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迷霧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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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迷霧漸散

  「吳啟山。」

  白雯溪從齒間溢出這三個字,眉心緊緊蹙起。

  她沒想到爸爸也知道這個人,不過提到白父提到他也是一筆帶過。

  因為吳啟山是附近一座海島的開發商,他找白父商量,收購月亮島打造旅遊海上長廊。

  他甚至追到了月亮島上來,白父覺得不堪其擾,所以才在當天的日誌里記錄此事。

  這本日誌是爸爸夜深人靜時,獨自梳理心情的放鬆方式。白雯溪摸著泛黃的內頁,似是能感知到父親殘留的體溫。

  除了自己和媽媽,沒人知道爸爸這個隱秘的小習慣。

  江北淮仰頭,刺眼的陽光傾斜而下,透過細密的叢林縫隙,無孔不入地鑽進大地。

  他移動腳步,換個方向,將白雯溪完全遮擋在他身下的陰影里。

  「阿雯,太陽變大了,進屋去看吧。」他將外套脫下撐起,涼爽的空間讓白雯溪的焦灼得到些微喘息。

  「不想看了,我們回去吧。」白雯溪無意識地翻著記錄,眼下浮現淡淡的青黑。

  她因為這些離奇的事,這幾天都沒睡個好覺。

  江北淮輕輕吻她的發旋,滿腔柔情蜜意。愛始於美麗的皮囊,盛于堅韌的內心。

  他越和白雯溪相處,越能感受到她強大的內心力量,而這一切都讓他沉迷。

  白雯溪本想將日誌帶回家裡從頭翻閱,但好奇心還是驅使她翻到了最後一頁。

  【今日天氣晴,但我內心陰雲密布……】

  字跡潦草,還間雜著無數滴黑墨。

  從字裡行間,能看出白仲勛的痛苦,白雯溪顫抖著雙手繼續閱讀爸爸最後一篇日誌。

  江北淮眼尖,指著日期的數字,驚訝道:「這是你爸爸今年來寫的啊?」

  白雯溪將模糊眼睛的淚水擦掉,在陽光下仔細辨認許久。

  雖然被墨水遮掩,但在烈日下還能看清印在紙上的痕迹。

  這是在爸爸出車禍之前,他留在月亮島上親筆手書。

  白雯溪沒想到父親會獨自再來月亮島,她趕緊捧著日誌讀下去。

  【姚春梅背著我在吳啟山那裡借了巨款……我很久沒來,這裡已經成了荒島,我很怕雯溪的島被這些人霸佔……】

  白雯溪死死捏住紙張,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江北淮環住她的腰身,將搖搖欲墜的妻子摟進懷裡。白雯溪如墜冰窖,因為恐懼,牙齒碰撞地咯咯作響。

  江北淮捂住她的眼睛,心疼不已:「你不要看了,我幫你看吧。」

  白雯溪拒絕他的好意,執意繼續閱覽:「這是爸爸臨走前寫的心情日誌,我讀著就像是和他親自交談一樣。」

  她哽咽到幾乎說不下去,「我以為爸爸不知道,原來他什麼都清楚……」

  白父甚至在裡面記錄下他的懷疑:[姚春梅總是和不同的男人出去交往,問起來都是她話劇院的同事。但我請人調查之後,發現都是社會上的閑散人員。]

  [我的婚姻已經給大女兒帶來了痛苦,我不能讓小女兒再走上這條老路,得過且過吧。]

  不同於之前日誌的意氣風發或者藝術感慨,最後這篇心情日誌滿篇都是頹廢和失望。

  白雯溪甚至能想見,當時爸爸伏案寫作時的落寞背影。

  江北淮雖然知道這話可能煞風景,但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來:「岳父也太能忍耐了,即便他對你繼母沒感情,可是他難道不怕姚春梅和那些男人交往過密,引起糾紛?」

  江北淮撓了撓頭,疑惑不解,「或者那些男人起了歹念,通過你繼母哄騙白家財產也是有可能的啊。」

  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因為在江北淮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倆同時意識到一個可能。

  白仲勛死亡這麼突然,姚春梅又把這場車禍處理得很是潦草。

  或許是他發現了姚春梅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滅口了也說不定。

  但這個猜測在白雯溪心裡來回咀嚼了幾遍,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她把日誌摟在懷裡,跟江北淮說道:「再進屋裡看看吧,也許爸爸還留下些別的東西也說不定。」

  江北淮牽著她的手慢慢走進屋內,破敗的木屋雜亂無章,就像白雯溪此刻的心情。

  「我們的手機沒有信號,羽寧聯繫不到我們,應該會派人過來。」江北淮生怕她沉溺在悲傷中無法自拔,便沒話找話,「救援船收到信號去救那兩個壞蛋,應該也是知道我們往月亮島來。」

  白雯溪彎腰去找抽屜里剩下的便簽:「這不用擔心,肯定是有人來找我們的……」

  她剛說完,便聽到叢林里「沙沙」的響動聲。

  江北淮豎起耳朵聽了會兒:「怎麼還有兩個方向的腳步聲?」

  白雯溪將半塌的木門拉開:「是不是羽寧帶著兩撥人來找我們?」

  一股大力踹破木門,白雯溪被慣性摔到了地上。

  江北淮見來者不善,趕緊拽起她從破屋的縫隙中跑走。

  穿過叢叢密林,男子依舊緊追不捨。前方便是山崖,兩人止住腳步十指相扣,轉頭看向男子。

  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兩人,男人冷酷地撥動扳機。

  江北淮自嘲般地笑了笑:「沒想到要死在這種人的手裡。」

  那個男人從懷中掏出手槍,面目猙獰:「誰讓你們和不該惹的人作對?」

  白雯溪已經汗流浹背,但還是強撐著說道:「臨死前我想做個明白鬼,你背後的人是不是吳起山?或者是姚春梅指使你做這件事?」

  「呵呵,想知道?去地獄里問閻王爺吧!」那男人扣動了扳機,準備將兩人擊斃。

  電光火石之間,白雯溪拉著江北淮跳下山崖。倆人摟抱著從石縫間滾落,響起的槍聲驚動了叢林里棲息的鳥兒,也引起了蘇羽寧等人的警覺。

  數聲槍聲響起,大家都趕往這個方向。那男人往山下放了幾聲槍,立刻往反方向逃跑。

  粗礪的山石劃破了兩人的衣物,橫生凸起的枝幹野草劃破了江北淮的臉頰。

  他儘力地把白雯溪護在懷裡,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

  但白雯溪的腿在滾落的過程中被一塊岩石狠狠撞擊了一下,當時便血流如注,疼痛難忍。

  她為了不讓江北淮擔心,硬是咬著牙沒有出聲。

  山崖下是一汪深潭,支流通向大海。兩人落水后,因為壓力差,立刻昏厥了過去。

  江北淮憑著最後一絲意志力,緊握住白雯溪的手不放。

  兩人蘇醒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他們並沒有被衝上岸,而是卡在溶洞的一處窄縫裡。

  白雯溪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嘴唇不斷地顫抖。

  江北淮雖然意識還清醒,但是手臂被卡在岩縫內動彈不得。他的右手還緊緊地箍住白雯溪的身體,正因為有了他,白雯溪才沒有被水流沖走。

  「雯溪,你醒醒。」江北淮不斷地拍打著她的臉,生怕她因為低溫在熟睡中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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