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吐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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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的祝禾這才急匆匆的追上他的步伐，上氣不接下氣的追到走廊轉角處，前面那人卻毫無徵兆的停下腳步，她一個沒控制住就撞了上去。
一張臉嚴嚴實實的貼合在對方緊實精壯的脊背上，遭受嚴重撞擊的鼻根又酸又脹，祝禾抬手捂住鼻子在向雲衡發作之際適時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發現你這個人還真是蠢得無藥可救了！」
向雲衡轉過身來，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臉色難看，似乎隱忍著欲起的火氣：「在我面前你不是一向能說會道嗎？怎麼在他們面前你就成啞巴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你，你就這麼沒脾氣是吧？！！」
祝禾放下手，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兒無所適從的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平息向雲衡的怒氣。
其實作為音樂生的她是有些怕這些成績好的同齡人的，她打心眼裡覺得他們是真的厲害，他們可以輕輕鬆鬆應對那些對於自己來說如同天書般的眾多學科；而自己似乎怎麼努力都沒用…
至於她為什麼不怕向雲衡，連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半晌，祝禾仰著腦袋朝他粲然一笑：「可她說得沒錯，我就是…垃圾。」
她這個笑多少有點破罐破摔的意味。
向雲衡聞言一怔，隨後別過臉，剋制的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索性不再搭理她。
細細碎碎的嬉戲聲從不遠處的操場傳來，午後的陽光透光茂密的梧桐樹撒在地面上，光影一片。
祝禾垂頭垂得脖子都酸了，就在她再也受不了時，逆光而站的向雲衡忽地開口打破了沉默：「我發現你在學校大多數時間都是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就像是毫無目標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他一頓，像是終於鼓起勇氣般，一字一頓，溫柔而堅定的說道：「可那天，坐在三角鋼琴前的你是光芒萬丈的，是自信飛揚的，那一刻的你就好像是專門為鋼琴而生的。」
「那樣的你…實在…實在是…是很美的…」
這一句話令祝禾的心跳倏地停了半拍，她仰頭看向他，就這麼猝不及防的看進他的眼底。
對方的眼神是那麼筆直而有力，就像他的人一樣。
對視兩秒后，臉皮薄的祝禾一下子紅了耳根，身子燙得嚇人，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的她立刻轉了視線。
反應過來的向雲衡似不在意的轉身離去，可他那比平時快上兩倍的步速出賣了他的張皇失措。
祝禾抿著唇朝反方向的廁所走去，在洗手台邊用自來水沖了好幾遍臉，心底的燥熱和異動這才一點點消退下去。
下午第一節課是物理課，講台上，戴著厚厚的眼鏡兒的男老師已經寫了滿黑板的板書了。
趴在桌子上的祝禾，一會兒伸手摸了摸掛在書包拉鏈上的小羊掛件，一會兒又抬頭偷偷摸摸的看向前排那個圓潤飽滿的後腦勺。
一陣奇異的感覺，就像是初秋帶著些許溫度的晚風，吹過她的心田。她得到一種解脫，真真切切能感知面前展現的多姿多彩的世界。
那種美好的感覺，令她不自覺的彎了彎嘴唇。
「你笑什麼？」
被她驚醒的黃思可轉頭一臉狐疑。
「啊？我沒笑啊！」
祝禾像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立刻直起身子，急惶惶否定。
黃思可的身子向她那邊探了探，努力想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等看到桌上那張理綜試卷時，臉上立刻洋溢出一種我都懂的八卦色彩。
「你慘啦！」
祝禾莫名其妙望她一眼，後者學著算命先生掐著手指搖頭晃腦：「雙眼有光，兩腮粉紅，嗯，桃花面相…」
「綜上所述，你肯定墜入愛河辣！」
「這什麼跟什麼呀…」
同桌的胡謅實在是令祝禾哭笑不得。
黃思可的下巴尖神神秘秘望向雲衡的方向一抬，語氣惋惜：「這個男孩子好是好，可惜長了張嘴。」
被別人誤會的祝禾正準備反駁，斜前排的程蒼梧聞言把身體往後一靠，翹著椅子腿兒，轉過頭來好奇問：「什麼桃花相？什麼愛河？什麼男孩子？」
黃思可煩他煩得跟蒼蠅似的，不耐煩的揮手敷衍道：「別聽別聽別聽，你們男生聽了這些話會懷孕的…」
「黃思可，我看你是時候去修修腦子了」
「狗男人你說什麼？！」
「…………」
雙方話語里的火藥味逐漸濃烈起來，見識過兩人嘴上本事的祝禾默默往旁邊挪了挪，給他倆騰出空間。
晚自習，班主任杜文元又宣布了兩則令人喜憂參半的消息———根據成績調整位置；這周五將會開展家長會。
話音一落，底下學生的反應都極其大，
「往年的家長會都是半期考試才開，這次怎麼提前這麼早？」
「是啊是啊，我這次摸底考試沒考好，我媽要是看見了，唉…」
「那個位置調整還能怎麼調？換來換去不都是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嗎？」
「………………」
杜文元拍了拍黑板，喧嘩的教室逐漸安靜下來，他慈愛的盯著自己的學生，頗為自豪的解釋著：「這次家長會無非是給你們的父母做思想工作的，後續可能會利用假期補課，所以要提前告知希望他們能夠理解；至於這次的座位表，我會根據你們的成績來調，互補原則，語文好數學差的會和數學好語文差的人做同桌…」
「哇，老師，這樣豈不是會男女同桌？」有人興奮不已。
杜文元神秘一笑，意味深長開口：「是，所以有些敏感的話題我就不提了，大家心裡都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這一句話立刻讓其他人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老杜還是老杜。」
「我們老杜和其他迂腐的班主任果然不一樣…」
「……」
周圍的人無一不討論著這次的家長會與換位置的事，祝禾一個人縮在角落安安靜靜的看著小說，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五下午第一節課下課鈴一響，大家都湧出教室跑到校門口去迎接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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