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花園裡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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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不回應,請不要擅自進來。」
白雯溪狀態不佳,臉頰兩側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什麼事?」
江北淮眼尖地發現她身體不適:「你怎麼了?剛剛誰打電話來?鈴聲不停響,跟催命似的。」
「我繼母找我有點事。」白雯溪按著太陽穴,壓下消極的情緒,「我跟你去書房詳聊。」
她身形略有些晃動,江北淮趕緊圈住妻子,心疼不已:「是不是美術館的事務繁忙?我都勸你別出去工作了,在家做豪門太太不好嗎?」
頭重腳輕,白雯溪無力和他爭辯。
江北淮強壯的手臂箍著她的腰身,一個打橫抱起,白雯溪便安穩地窩在他懷裡。
被丈夫公主抱,整個人被他周身氣息覆蓋。白雯溪輕顫羽睫,羞得眼睛都抬不起來。
「阿雯,我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你還總這麼害羞。」
江北淮看出了白雯溪的窘迫,親昵地用鼻尖碰她光潔的額頭。
他抱著白雯溪走到卧室,猶如閑庭信步半點不喘:「你先躺下,我慢慢跟你說。」
白雯溪疲憊地仰躺著,就像擱淺的魚,緩緩喘著粗氣。
「你怎麼了?」江北淮看她難受的樣子很是焦急,忙拿了杯水慢慢餵給她喝。
「別擔心,就是有點沒緩過來。」白雯溪將散落的碎發從眼前撥開,「你準備說什麼正經事?」
江北淮給她的身後多墊了個枕頭,黝黑的雙眸里滿是興奮:「我給蘇羽寧打了電話,和你舅舅聯繫上了。」
「我邀請他參與我的項目團隊,法務部首席律師。」江北淮神采飛揚,「他同意了!阿雯,我知道都是你的緣故他才會幫我。」
白雯溪並不是只會吃喝玩樂的傻白甜富家小姐,她迅速捕捉到丈夫話中深意。
「你想獨立門戶?搞自己的項目?」
江北淮不避著白雯溪,大大方方坦白:「江北荔他們回來了,在集團里拉幫結派是肯定的,我這個總裁位置早就被覬覦。」
白雯溪喝了溫水稍稍緩過勁來,她強撐著精神打聽:「你準備把江氏集團拱手讓人?」
「不是,我只是想給自己留條退路。」江北淮溫柔牽起白雯溪的手,調皮地把玩她纖長白皙的手指。
「你歇會,我再去處理些集團的事就來陪你。」江北淮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又觸碰她飽滿嫣紅的唇。
白雯溪聽話地閉上眼,從丈夫滾燙的掌心裡抽回自己的手。
江北淮看著妻子恬靜淡然的睡顏,心頭涌過滾燙的熱意。
她長長的眼睫毛像蝶翅般舒展,每一下顫動都似在自己心上刮過春風。
江北淮薄唇微啟,輕嘆一聲。他深邃的五官半藏在陰影里,眼底蘊含著洶湧的不明情愫。
白雯溪聽到關門的聲音后,才悄悄睜開了眼。
怔怔瞧著窗外的月光,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終究還是起床走出了卧室。
耳內的嗡鳴聲大大減輕,白雯溪從抽屜里拿出褪黑素吃了兩粒,躡手躡腳地從書房前溜過。
昏黃的燈光從門縫中透出,白雯溪還能瞥見江北淮伏案工作的身影。
他戴著金絲眼鏡,聚精會神地翻閱文件。
白雯溪躲在門旁,眼波顧盼。他雖然跟自己虛虛實實玩感情遊戲,但工作態度確實沒得挑。
像朵輕雲似的無聲下樓,白雯溪信步走進別墅左側的花園。
這裡有專門的園丁師傅精心伺候,所以到處鮮花盛開,紛繁艷麗。
月色下的花園少了些晨間的擁擠熱鬧,多了些不食煙火的清冷孤寂。
倒正契合白雯溪的心境,她懶懶地坐上鞦韆架,腳尖垂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少夫人怎麼一個人在這?」
身後傳來女管家的聲音,白雯溪忙轉過身。果然是她,手裡還拿著件外套。
「香姨,我睡不著出來逛逛。」
白雯溪剛想起身,又被女管家按回去。她將外套披在白雯溪身上,溫和道:「別著涼。」
白雯溪尷尬地蜷起小腿,坐在鞦韆上動也不敢動。
女管家是個不苟言笑很古板的人,在江家也頗得尊敬,白雯溪怕她又拿大道理教訓自己。
「少夫人,你這樣倒讓我想起一個人。」出乎意料,女管家並未訓斥。
「少爺在樓上埋頭苦幹,你在花園裡靜靜賞月。」女管家褶皺的臉皮笑得張開,她陷入往昔的記憶中,「我想起你媽媽了。」
蘇星妃再次被江家的人提起,白雯溪頗為好奇:「你們都跟我媽媽很熟嗎?」
「可我沒聽媽媽說過這段時光。」
女管家苦笑,抹掉眼角的淚:「她當然不會提起啦,那段日子最後竟以那種結局收場……」
白雯溪抓心撓肺地想聽這段往事,但女管家閉口不談,反而提起別的話題。
「你媽媽還沒和你爸爸結婚的時候,在江氏集團上過班。」
白雯溪不信:「您說她幫忙我信,上班我就很質疑。我爸說我媽就不是聽上司話的人,只適合單打獨鬥。」
女管家笑著搖頭,徐徐道來:「當時你媽媽剛畢業,蘇家太太跟我們老太太年輕時是手帕交。」
「她就把女兒託付給江氏集團,說要磨練她的心智。你媽媽在我們這上了一年多的班,也因此遇見了你爸爸。」
「真的啊?」白雯溪聽得津津有味,爸媽從不跟自己說這些,每次都是糊弄敷衍自己。
「我只知道爸爸那時是美術館的小員工,爺爺讓他從一線做起。」白雯溪苦思冥想,終於從記憶深處挖出些碎片。
「爸爸好像提過,他先追得媽媽,因為一個廣告畫。」
女管家眉眼彎彎:「對,是給江氏集團的布料做的廣告。」
「您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白雯溪沒好意思問出下半句,她只是疑惑,為何一個管家能知道集團里的事。
女管家面上露出哀傷:「我的女兒當年和你媽媽是同事,一批進的江氏集團。」
「她們是同期生?」白雯溪越來越感興趣,「那香姨,您的女兒現在還在江氏嗎?」
女管家空洞的眼裡蓄滿哀傷:「她早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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