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別有用心的陳導
27.27
因為晚上的劇烈心理波動，白雯溪破天荒地睡到很遲才起床。
路過書房的門口，從縫隙中便能看到江北淮伏案工作的背影。
勾起淺淺的微笑，白雯溪躡手躡腳地走到樓下。洗漱后簡單打扮下，便開車出門。
今早陳良珂給她打電話，請她在繁星美術館附近的咖啡店見面，詳談紀錄片的拍攝。
白雯溪剛推開門走進咖啡店時，陳良珂就注意到她。一套灰色的西裝套裙穿在她身上，也平白多了些溫婉的嫵媚。
纖長苗條的個子在大眾里鶴立雞群，白雯溪今天披散著海藻般的長發，只簡單別了個鑽石發卡。
陳良珂喜笑顏開，突兀地握住她的手：「雯溪小姐，幾日不見，風采依舊啊。」
白雯溪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將臉旁的碎發撩到耳後：「陳導，你好。」
兩人一落座，陳良珂就迫不及待地將一份企劃書遞出來：「雯溪小姐，你可以先看看這份文件。」
「我對您的父親越了解，就越覺得我們應該時常走動。」
他笑得諂媚，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招惹：「他真是一位傳奇的畫家，從他和你母親結婚開始，每年的作畫量就井噴式的增長。其中有很多幅畫在國際上都賣出了高價，我覺得這個也可以算我們紀錄片的一個切入點。」
「那麼他人過中年之後，娶了第二任妻子，整個人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雖然鮮少有作品問世，但常常參與妻子的話劇事業，提供很多布景方面的建議。」
白雯溪雖然覺得陳良珂的打量，讓自己很不舒服。
但還是很有教養地聽他講完，才開口：「那麼您是打算以時間的跨度，來完成紀錄片的攝製嗎？」
「不錯，我會挑選幾幅畫進行重點介紹，通過不同階段的畫作引出白先生的生平。」
陳良珂弓著腰，將頭湊到白雯溪旁邊，「雯溪小姐，你覺得我的想法怎麼樣？」
白雯溪不著痕迹地避開些許，讓自己退到合適的社交距離內：「我覺得您的想法很好，那麼需要我提供什麼幫助呢？」
「陳導，我父親的房子被賣了之後，他有一些畫作不知所蹤。如果你想用實物的話，可能只剩下美術館里我繼母的那些肖像畫。」
陳良珂將咖啡杯往白雯溪面前推了推：「雯溪小姐，其實你不需要和我這麼客氣，喊我良珂就好。」
白雯溪依舊很客套：「陳導，我手裡有很多父親當年畫作的詳細資料，還有他和我母親往來的書信。如果這些有用的話，我可以帶回來給您。」
陳良珂擊掌，熱絡地套近乎：「要去外地取嗎？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如果那裡適合採景的話，還可以拍攝一段你個人的獨家採訪。」
「是我母親在外地的老房子。」白雯溪不動聲色地拒絕，「那裡稍微有點偏遠，也沒什麼好拍攝的，我丈夫會陪著我去。」
陳良珂有點沮喪，但他很快又挑起話題：「姚女士一直在和我強調，她有一部話劇作品，是獻給白先生的。」
他仔細地觀察著白雯溪的神色，試圖用姚春梅激起她的反應，「不知雯溪小姐介不介意，我多費些鏡頭展現這個話劇呢？」
白雯溪臉上依舊是得體的微笑：「她是我爸爸的遺孀，當然有資格講述關於我父親的故事。」
「那麼等您將物品全部取回來之後，我們的攝製組也可以開始拍攝。」陳良珂試探著她的底線。
「雯溪小姐，方便帶我去美術館轉轉嘛？我想聽你這樣專業人士的介紹。」
白雯溪輕啜口咖啡，堅定地拒絕：「不好意思，下次吧，今天職工們和我有一些私事要處理。」
「哦，這樣。」陳良珂陰晴不定，不復剛剛的熱情，「等正式開拍的時候，我還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因為我作為導演非常忙。」
白雯溪直接站起身，裝作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陳導，下次再見。」
陳良珂也沒挽留，只是在白雯溪離開的時候，貪婪地盯住她的背影。
美術館里早就忙成一團，李經理帶著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忙著布置印象派畫展的場館。
「館長，已經按照你發給我的圖片，把背景布置好了。」李經理充滿幹勁，「我相信這個畫展，一定能夠再次大獲成功。」
白雯溪細緻入微地將整個場館重新過了一遍，任何需要改進的地方都立刻標註清楚。
美術館的員工們也跟著她，兢兢業業地將畫展的前期工作準備好。
白雯溪看著井井有條的現場，終於在心底悄悄鬆了口氣：爸爸，我很怕給你丟人，敗壞咱們繁星美術館的名聲。
不過這次，女兒肯定沒有辜負你對我的教誨。
她信步走到美術館的大廳，正和姚春梅穿戴華麗的半身像撞個照面。
這張肖像畫明顯爸爸給她美化過，通過完美的光影變換手法，將她的臉塑造得更立體。
繼母一雙漂亮的杏眼裡，滿是溫柔和慈愛，正靜靜地凝視著大廳里往來的人群。
白雯溪和畫像里的眼睛對視，越看越心塞，直接將手中的圓珠筆丟在了畫像上。
「你以為毀了爸爸其餘的畫，我就只能留著你的畫像掛在美術館？」
白雯溪皺眉，眸子里滿是憤恨，「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越想越氣憤。
再想到陳良珂的無禮舉動，白雯溪更是火冒三丈。
這是電話鈴聲忽地響起，將她從失控的情緒中拉回。
「喂？是的，我是白雯溪。」
「白小姐。」電話那頭沙啞的男聲停頓了一會，咳嗽幾聲后才再次響起，「我是閔特特。」
「偵探先生！」白雯溪沒想到是他，有點驚喜，「您終於給我回電了。」
閔特特理所當然：「我之前很忙嘛，現在有空了，就給你打個電話嘍。」
「白小姐，來我的偵探室詳談吧。」
破敗老舊的筒子樓內，樓道內側最狹小的居室門口，掛著一個歪七八扭的牌子［專查小三、偷稅、欠錢！］
一疊照片被丟在桌上，閔特特叼根牙籤：「大小姐，買支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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