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昭王
21.71
整整四個月，昭王盛懷瑜終於自漠北平安順利地回京了。
論輩分，這位昭王殿下可算是她的小叔子，但蕭言歡入京時，他就已經被派去鎮守邊關，所以他們二人從未見過。但對盛懷瑜的才學見地，蕭言歡是一清二楚的。
當年在京城，若要說最讓天下女子傾心的，並非是前太子盛懷鈞，也不是後來繼位的先帝，而正是這位昭王殿下。
聽說，昭王盛懷瑜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又說，他驚才風逸、雅人深致。似乎在諸位兄弟中，他的樣貌也最為出眾，當年京中多少侯門貴女想要以身相許，不勝枚舉。
對於這樣的盛懷瑜，蕭言歡一直都是好奇的。
先帝的喪儀之上，她是為了制衡文景然，所以才提出要昭王回朝。如今四個月過去，她對文景然已卸下防備，但對於整個大宣王朝來說，她當時的這個決定，應當依然是個智舉。
來不及細想這些事，蕭言歡連忙吩咐宮人送聖旨到城門外，允許昭王盛懷瑜直接入太宸宮覲見，而她自己也匆匆回鳳翊宮，去換了一件正式的太后朝服。
正午的陽光灑滿整座太宸宮，宮前的九十九級石階在陽光的照耀下，如白玉般溫潤，而此時蕭言歡一身赤金朝服，在眾人的簇擁下，站在石階頂端，等待盛懷瑜入宮。
此處的視野可以一眼望至宮門，蕭言歡只等待了片刻，便已看見一隊車馬自遠處而來了。
「他回來了。」
文景然的聲音傳來，蕭言歡轉頭望去，見他也已換了朝服向自己走來。她沖他點點頭，想起要盛懷瑜回京的初衷，又略有些失笑。
「王爺消息靈通，也知道此事了。」
「有人去稟報娘娘，自然也有人來稟報微臣。何況昭王殿下回來，微臣應當來迎。」
蕭言歡目光自他身上移開，投向遙遠的那支隊伍。「朕還從未見過昭王，不知他在漠北歷練了這麼些年，是否還如當初那個名動京城的翩翩公子一般。」
文景然道：「是或不是，等一會兒便見到了。微臣倒是希望，他不要辜負了娘娘保他回京的美意才好。」
「朕也希望。」
二人同時看向彼此，相視一笑，又默契地再次看向遠方。
隊伍在宮門外停下，唯有一人下馬，走入了宮內。蕭言歡知道那便是盛懷瑜了，只是隔得太遠，人就像石子般大小，還瞧不真切。
「還算懂規矩。」文景然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若是他將所有人都帶入宮，娘娘就可以回鳳翊宮了。」
蕭言歡知道他在說什麼，不禁笑了笑。「他這支隊伍，都是他的親衛，也是一支精壯的騎兵。昭王不是傻子，他回朝又不是逼宮，怎會將親衛帶入宮來。」
文景然頷首：「所以此人，應當確實可用。」
二人又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盛懷瑜終於由遠及近，走到了太宸宮台階下的廣場。他頓住步子，抬頭遙遙望向石階頂端的蕭言歡與文景然，繼而拾階而上，每一步都走得莊重而沉穩。
待他越走越近，蕭言歡也總算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只見盛懷瑜穿了一件黑色衣袍，衣袍上方用銀線勾勒了一片孔雀翎，在陽光下如銀紗宮扇，熠熠生輝，但這衣袍也難掩穿衣之人的絕色風姿。來人面白似玉，眉墨如劍，一雙清澈的黑眸如繁星點點，少年意氣，臨風而立。
只一剎那，蕭言歡彷彿就明白了當年為何他能名動京城。這樣的男子，又是天家貴胄，誰人不想嫁？
「臣拜見太后，太后千歲。」
轉瞬間，盛懷瑜已走至近前。他對蕭言歡款款跪下，行足了君臣之禮，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他的聲線略微低沉，為他的風姿添加了一分穩重。
蕭言歡虛扶了他一把：「殿下請起。」
盛懷瑜站起身來，又將目光投向文景然。「本王許久未見過攝政王了，當年初見時，攝政王還在軍中歷練。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這朝中眾人，對文景然都恭敬無比，只因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大宣王朝真正的主事者，便是這位攝政王。然而盛懷瑜面對他時，不卑不亢，也不桀驁自負，確實是拿出了帝王之子的氣度。
文景然頓了一瞬，轉而向盛懷瑜行了禮。「別來無恙，殿下不改昔年風姿。」
其實這也沒錯，雖說文景然如今是攝政王，但盛懷瑜畢竟是皇族血脈，於文景然來說，他們二人無論官職如何，他確實是應該對盛懷瑜行禮的。
不過蕭言歡倒也沒想到，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的文景然，今日竟也守起了規矩。
盛懷瑜爽朗一笑，又看向蕭言歡。「要說起來，我今日竟是頭一回看到嫂嫂。」
他忽而改了稱謂，蕭言歡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是啊，朕入宮時，王爺已去漠北，你我確實是第一次相見。」
「嫂嫂與傳聞中一樣，沉魚落雁、國色天香。」盛懷瑜朗朗道來，說起這話，竟也沒有半點登徒浪子之色。
但蕭言歡實在沒想到這位昭王殿下初次見面，便這樣自來熟，一時倒覺得有些臉熱了。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著痕迹地後退一步，與他拉開了一絲距離。「殿下謬讚。這一路自漠北回來，一定不好走吧？朕已命人在京中為殿下尋好了宅邸，要不然，還請殿下先回府歇息。」
「何必還要建一座王府那麼麻煩？」盛懷瑜看了一眼文景然，淺笑道：「攝政王如今不是賜居內宮嗎，不知本王可否也留宿宮中？倒也不必找地方，就我從小長大的合芳殿吧。」
「這……」蕭言歡愣住，著實沒想到他有這麼一說，竟不知該怎麼接他的話了。要說什麼男女有別，怕流言四起的話，有文景然當先例，這理由就不成立了。可別的理由，她電光火石之間，也實在是想不起來。
「不妥嗎？」盛懷瑜並未咄咄逼人，他看著蕭言歡，又柔和地彎了彎眉眼。「若真的不妥，我不為難嫂嫂。不過……待本王沐浴更衣，便正式去向嫂嫂求親。」
蕭言歡還來不及反應，文景然凜冽的目光已直射盛懷瑜而去，寬大的衣袍下，右手緊緊握住了拳。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追著《太后嫁到》一路到這裡，下一章就要上架啦！這是花花離開作者圈十年後，再一次回來寫文，文筆和情節有些生疏，非常感謝各位小夥伴的包容！
此外，新文《媚寵天下》已開，花花保證它會更流暢哦～女主和蕭言歡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期待與你們在新文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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