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挑事的二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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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管家低頭束手站立在一旁，對老太太的話不予置評。
她是在江家管家多年的老傭人，也算是江家成員的半個長輩，一家人聚餐的這種大事兒都會邀請她。
晚上她是特意早走，提前來和老太太報備這段時間在別墅的工作情況。
「綉香，你也為我們家服務了這麼些年。」老太太看著她同樣布滿皺紋，頭髮花白的老態。
喟然長嘆，「回到我身邊來吧，咱們兩個做個伴，安享晚年。要是你女兒沒去世，她的孩子也該跟北淮差不多大了。」
聽到江老太太這番話，女管家驚愕地抬頭，但又立即垂下雙眼，拒絕道：「就讓我再陪著小少爺一段時間吧。」
「您也知道我沒有了女兒，沒有後代。少爺也是我從小帶大，他突然出了事……看著小少爺從外面被接回來，我是滿心喜悅。」
江老太太看女管家的眼裡已經泛著淚光，於心不忍：「我就是怕你的身體吃不消，你若願意陪著北淮，在他那裡頤養天年，就是不要太過操勞。」
「我知道的，我歲數也大了，凡事量力而行嘛。」女管家知道白雯溪是忍耐和善的性格，但沒想到小少爺也能咽下這口惡氣。
「白家大女兒真是我見過的富家小姐中，脾氣最溫和，行事最妥帖的女孩。」女管家連聲稱讚白雯溪的品格，這段時間冷眼旁觀這位新進門的少夫人，相貌為人都是沒得挑。
「說實話，我本來是因為看中她媽媽，所以才願意和白家結親。」江老太太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悠遠，老態龍鐘的臉上漾起和煦的笑容。
時不時還笑出聲，像是想到了許多有趣的回憶，「她當年在江氏做廣告業務，能力強人又漂亮。是大家都喜歡的那種女孩兒。」
女管家硬扯著嘴角，但終究沒能展露笑容。乾枯斑駁的手指糾結在一起，她歪著頭偷偷覷了眼江老太太，掩飾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
「奶奶，我是北淮，我們可以進來嗎？」江北淮在門口禮貌地詢問，循規蹈矩，「我帶雯溪來看您。」
白雯溪詫異地瞥了眼丈夫，從沒見過他如此乖順，還有點不適應。
門被吱呀打開，女管家嚴肅的面龐探出來：「少爺少夫人你們來了？」
兩人亦步亦趨地走進卧室，白雯溪先小心翼翼開口道：「奶奶，我應該早就來拜訪您……」
「不用跟我這麼客套。」老太太在女管家的攙扶下起身，「我也老了，集團的事情準備漸漸放手給北淮去做。你們也不用時常來打擾我，讓我落個清凈自在就行。」
江北淮畢竟不是從小在江家長大，他和江老太太並沒有那麼親近，聽著奶奶自損似的玩笑話也不吱聲。
只有白雯溪感覺到了尷尬的氣氛，甜甜地笑著解圍：「奶奶是老當益壯！外面的人都說您是江氏集團的定海神針。」
江老太太雍容富貴的圓臉，笑成了一朵花：「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再怎麼厲害，還是要給你們這些小輩讓一席之地。」
一行人往餐廳走去，正巧碰上來請老太太入席的二姑媽。
「北淮真是孝順，馬不停蹄地先趕到老太太房裡。」江家蘭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倒顯得我們這些為人子女的沒有誠心，只知道坐著閑嘮嗑。」
「家蘭，不會說話你可以少說點。」老太太厲聲斥責，「今天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你不要興風作浪。」
「媽，你一天到晚就偏幫著小雜種！」江家蘭氣得直跺腳，「你連我們這些女兒都不信任，卻信任一個外來的窮小子？」
江北淮毫不示弱，在這個家裡他只尊敬奶奶，對其他人都是全不慣著：「誰讓你眼裡只有錢？再說了，我是爸爸的親生子，你不過是個外嫁的女兒，你以什麼立場在這說話？」
江家蘭被這臭小子狂妄的態度，激得心口直跳：「你，你！你就這麼跟二姑媽說話？」
江北淮還想再頂嘴，白雯溪忙戳了戳他的腰。咬著唇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當著奶奶的面忤逆長輩。
本來江北淮有一籮筐的話懟二姑媽，但想到白雯溪是以新嫁娘的身份，第一次來江家大宅吃飯，不能把場面弄得太難堪。
他清俊的面孔微微扭曲，薄嘴唇緊緊閉著，終究沒有再反駁什麼。
江家蘭知道這私生子侄子性格直爽，年輕氣盛。本來想挑起江北淮的怒火，當著老太太的面和他大吵大鬧。
最好把今晚的家宴搞得一塌糊塗才好，但沒想到這小子娶的媳婦倒是個人精，硬是讓他把這口氣憋了下來。
自己滿腹籌謀無處使，她便連帶著把白雯溪也恨上。所有阻擋她分割江家財產的人，都是她的眼中刺，恨不能得而誅之。
江家蘭眼珠一轉，立刻又想出一條毒計：「算了算了，今天大家開開心心心聚在一起吃飯，我也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
「媽，我來帶侄媳婦去廚房，大姐說那邊忙不開。」江家蘭拽住白雯溪的手就往外走，「我想著正好再帶她把家裡熟悉下。」
她這個理由用得冠冕堂皇，白雯溪也不好拒絕，只得跟著她離開了江北淮身邊。
江家蘭一直把白雯溪拽到了沒人的角落，才甩開她的手：「你不會以為，嫁進江家就是做享福的少夫人吧？」
揉了揉被錮到發痛的手腕，白雯溪滿心不解：「二姑媽，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裝傻了，江北淮那臭小子，為什麼就對你溫柔有加？」江家蘭插著腰，眉飛色舞地挑撥，「你該不會以為，他是喜歡你，才對你言聽計從吧？」
「蠢貨！」
江家蘭冷言冷語，強烈地攻擊著白雯溪，「還不就是圖你這張臉！看你年輕貌美，才耐住性子聽你的話哄你玩兒唄。」
「告訴你，他可殺過人！」
被大力拉扯的手腕已經紅腫，白雯溪將袖子往下拉了拉，蓋住青紫的肌膚。
「我和北淮是夫妻，相敬如賓是應該的。」她頭腦很冷靜，逐條反駁江家蘭的嘲諷，「他對我有感情，是因為男人的擔當和責任。」
「是不是圖我年輕貌美，我根本就不在乎。因為老太太選中了我，我才嫁進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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