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計劃
47.06
對他心理活動毫無感知的向雯短腿一蹦，跳下椅子，歡天喜地的去開門，書房門剛打開一條縫，滿臉愁苦的向頌就抱著小提琴躥到向雲衡身邊。
「哥哥，我們學校下個月會舉行一場小提琴比賽，可我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合適的伴奏者，原本想找媽媽可她讓我自己解決……」
想讓向雲衡給自己伴奏的向頌抱著小提琴，扭捏作態的在那裡可勁兒的賣萌。
被向雯搞得心態爆炸的向雲衡哪還有精力去應付他，四仰八叉的躺在榻榻米上，煩不勝煩道：「找不到就找不到，找不到你就個人Solo多好。」
向頌把琴輕輕放到一邊，挨著自家哥哥躺下，奶聲奶氣的解釋著：「哥，不行的，巴赫的無伴奏和帕格尼尼的隨想曲雖然可以獨奏曲目，但它們好難拉好的，我又不是天才…」
天才？？
這兩個字眼讓向雲衡有一剎那的失神。
一瞬間，在鋼琴前光芒萬丈的女孩兒、安安靜靜縮在教室角落的女孩兒、站在走廊上笑著說自己就是垃圾的女孩兒…
有關與祝禾的畫面不斷浮現在眼前，怎麼都揮之不去。
他強行將一齊湧出來的無數個念頭畫面通通摁下，收回那些心疼憐憫的無用情緒，頭腦這才逐漸清明起來。
鋼琴伴奏！！！
這個念頭如此清晰的浮出腦海，激動萬分的向雲衡從榻榻米上彈了起來，臉上現出神經末梢都被激動了的神色：「我倒是認識一個會彈鋼琴的女生，只是想讓她答應伴奏得費一點力氣。」
向頌扭頭看向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後試探著開口：「不…不會是那個姐姐吧？」
「對！」
向雲衡忽地笑了起來，狹長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輝，內心深處涌動著難以遏制的澎湃激動，就像是他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解開一道壓軸大題的那種欣喜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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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時光總是很短暫，轉眼間又到黑色星期一了。
連續熬了兩個通宵的祝禾星期一整個上午都是昏昏沉沉的，直到中午十二點向雲衡遞給她一張鋼琴曲譜。
「這是什麼？」
祝禾委靡不振的趴在課桌上，連手都懶得抬。
向雲衡索性拉開黃思可的椅子，坐在祝禾旁邊，作出一副有求於人的態度：「祝同學，江湖救急啊，我家那小破孩要參加他們學校的小提琴比賽，可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合適的鋼琴伴奏者，看在都是同學的份而上，你能不能…」
「你自己不也會彈？」
祝禾抬眼，覺得有些奇奇怪怪。
暫且不說他弟弟為什麼不在學校找合拍的鋼琴伴奏者，以他自己的鋼琴水平伴個奏也綽綽有餘，還有卿清也可以的，這件事說什麼也輪不到她幫忙。
後者彷彿看穿她的心思，向雲衡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幽幽解釋著：「我還真沒正譜伴奏的水平，小破孩兒壓根兒瞧不上我，自從上次聽了你的琴聲他一直念叨著要讓你伴奏」
「所以嘛，就來找你幫忙了」
祝禾目光微微一動，看向那張曲譜。
——莫扎特《G大調小提琴奏鳴曲-K301》
難度雖不大，但要想在短時間內完美合奏演繹，肯定是要消耗大量時間精力的，而且她心裡的那道坎兒…
「抱歉，這件事我幫不了你們。」
又覺得言辭失當的祝禾躊躇半天，還是直接說了實話：「其…其實對於鋼…鋼琴比賽，我是有一些心理障礙的，根本保證不了在舞台上的狀態…」
「我…我實在是怕給你弟弟拉後腿…」
說著說著腦袋就不自覺的垂了下去。
其實祝禾是有一點點愧對向雲衡的，他曾那麼幫助過自己，而現在自己卻沒有能力去回贈。
要是她的狀態還和一年前的自己一樣正常該多好，要是自己的心理素質再強大一點該多好…
正感到沮喪失落，桌腳「吱呀」一聲，感到有人湊近的祝禾猛然抬眼，就看見像只大蝦一樣拱著腰的向雲衡支起雙肘托著兩腮，很輕很輕的在那兒笑：「你能給他伴奏得是他修了八輩子的福份吧？」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說不定這也是一次克服心理障礙的機會。」
說完，他將那張伴奏譜輕輕的放在祝禾的課本上，隨即起身離去。
原本上午困得眼皮都睜不開的祝禾午休竟然因為這件事沒有睡著！
午休鈴一響，看著黑板上的語文課她那本就混沌腦袋瓜子直接凝成一團漿糊了。
這天殺的語文課吶……
班主任杜文元及時的踩著上課鈴來催眠了，不過在催眠之前，他把新的教室座位安排表投影給大家看。
霎時間，原本還處於睏乏無力狀態的同學們瞬間精神起來。
「哇！我挨著我女神坐！！」
「啊，我的同桌為什麼是個男的？！」
「哈哈哈啊哈，笑死，向雲衡的同桌是黃思可！！」
「滾開些，謝謝。」
某人禮貌回復。
「……………」
等祝禾看清自己的位置及其同桌時，整個人就處於那種呆若木雞靜若癱瘓的狀態。
她不知道孟情長上輩子遭了多大的孽才會和自己這個理盲組成同桌；而她大概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祖墳冒青煙了。
一個神一樣存在的學霸，理綜大佬唉！竟然會成為自己的同桌！！！
祝禾一邊因不能繼續和黃思可而黯然神傷，一邊又為自己即將得救的數理化而感到慶幸。
第一節語文課一結束，全班都熱火朝天的忙著搬桌子，按照課表坐好位置。
坐在第四排靠過道的黃思可笑嘻嘻的給新同桌打了個招呼：「oops！新同桌！合作愉快！」
「你好」
一旁的向雲衡極其勉強的露出一抹禮貌的笑容，然而手中的簽字筆幾乎快被他折斷，他不明白：老師為什麼如此信任他？把一個全科低能兒同時還患有間接性功能瘋癲障礙的黃思可放在他旁邊？！
「向大公子責任重大呀～」，隔他們一個過道的程蒼梧幸災樂禍：「黃富婆以後要是考上了大學記得給他磕頭道謝！」
「我圓規呢？扎死你得了」黃思可埋頭找兇器，準備走上犯罪的道路。
第四排熱鬧得跟個菜市場，然而前一排的祝禾與孟情長，畫風和諧，安靜如雞。
一個低頭畫畫，一個埋頭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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