您一樣的選擇，雖然……雖然我們未曾見過她，可是在您與父親口中，我們便能得知娘親她是個很好的人。我們不捨得您自己在雍京城，也放不下父親自己一人在塞州，所以……我與阿錦一人跟著一個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老夫人寬慰一笑后，目光深遠的繼續開口道：「你不怪罪我們就好，你母親確實是個好人，在與你父親成婚之前，有不少人想要求娶她呢。沒有比你母親再善良的女子了，我們都不如她。」
雲似繁抿了抿唇輕聲嗯了一聲，
見雲似繁一改常態，老夫人不由拍了拍她的手臂，繼續悠悠開口：「你是不是以為我生氣了，在祠堂里給列祖列宗抱怨呢？」
「嗯……」雲似繁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老夫人卻一臉我都明白的神色繼續道：「你雖然從小淘氣，但是你這丫頭心裡有著自己的衡量。是非善惡，你分得清，用不著我這個老太婆操心。我今晚來這裡，只是想著過來與你母親說會話而已。」
不知為何，聽到最後，雲似繁覺得祖母的語氣里有一絲寂寥。
「祖母，不行您跟著我進宮去？」
「說什麼胡話呢，哪有進宮做妃子還帶個老太婆的。再者說了，你可別妄想我跟你一起被關在那個不自在的牢籠里！」
雲似繁：「……」
祖孫情深不過過眼雲煙！
虧她剛剛還心疼祖母自己在偌大的府邸中待著！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我也要回去了。」說著，老夫人派人將那牌位放回原處。
雲似繁自覺的走過去跪下磕了個頭后，才扶著老夫人一起緩步離開。
這夜，明月孤寂，連晚風也無聲無息。
……
第二日，雲似繁老老實實的待在了府中，沒有外出。
因著睡醒時已日上三竿，上午的時光算是這麼蹉跎過去了。
用過午飯後，雲似繁陪著老夫人玩了一會兒葉子戲。
玩著玩著，雲似繁突然福至心靈，雙眼難掩興奮的看向了老夫人：「祖母！明日我回宮的時候能否拿上一副葉子牌？」
「宮中沒這個玩意兒？」老夫人詫異的撇了撇嘴。
「有沒有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在宮中這些日子，我是沒看到那些嬪妃們玩。所以……帶一副進宮比較穩妥一些嘛！」
「你要與那些嬪妃們組牌局？」
「不行嗎？宮中可沒規矩不讓玩葉子戲吧？」雲似繁笑眯眯的向被迫湊人數的陳嬤嬤看去。
陳嬤嬤動作一頓，有些無奈道：「雖說沒有明確的規矩制止，但是……」
「哎呀！」雲似繁連忙打斷對方的話笑著道：「只要沒有規矩制止便好啦！」
她正愁回宮后不知再帶著後宮姐妹玩什麼呢！
老夫人挑了挑眉，伸手敲了敲桌面：「你別玩的太過忘我，若是被太后或者皇上挑了錯，你可要在第一時間寫信通知我們，我們好連夜卷錢財逃走。」
「祖母放心，若是被怪罪了，阿繁肯定讓您趕快逃。」
說說笑笑中，一天又過去了。
回宮的這一刻，來的似乎格外的快。
雲似繁坐上回宮的轎子時，無意中瞥到了老夫人抬起的衣袖。
她並不擅長說話哄人，所以此時的她並未再開口說些什麼好聽的。
直到她回到宮中，心情還頗為沉悶。
「貴妃娘娘！」
剛剛拐進毓秀宮，她便瞧見了不遠處有個甚是眼熟的小丫鬟向她狂奔而來。
「你是哪個宮裡的？怎麼這麼冒冒失失！」陳嬤嬤下意識冷聲訓斥。
然而陳嬤嬤剛剛說完，小丫鬟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中還帶著哭腔：
「求求貴妃娘娘，救救安修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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