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躲在石頭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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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宴愣了半響，一度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左看右看，終於發現了門外站著的上官秋雨。
她雙手放在背後，脆生生的嗓音環繞在寂靜無聲的廚房內。
梁丘宴皺著眉，搖搖頭:「這位姑娘，莫要打趣在下，在下容易信以為真，還請姑娘莫要拿我取笑。」
上官秋雨笑說:「沒有呀，真心話，難不成我連真心話都說不了了么?」
「姑娘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小的配不上尊貴的姑娘。」
上官秋雨聽了心中不悅，什麼啊，什麼配不上啊，最討厭聽這種話了。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放低自己，輕視自己，這世間沒有配不配的上這句話，男女平等！」
梁丘宴急忙跪在地上，垂眸道:「是小的說錯了，請姑娘別惱怒，我不是那個意思。」
上官秋雨道：「我能向你告白，是因為看得起你，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能不能請你不要瞧不起自己，我喜歡你很久了。」
梁丘宴低下了頭，沉默良久，薄唇輕啟道:「姑娘，莫要說胡話。」
「我只想知道，你也會喜歡我么?」
「小的不配，姑娘請另尋良人。」梁丘宴神色黯然，違背真心故意扯了個謊話，內心也沒有很討厭她，也是事實，他不知道這算喜歡還是不喜歡，總之，他不想連累一個少女的大好青春，大好時光，希望她別愛上自己，他一出生就低人一等，如螻蟻般苟活，能活到今日已是萬幸，其餘別無他求，也不敢奢望幸福。
上官秋雨聽了心很難過，眼角噙著淚光，極力忍住淚水，緊緊咬著下唇，拚命告誡自己不要哭出來，哭出來很難看，好像是她死皮賴臉似的，跟個孩子似的把淚水給咽回肚子里，可是眼淚還是會不爭氣地湧上來，亮晶晶地全擠在眼睛邊上，一會兒功夫兩顆大淚珠從眼角淌落下來，慢慢地順著兩家流了出來，沒提防，眼淚越滾越大，越滾越多，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明明是不想哭的才對。
她雙手捂著臉，不願意被梁丘宴看見，嗓音帶著哭腔道:「好，我知曉了，我不會纏著你，怪我過於直接，本來只是想逗你玩玩，沒想到，我會如此脆弱不堪，今日之事請你忘記。」
一股腦兒地將心中藏匿的話語全都吐露出來，她捂著臉，跑開了。
梁丘宴心裡五味陳雜，很不是滋味，反倒有些沮喪，好像惹哭了一個少女。
見上官秋雨落淚，他也不忍心，下次說話不敢這樣說了，萬一又惹她哭了，他不懂該怎麼哄女人。
晚間，萬籟俱靜，寂靜的夜空偶爾伴隨著昆蟲的交響樂。
梁丘宴從屋內出來，想出去散散步，恰好聽見了有人的交談聲。
下意識地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大石頭遮擋住了他的身影，沒人發現。
有兩位女人在屋外的石桌子上，品茗著小酒。
起初，他私以為這兩位女子很有雅興，晚上還出來喝酒，未曾想，聲音闖入耳朵里后，他才知道，是上官秋雨和慕容憐在邊聊天邊喝悶酒。
上官秋雨道:「梁丘宴壓根就不喜歡我，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哇，心裡難受。」
她抬手，手裡的酒瓶子被放入口中，一口悶酒咕咚下肚，臉頰通紅，手捧著一大瓶酒鋼子，喝的醉醺醺的模樣，閉著眼睛，睜不開。
慕容憐不住地撫摸她的頭髮，像個母親似的輕拍著她的後背，笑道:「好啦，會不會是你自己多想了，人家梁丘宴沒這意思也說不定。」
「你騙我，他就是親口說了不喜歡我，配不上我，覺得喜歡我是高攀了我，你說我喜歡一個人我容易嗎我，都說女孩子要矜持，我難得大膽一回，接軌被潑了盆涼水，澆得我心拔涼拔涼的，我是性格不好嗎，還是對人心高氣傲了，就因為身份尊貴，就被他嫌棄?」
「你想多了，丘宴沒那意思，他性格純良，是個難得的好孩子，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呢?」慕容憐道。
上官秋雨大哭道:「按你說，他沒有拒絕我的理由啊，可他偏偏就是拒絕我了！你說他為什麼要拒絕我啊！你在欺騙我。」
躲在大石塊後面的梁丘宴肺腑道，沒想到上官秋雨是真心喜歡他，他何德何能能夠獲取她的芳心，芳心許在他一個卑微之人身上，他能夠去愛她么?他又值得被愛么?
他是個時時刻刻活在刀刃上的人，一心守護主人的安危，關鍵時刻，還得去替主人赴死。
主人一心待他，他自然是以性命相抵來報答主人的恩情，不然如何能擔待得起主人的這份厚愛。
而後，慕容憐又道:「你也別怪丘宴，他是保護公孫言的貼身暗衛，護主心切，心眼裡只有公孫言，或許早已看淡生死，不想耽誤你的青春年華。」
聽聞，上官秋雨吸了吸鼻子，哭紅了雙眼，失落的情緒又被燃起了幾許希望之光，又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音道:「真的嗎?你沒有欺騙我么?」
慕容憐直搖頭:「我同你自小便是至交，怎麼可能會欺騙你，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丘宴絕無懷心事，這孩子情商偏低，你追他會很坎坷，你還要追么?」
上官秋雨懷內抱著酒缸子，兩眼放空，雙目空洞地凝視別處，大腦呈現一片空白狀態，囁嚅道:「我也不知道。」
說完，又扛起酒缸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喝完，暈頭轉向，沒幾分鐘，倒在桌子上。
瞧著上官秋雨醉酒後，熟睡如嬰兒般的模樣，忍不住想笑，驀地，瞥見了石頭後面的一抹匆忙閃過的人影，心倏地緊張了起來，脫口而道:「是誰在後面?偷聽人說話可不好，識相點現出身來，我會睜隻眼閉隻眼，不去告發你，倘若性子硬，硬是不出來，我也會用我的法子來處置你。我已看見了你的人影，還不快快現身。」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石塊後邊藏匿的人方才敢獻身。
慕容憐詫異不已，竟然是梁丘宴在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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