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誓言
12.5
「牆倒眾人推……」文景然輕聲重複她這幾個字，末了卻淺淺一笑。「若真有那一天，我受著便是。但文某相信，不會有這日的。」
「為何？」
文景然認真地看向她，眼裡意外的柔情。「這些話我只對你說一次，皆是出自真心。我不貪慕滔天權勢，也不留戀榮華富貴，終有一日這些身外物，我都會拋卻。你且安心當太后，好好教導陛下長大成人，守護好這萬里河山。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
蕭言歡心中震顫：「你發誓？」
「我發誓。」文景然沒有任何猶豫，「以上所言，無半點虛假。若我日後做不到，可叫我受……」
「別說了！」蕭言歡急急打斷了他的話，她心裡隱隱是願意相信他說的話的，可萬一一切又真的如前世一般重演，她仍是不想他應驗了自己發過的誓言。
文景然靜靜望了她一會兒，輕嘆了口氣。「娘娘不可如此心軟。」
「這不是心軟，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堅持，即便如今成為了太后，我也不願意變成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蕭言歡靜默了會兒，又道：「既然王爺如此交託真心，那以後若是沒有外人在……你也不必叫我娘娘了。從今日起，我便拿你當師父對待，既然是師徒，師父喚我阿歡即可。」
「師徒……」文景然眼眸似是黯了黯，又淡淡笑了。「有你這樣的徒弟，我很高興。好，以後若是沒有外人在，我便喚你阿歡。」
又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喊出，蕭言歡有一瞬的走神，但又很快穩住了心神。她願意再信他一次，不過這一次，她不會再放任自己愛上他了。師徒，或許就是他們二人此生最好的歸宿。
「天色不早了，今夜折騰了許久，師父也該累了，不如早些回梧瑕殿歇息吧。」
文景然似乎還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稱謂，他愣了愣才道：「也好，想必一時之間，永安侯府也不會有什麼動作。我先回梧瑕殿，你也早點休息，明日才更要緊。」
蕭言歡笑著應了一聲：「嗯，我知道。」
文景然點點頭，站起身來便往殿外走去。蕭言歡看著他頎長的背影，笑意漸漸在唇邊凝固——但願這一世，她不會再錯信他。
…………………………
翌日天還未亮，蕭言歡便醒了。其實這一夜她幾乎也沒怎麼睡安穩，想來昨日這宮內的人，也都如她一般惶惶不安吧。
臨淵更是一早就來領罰，只是昨夜之事怎麼都怪不到他頭上去，蕭言歡假意斥責了兩句，便也罷了。
正待早膳端上桌時，橘頌去請了宋芊芊過來了。其實原本昨夜蕭言歡就想請她來鳳翊宮，但做戲要做全套，就只好也委屈她關在了永安宮內一夜。
「你怎麼樣？」
「你沒事吧？」
姐妹二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問對方，不由相視一笑。蕭言歡忙拉著她坐下，抱歉道：「這一夜委屈你了，快，和我一起用些早膳吧。」
宋芊芊嗔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倒是你，昨天可把我嚇壞了，宮禁森嚴，怎會有人膽敢在宮中下毒？好在你沒事，只是可憐了……」她說著頓住，又搖了搖。「算了，不說也罷。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炎折騰了一宿，還沒抓到人？」
「有懷疑的人，但沒有證據。我叫你過來，一來是讓你在我這兒歇息一番，二來也是要跟你打聽一件事。」
「打聽什麼？」
「永安侯夫人。」蕭言歡一字一頓道。
宋芊芊有些不解：「永安侯夫人？難道你懷疑下毒的人是她？」
蕭言歡頷首：「昨夜趙炎抓住了一個小宮女，他親眼看見這宮女將毒藥粉包扔在了草叢中，而這宮女正是昨夜一直服侍在你和永安侯夫人身邊的人。」
「所以你懷疑，是有人栽贓陷害？可為何一定是永安宮裡的人下的毒？」
「你邊吃邊聽我說。」蕭言歡見她光顧著說話，便一邊親自給她布菜，一邊又繼續道：「皇宮之內，宮禁森嚴，除夕夜宴上的每一道菜由司膳監送來，會經過兩道驗毒的程序。第一道，是從司膳監內送出時，第二道，是送達永安宮門時。」
宋芊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懂了，因為有兩道驗毒的程序，所以你的酒在送達永安宮之前，必然是無毒的。也就是說，下毒之人是在這酒進了永安宮送到你那兒之前，匆匆下的手。如此說來，這人，定然是昨夜就在永安宮內的人。」
「不錯，這也是為何昨夜文景然封宮的原因。」
宋芊芊緩緩點頭，又蹙了蹙眉：「但為何你認定是永安侯夫人？」
蕭言歡嘆口氣：「她是先帝辰妃的生母。」見宋芊芊疑惑，她又解釋道：「先帝駕崩時，我曾下令要辰妃殉葬，所以……她若是想要找我復仇，也算情理之中。」
宋芊芊氣道：「無子的嬪妃皆需殉葬，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她心中就算有怨，也怨不到你頭上來！而且殉葬妃嬪皆極盡哀榮，他永安侯府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都已經保住了！」
蕭言歡無奈地勸道：「你別動怒，其實同樣身為人母，我能理解她愛女心切，只是她用錯了方法。你且先回憶一下，昨夜一整晚，她有沒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不對勁……」宋芊芊細細回憶了一番，咬著嘴唇搖了搖頭。「說真的，她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與她同座，開始時一切如常，後來出了事，她的表現也與常人無二，無非是擔驚受怕。阿歡，若不是你懷疑她，我從她身上，看不出半絲疑點。」
「果真？」
「果真。」宋芊芊又放下了碗筷，「除非她內心過於強大，否則昨夜禁衛軍那陣仗，她若是下了毒，定然不會那麼如常。」
蕭言歡默然，思忖片刻后，她吩咐橘頌道：「你去梧瑕殿看看王爺起了沒，若是起了，就請他來鳳翊宮。」她拿不定主意時，便想聽聽文景然怎麼說。
作者有話說:
這兩章可能男女主的感情戲會少一些哦～我希望這個故事，是大家可以一起陪伴著女主成長，見證著他們二人感情逐漸升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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