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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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聲望去，剛剛在車上的那個小女孩兒此時蹲在地上滿臉淚水的如同看救命稻草般緊盯著自己。
這倒霉孩子多半也是睡過了頭。
環顧四周，沿海公路，人煙稀少，除了偶爾開過的小轎車外，馬路上沒一個人影兒。
祝禾嘆口氣，走過去蹲在小女孩兒面前，輕聲問道：「睡過頭啦？」
小女孩兒嗚咽著點頭：「今天媽媽忙，我…我本來是…是想補完課就…就去找哥哥的…」
「沒事，你不要哭啦，姐姐帶你回去」，祝禾一邊安慰一邊遞給她一張紙巾「你記得你家人的電話號碼嗎？」
「記得的，我記得哥哥的電話號碼……」
可電話號碼撥了好幾遍那邊都是無人接聽，祝禾站起身用手機叫了輛車，坐上計程車的她又重新打了遍電話，仍舊是無人接聽，祝禾不禁擰緊了眉毛。
這個人連自己的妹妹丟了都不知道嗎？
一個小時后祝禾陪著女孩兒來到她哥哥家樓下，抱著試試的心態又撥了一遍電話號碼，神奇的是這次竟然接通了。
「喂？」
溫和的男聲，或許是疲憊，帶著點兒睡意的鼻音。
終於接通電話的祝禾長舒一口氣，解釋著：「你好，你妹妹一不小心迷路恰好被我撞見就把她帶了回來，現在在你家樓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過來接一下人？」
那頭的人忽地沒了聲，祝禾只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那人又低低咒罵了一聲。
「好的，我馬上下來，謝謝你。」
溫和禮貌的男聲又重新響起。
驀然，有所感應似的，祝禾仰頭看著頭上的居民樓。
一道高瘦的身影從爬滿紅色三角梅的陽台一閃而過。
幾分鐘后，一身日式polo衫戴著金絲框眼鏡的男生穿著人字拖飛奔而來。
等祝禾看清那張斯文儒雅的臉時，她頓時就產生了想跑的心思。
這世界是有多小，這是得有多大的緣分自己竟然救了他的妹妹？
旁邊的小女孩兒一看到是自家哥哥，立馬張開雙臂奔向他。
神色明顯一松的男生莞爾一笑，蹲下身揉揉她的腦袋，關切道：「嚇壞了吧？」
女孩兒搖搖頭，轉身指著祝禾笑：「沒有哦，是那個姐姐送我回來的。」
他這才起身，緩緩走向站在樹下的祝禾。
或許是暖黃燈光，那人清朗眉目之間的疏離感比初見時弱了許多，此時此刻的他看著很像古時候青燈黃卷為伴的清雋書生。
「謝謝你」
男生的道謝斯文得像溫度正好的白開水。
「這點小事不用道謝。」祝禾表面上不甚在意一笑，其實在心底卻把他罵了萬遍。
這世界上有些人有多冷漠（不還她小羊掛件！）有些人就有多溫暖（沒錯誇的就是她自己）
正腹誹著，只聽他輕笑一聲，再一抬頭，男生鏡框后的那雙溫潤的眼睛如同春日裡還未融化的暖雪，晶瑩而柔和。
祝禾一怔，整個人深陷在他眼中。
「上去坐坐吧，我順便還你樣東西。」
循循善誘的語調，輕而易舉被他蠱惑的祝禾就這麼傻獃獃的跟上去了。
這一片是老城區，參差不齊的舊樓房，陽台上不知道哪戶人家養的三角梅爬得滿牆都是，穿過狹窄的巷子，又爬上六樓才到他的家。
一室兩廳，面積並不算大，但勝在乾淨整潔，飄散著若有若無的木質香。
「喝茶還是飲料？」
站在冰箱門前的男生扭頭問她。
「白開水就行。」
說完視線就被坐在一旁的自顧自喝著可樂翻著琴譜的小女孩吸引了。
祝禾探了個腦袋過去，指了指那章琴譜訝異道：「好有緣呀，你也彈鋼琴嗎？」
小女孩咿了一聲，一雙大眼忽閃忽閃驕傲答道：「是的哦，我在音樂附中上學。」
「哇，那是你真的厲害呀！」
祝禾托著下巴誠心誠意誇讚道。
「唉，我不厲害的，那些人才叫真正的厲害，你是不知道…」
「可吟，我剛給你買了新款的芭比娃娃，就在我房間」
男生一邊說著一邊把盛有溫開水的玻璃杯放在祝禾面前。
那位剛還和自己吐槽起勁女孩兒轉頭就歡天喜地的跑進哥哥房間。
客廳立馬就安靜下來，祝禾雙手捧著玻璃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西宥清，上次那件事真是對不起了，現在物歸原主。」
她最珍重的小羊掛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重新送回自己身邊。
失而復得的心情難以用語言形容，祝禾垂眸撫摸著小羊掛件，心裡有很多感激的話，可一到嘴邊最終還是化作那一聲謝謝。
西宥清輕輕搖搖頭，只望著她淺淺一笑。
………………………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在不斷流逝的時光中很多關於高中的記憶都如同失焦的照片變得模糊不清，可祝禾仍舊能夠很清晰的記得這奇妙而美好的一天——一三年九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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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一大早，祝禾急急忙忙趕到教室想最後拯救一下自己的數學物理作業。
昨晚她規規矩矩的坐在書桌前搞了三個小時還是空了幾道她死活都解不出來的大題。
一進教室，諾大的教室就只有向雲衡以及其他零星幾個人，而自己的同桌孟學神還沒來。
祝禾開始發愁起來，最近數學老師對她關照得很，不做完作業肯定又要被請到辦公室。
猶豫半天，她扒著椅子靠背，恭恭敬敬道：「向同學，可以借你數學物理作業一用嗎？」
正在刷理綜試卷的向雲衡抬頭，對上女孩兒那雙滿是希冀的眼睛，壞心思剎那間就騰起，他身體往後一靠，抱著雙臂，語氣弔兒郎當：「憑什麼？」
祝禾聞言一愣。
憑什麼？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么？！
「我好歹答應給你弟弟伴奏了吧？」
祝禾試圖和他講道理。
「嗯」向雲衡一副你說得十分有理但我就要和你胡攪蠻纏耍賴皮的神色，「但那是他的事，這給你作業抄是我的事，一碼歸一碼…」
這簡直就是…過河拆橋、脫了褲子不認人…
要不是班上就和他比較熟悉，要不是快到交數學作業的時間了，要不是不想被請去喝茶…
卑躬屈膝的祝禾反手在書包內層里抓出一大把水果硬糖，嘩啦一把放在他桌上，低聲下氣商量道：「用這個換可以不？」
桌上的糖果五光十色，少女心十足。
向雲衡滿意的點點頭，抽出桌上的練習冊：「成交。」
作者有話說:
今天考完最後一門，下午實習動員會，我們大腹便便院長站在講台上苦口婆心勸誡：「你們實習不是去打架鬥毆惹是生非的blabla」，末了，他又異常激昂的說：「要是非打不可你們也要給我打贏了！別給我丟學校的臉！！」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說了我打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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