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於學長回國
11.36
「你是不是把別的作品都扔掉，只留下了自己的肖像畫？」白雯溪的太陽穴直跳，雙手緊緊地攥住畫框。硬是忍著怒氣，才沒把油畫砸她臉上。
姚春梅心虛地找借口掩飾：「你說話太難聽，什麼叫扔掉？我是直接打包捐給了有需要的地方，至於這些肖像畫，我想作為你爸爸的遺作掛到繁星美術館去。」
白雯溪果斷拒絕：「不可能！」
「為什麼？這是你爸爸對我愛的見證！」姚春梅撕心裂肺地訴苦，「他被你媽媽拋棄后鬥志消沉，不是我嫁給他，你們父女兩個都得爛在這房子里。」
「我來了，這家裡才有了交際應酬。不是我八面玲瓏，這名利場就沒你白大小姐的份！」
「我爸媽是和平分手，我媽才沒有拋棄爸爸。」白雯溪將油畫摜在地上，「沒你，我們父女兩個活得也很好。」
「你，你這個不孝女！」姚春梅心疼地看著自己的肖像畫被扔，開始用高帽子壓這個桀驁的繼女。
「你爸爸臨死前的遺作，你都不肯接手？那你別口口聲聲說愛他，實話告訴你，你爸爸的畫就這麼幾幅了，愛要不要！」
「你！」白雯溪氣得雙唇顫抖，被姚春梅的無情無義再次刷新下限。
「哎喲哎喲，怎麼母女兩個在干仗？」姚清嘉萎靡不振地走進來，笑嘻嘻地攬住姚春梅的肩膀。
「姑媽，怎麼又大動肝火？姑父過世你傷心過度，醫生不是囑咐你要靜心修養嗎？」
姚春梅見娘家來人給自己撐腰，更是囂張：「我何嘗不想保養身體吶！這不是有人非要找茬，不肯讓我安生么。」
姚清嘉摩挲著下巴，盯著白雯溪清冷的臉蛋，露出猥瑣的一笑：「雯妹妹好久不見，出落得是越來越漂亮了哈。」
他晃晃悠悠地湊到白雯溪跟前，伸出肥碩的手臂，搭上她的肩，「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難堪？」
白雯溪「啪」地打掉他作亂的手，厲聲道：「請你放尊重點！」
姚春梅知道自己這侄子喜歡眠花宿柳，不是個正經的人。巴不得他把白雯溪搞到手，能把這小丫頭弄得名聲臭不可聞，身敗名裂最好！
「阿雯，你怎麼能跟清嘉哥哥這麼沒禮貌？你倆好歹也是青梅竹馬，你爸教你的規矩都教到狗肚子里了？」姚春梅惡意滿滿，「見到親戚不說打聲招呼，還這麼趾高氣揚的。」
姚清嘉抬起那隻被打的手，聞了聞，又親了下被打到的手背。
「姑媽，沒事的。雯妹妹就算是發小脾氣，都是這麼的清麗動人。」他還故意伸出舌頭，舔著紅腫的手背，「我們都這麼熟了，我不計較。」
白雯溪被姚清嘉這套噁心人的做派刺.激得想吐：「不好意思，我和你根本不熟！從你姑媽嫁進白家來，加上今天我才見了你兩次。」
「哎喲，你怎麼還害羞了？」姚清嘉臭不要臉地自圓其說，「像我這麼嘴甜的人到哪兒都挺受歡迎的，雯妹妹你也別不好意思，都是自家親戚。」
白雯溪已經抓緊了手包，要是這對姑侄兩個膽敢圖謀不軌，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被他們拿捏。
正僵持著，樓下傳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姚女士，請問你在家嗎？」
「買家到了！」姚春梅立刻喜氣洋洋，扭頭就往樓下趕。
不想和姚清嘉共處一室，白雯溪也迅速跑出了房間。
她探出半個身子往樓下看去，正好和買家打了個照面。
「於學長？」白雯溪愣了片刻，突然記起這張熟悉的臉。
「你從國外回來了嗎？」她看到學長還是那麼風度翩翩，不由得回想起兩人的高中時光。
於辰禾沒想到還能再見到白雯溪，欣喜若狂：「阿雯，你是這裡的屋主嗎？」
白雯溪搖搖頭，慢慢地沿著扶梯從旋轉檯階上走下來。
於辰禾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她，晶亮的眸子里是隱藏不住的驚喜。本來還想著去找老師要到白學妹的聯繫方式，但沒想到朝思暮想的人會這麼快出現在眼前。
「我是屋主的女兒，爸爸去世了，他的妻子想儘快把這房子出手。」白雯溪友好地伸出手，衷心慶幸道，「如果是於學長買了這房子的話，我心裡還好受點。」
於辰禾的心裡已經風起雲湧，但他表面還很克制，矜持地伸手回握了一下。
只是輕輕觸碰，他悄悄地在背後捻著手指，感受白雯溪留下的溫度。
姚春梅看出了買家對白雯溪的欽慕：「喲，還是老熟人？那價格就更好談了。」
「不用，我再加一倍。」於辰禾遞出文件，沒有絲毫猶豫，「現在就可以簽字。」
「嘖嘖嘖，果然是青年才俊，大律師的手筆就是不一般。」姚春梅見錢眼開，不停地誇讚著。
這房子本來出價就不低，現在他又這麼大方。自己馬上就能拿到一大筆不菲的現金，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有點用，都結婚了，還能把人家未婚小夥子迷得神魂顛倒。
思及此，姚春梅眼珠一轉，便心生一計。
等簽好字，雙方進行了畫押之後，她才故意挑事：「阿雯，可惜你沒把你丈夫帶回來。這房子今天就賣了，好歹也讓他看看你原來生活的地方。」
「白學妹，你已經結婚了？」於辰禾大吃一驚，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居然已為人.妻。
「是呀，於學長，可惜我不知道你已經回國。」白雯溪絲毫未覺學長對自己的情意，還覺得很抱歉，「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請你的。不過下次有機會，可以邀請你到我新家玩。」
於辰禾失魂落魄，他沒想到張付文捷足先登，這麼快就娶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學妹回家。
「是張付文吧？」他苦笑，「就是高中時老跟在你旁邊的，張家的那位小少爺？」
「我也聽說過，你母親好像為你定了和他家的婚約？」
白雯溪神情尷尬，窘迫地解釋著：「不是，和張家的婚約解除了，我嫁進了江家。」
於辰禾心裡挺不是滋味：「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就是這幾天。」白雯溪說得很含糊，她不想在姚春梅面前和老同學拉家常，「學長，等我這段時間忙完，請你喝咖啡。」
「好，我期待你的邀請。」於辰禾其實特別想看看，能夠幸運地擁有她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學長，我有個不情之請，能否再讓我逛逛這房子？」白雯溪眼見著房子被賣，心裡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當然可以，畢竟是你成長的地方。」於辰禾點點頭，通情達理，「你想逛多久就逛多久，我還不急著搬進來。」
「多謝！」白雯溪忍著眼淚跑去了花園，她要把爸爸親手栽種的山茶花帶走。
姚春梅把所有的東西都私下清除，自己現在只有這株山茶花留作紀念了。
她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挖著土，冷不防被一雙手捂住了嘴！
「嗚，救！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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