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共同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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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雯溪悠悠轉醒,恢復了些許意識。
未經處理的傷口,在水中泡得發白腐爛。她試著動了動腿,卻發現自己的右腿沒有任何的感覺。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我們在哪裡?」白雯溪小小聲地說道,脫力的身體一直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江北淮努力拽著她,不斷地用安慰激勵著:「你一定要撐住,大家肯定在找我們。」
白雯溪眼皮不受控制地閉合,她在努力,不讓自己昏睡過去:「好,我加油,如果我快睡著了,你一定要喊醒我。」
但是冰冷的海水加速了她體內能量的流失,江北淮拚命地想要將手臂從縫隙中拽出來。
但是因為身下沒有受力點,所以被卡住的地方紋絲不動。
他毫無辦法,只能看著白雯溪漸漸陷入沉睡。
不可以,不可以就這樣失去她!
自己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和她講,還沒有帶她看過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
一股巨大的絕望感向他心內襲來,他痛苦地緊閉雙眼,那些羞於其實的話,終於找到了發泄口。
深情地凝視著妻子的臉龐,他哽咽道:「雯溪,我早就想告訴你。從發現你真實身份后,我就喜歡上了你。」
這句告白確實起到了效果,白雯溪努力睜大雙眼,虛弱地調侃道:「是不是因為我受重傷了,你就來安慰我?」
「我不需要!我對自己很有信心,當初選擇嫁給你,只是因為我想履行做女兒的擔當而已。」白雯溪連臉上虛弱的笑容都快掛不住。
若是放在以前,江北淮絕對不會吐露這些話。但是白雯溪危險的狀態使他感覺到,若有些話再不說出,也許可能永遠沒有再出口的機會。
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從江北淮眼中滴落:「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一直想要靠近你,了解你。可是你都故意躲著我,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對不對?不需要你現在就給我回應,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可以慢慢再談這件事。」
白雯溪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力從體中流逝:「對不起,現在這幅樣子,我恐怕不能給你你想要的承諾。」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江北淮必須湊到她的嘴邊,才能聽清楚她講的內容。
江北淮怎麼敢讓她就這樣睡過去,他靠近白雯溪的耳邊,不斷呢喃著情話。
說來也奇怪,因為這身好皮囊,以前有過女孩向他表白,他從來沒有表達過自己的喜好。
可是在這樣的時刻,那一套一套的甜言蜜語就像早就排練好似的張口就來。
山崖上,蘇羽寧領著救援小隊也在不斷的搜尋中,海陸空三種救援方式接連到位。
但因為倆人被衝進了涵洞里,暫時還沒有被發現。
白雯溪已經嫌他太啰嗦,腿疼耳朵也疼,她終於受不了:「你先歇會兒吧,我肯定不會死的,放心好了。」
「主要是你一直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真的很難受。」
江北淮委屈地住了嘴,用哀怨的眼神一直盯著她。不過白雯溪已經累到合眼休息,沒有看到他傳遞出來的信號。
驀地一陣冰涼貼上了自己的唇,白雯溪慢悠悠地睜開眼睛。
「?」
她的眼睛瞬間驚恐的放大,江北淮緊緊貼著自己的唇,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雙唇在微微顫抖。
白雯溪一開始是感覺到了尷尬,後來就是無窮的鬱悶。
她狠狠咬上江北淮的唇,懲罰式的研磨了幾下,直到口腔內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道才鬆口。
江北淮這才後知後覺地後退,他舔著唇上的傷口,露出瞭然的笑容:「你害羞了,對不對?」
白雯溪連白眼都翻不動,聲若蚊吶:「我不被海水凍死,我也得被你給氣死。」
聽她說著抱怨的話,江北淮輕輕用額頭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白雯溪感覺到觸碰,睜開眼望著他。
「那我現在不打擾你,你好好地養精神。」他努力在溶洞里找到了一個落腳點。
將白雯溪靠在石壁上用腿架住,他費力地拉開口袋拉鏈,摸出了手機。
受到水壓的衝擊力,又在水中浸泡了很久。手機剛剛開機,就「刺啦」一聲黑屏關機。
江北淮在心裡嘆了口氣,希望這短暫的開機信號能夠讓他們確定自己的方位。
白雯溪整個人仰躺在石壁上,江北淮靜靜地看著她水下的傷腿。
因為時間太久,傷口處已經不再往外滲出血絲。
石頭的尖銳將她大腿割得皮肉翻出,江北淮只慶幸沒有割到她大腿的動脈,否則這麼長時間她肯定熬不下去。
白雯溪的身體開始無力地下落,她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支撐。
江北淮見狀趕緊用手臂摟住她,但失去意識的人身體非常重,江北淮也逐漸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開始脫力。
他咬著牙硬生生將白雯溪扛在肩上,自己扒著山壁上的突起處,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往山石上傾卸。
江北淮不斷地呼喊著白雯溪,但都沒有得到回應。
他控制不住地心慌,但自己被卡住的手臂也陣陣作痛,使不上力氣。
江北淮忍著痛楚,一遍一遍地在白雯溪耳邊低唱著童年的歌謠。
這是小時候母親唱過的童謠,此時每字每句都包含著他深情的許願。
旋轉,整個天地都在旋轉。
白雯溪在一陣噁心作嘔中醒來,睜開眼是純白的病房,她的手上還掛著點滴,病床邊躺著一個毛絨絨腦袋。
那顆腦袋動了動,隨即是一張睡得發懵的臉:「雯溪姐,你終於醒了。我幫你叫護士。」
蘇羽寧興高采烈地站起身,按了按病床邊的招呼鈴,很快就有一個小護士從門外匆匆趕來。
白雯溪想抬起頭,可發現自己全身都使不上力氣:「我昏睡了多久?對了,北淮呢?」
她的腦海中回憶起昏迷前的那一幕,映入眼帘的是江北淮那張焦急卻堅毅的臉龐,是他沒有放棄,才沒有讓自己溺水而亡。
白雯溪搖搖頭,她的腦海中莫名地想起一段旋律。
是自己以前從沒有聽過的歌謠,但不知怎的卻感到很熟悉。
蘇羽寧扭著手指頭,有點難過:「姐夫受了很嚴重的傷,整個手臂都需要手術。不過好在我們發現的還算及時,才沒有嚴重到要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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