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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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茶樓

  翌日,慕容憐從床上爬起,便見公孫言已穿戴妥當,一襲青衫長衣,腰間佩戴白玉,眉宇微蹙,即將出門。

  慕容憐登時憶起,上一世的這天正是公孫府家的採茶日。

  而這天也是公孫敬將公孫言從半山腰推下,讓公孫言跌落成傻子,公孫敬從而繼承茶莊,不僅生意大好,亦連之後的為官仕途也一路大好。

  現今決不能重蹈覆轍!

  她連忙起身穿衣,出聲喚道:「阿言,茶山不宜久待,等等我,我同你一起前去。」

  雙手搭在門框上的公孫言,用餘光瞥了她一眼,緘默不語,跨出去的一條腿又縮了回來,平視前方,淡淡道:「我倒寧願你待在籠子里,不飛出去。」

  慕容憐尷尬地笑說:「阿言,我是想幫你,茶莊可是你畢生的心血,我不想讓它落入惡人手中。」

  公孫言莞爾一笑,拿出藏匿於角落的鈴鐺,這是特意定做的鈴鐺,只要慕容憐又任何舉動,鈴鐺都會響起,他隨時都能知曉她的蹤影。

  鈴鐺被綁在慕容憐纖細的手腕上,他淺笑:「這樣,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慕容憐乖乖聽命於他,不敢反抗,同他亦步亦趨地走出公府。

  茶莊生意暗淡,公孫言掃視了一圈,竟了無商人進貢茶葉身影,茶葉銷量逐漸下降,仔細揣摩,他察覺出期間定是官家在從中做了手腳。

  茶葉商貿往來,一直都是皇上在背後定奪,想必今日生意慘淡也與皇上脫不了干係。

  畢竟公府的茶樓自素來都是他在經營,如今皇上可是視慕容穗為心頭肉,慕容穗嫁與了公孫敬,皇上又怎會不想讓公孫敬接手?

  公孫言眸光暗淡,自顧自地去往茶樓後院查看茶葉的製作工序。

  慕容憐尾隨其後,她望見公孫言手捧著晒乾的乾癟癟茶葉,放在鼻尖品嗅,臉上洋溢著沁人心脾的一抹笑。

  那笑容,如沐春風,招呼也不打一聲地直抵她內心深處。

  原來,公孫言笑起來竟如水墨畫中走出的美男子般,溫文儒雅。

  她心加速跳動,忽而憶起還要去採茶,柔聲道:「阿言,今日的採茶別忘記了,錯過了好時節,再無好茶葉。」

  公孫言神色一稟,長袖一揮,邁開雙腿,大步流星,慕容憐跟的略顯吃力,他邁的步伐過大,慕容憐有些小跑了起來。

  春山初醒,山腳下儘是水霧繚繞,昨夜剛下了一場春雨,電閃雷鳴,春雷滾滾。

  一聲響徹雲霄的驚雷,代表著春天降臨。

  春天,既是萬物復甦之節。

  慕容憐自小身子骨柔弱,山路又蜿蜒崎嶇,她走的極為吃力,險些兒摔跟頭。

  冷不丁她腳下一滑,堪堪往前倒去,眼見就要親吻大地母親,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攙扶了她的胳膊肘。

  她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薄荷香味兒瞬間撲面而來,上一世公孫言也是這身味道。

  他獨特的體香吸引著她的心扉,重生前她極力剋制著內心的小火苗。

  重生后,她打算放任自己的心。

  慕容憐緊抓著他胸前衣襟不放,面頰泛著紅潤,羞澀地笑了起來:「阿言,你身上真好聞。」

  公孫言驀地一驚,手下是她柔軟纖細的少女腰肢,隔著單薄的衣裳,他觸碰到她的腰間,上下摩挲著,像是撫摸珍貴寶物似的,捧在手心深怕它碎了,含在嘴裡深怕它化了。

  彼時,他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好想將她抱回屋子裡,每分每秒都能痴纏在一起。

  慕容憐感覺到他掌心滾燙,俏臉漸漸染上紅暈,眉眼含笑道:「阿言,你還要抱我到多久?再遲些,怕是公孫敬早已搶在我們前頭,搶佔先機。」

  公孫言怔了怔,不知覺間已把頭埋在她雪白的脖頸間聞嗅良久,末了,他嗓音沙啞道:「阿憐,你好狠的心。」

  慕容憐抬起眼帘,微笑:「阿言,我是你的妻子,你想對我怎麼樣都不為過。」

  「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慕容憐主動牽起公孫言的掌心。

  潔白如玉的小手伸進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這雙手美麗極了,同他十指緊扣,掌心裡傳來她的溫度,他愣了下,下意識地迅速反握住,好似下一秒她就會悄然離去。

  慕容憐察覺到他的反應,心下一喜,牽著他的手更緊了幾分,步履穩健地爬山路。

  須臾間,她在公孫言的攙扶下,總算爬上了半山腰,半山腰上有一大片綠油油的茶田,這片茶田便屬於公孫家。

  慕容憐緊皺的眉宇舒緩開來,挽起青衫袖口,露出一雙手臂,膚如凝脂,肌膚勝雪。

  她伸手輕捏起一片嫩綠的葉瓣,細細打量,娘親曾告訴她生在枝端之兩葉及其嫩芽皆為最美味之茶。

  她歡喜地採下扔進背在身後的竹筐里,隨即側耳聽見,公孫敬厲聲訓斥公孫言。

  「你個廢物,憑什麼敢來這兒?!」

  聞言,她轉身凝視。

  公孫敬用力將公孫言推倒在地,公孫言雙手撐地,處於崖邊上,低頭下邊便是白雲瀰漫,眨眼間極有可能摔下崖去,屍骨無存。

  上一世,幸好公孫言命大,中途被人挽救才不至於一命嗚呼,卻烙下了終生變傻的悲慘結局。

  慕容憐放下背簍,連忙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公孫言,她背過身的那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氣將她推下半山腰。

  她和公孫言緊挨在一起,滾了下去。

  公孫敬瘋了似地死死抱她入懷,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的額頭,確保她頭部沒有傷害。

  慕容憐閉著眼眸,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便沒了意識。

  待到她睜眸,入目已是黑漆漆的的山洞,一偶之地方有微光。

  她望去,是公孫言點燃篝火,在昏暗濕冷的山洞製造溫熱。

  僅一瞬,公孫言欣長的背影倒了下去,她慌忙趕去扶他,他眼皮微閉,擺擺手:"我不要緊。"

  慕容憐見他臉色蒼白,手扶上他額間,燙手的溫度驚得她渾身顫慄,以及他額間滲出血漬,臉部盡顯傷痕,都是為了保護她,才會受到傷害。

  她眸色憂愁:"是我對不起你。"

  公孫言強笑道:"你是我的棋子,我理應護你周全。"

  真是死鴨子嘴硬,慕容憐暗諷道,心裡明明是喜歡她的,嘴上卻不留情。

  她癟癟嘴:"你發燒了,我去打盆水來給你退燒。"

  "我男兒身不礙事,過一晚就好,你能不能讓我枕在你的雙腿間?"他拽住她起身要走的手腕,低聲道。

  慕容憐點點頭,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放平,輕手捧著他的頭部,放在自己雙腿間。

  他臉色泛紅,閉眸熟睡。

  慕容憐心裡小鹿亂撞,突兀地聽見了公孫言口中訴說的話語。

  "阿憐,是你害死了我。」

  慕容憐猛地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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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金枝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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