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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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鬍子中較為憨直的那個首先站起來,對著雍雅玄和季飛羽拱了拱手,「我們此番不遠千里前來,能得皇上、皇后的盛情款待,由衷感激。早在關外,我們就聽說大雍的皇後母儀天下,風華萬人不及,是以很想見識一番。想我北寒,凡有貴客前來,皇室最尊貴的女人都會為客人們獻舞一曲,以示尊敬,就不知今日大雍可有誠心迎接我們幾個遠道而來的客人。」
此話一出,本還歡鬧的群臣頓時停下宴飲,一臉愕然的看向大鬍子,似在不解他為何敢向皇帝提這樣的要求,因為在大雍,誰人不知皇帝最寶貝的是誰?何況讓一國之母為幾個蠻子跳舞,成何體統?
季飛羽看著那人不禁搖了搖頭,尋思這廝還真是會給大雍下馬威。此番她若不跳,按他們的說法便是不誠心待客,那麼償還城池之事就算沒談妥也是我大雍不誠心在先;但她若真聽他所言跳了這曲,又委實有些折損大雍的顏面。她乃一國之母,怎可真的為番邦蠻子獻舞?
此時一道目光向她投來,卻是長相好看的那個使者,季飛羽遙遙看著他,但見他對她微微一笑,季飛羽看出他目光里的挑釁,心思飛轉,就聽到雍雅玄義正辭嚴的拒絕:「這是你們北寒的規矩,不是我大雍的。使臣們若是想看舞,朕自有安排。」
那憨厚的大鬍子卻是搖頭道:「我們早就聽說了大雍的皇后才艷雙絕,我們只是想見識下,還請貴國的皇帝不要那幺小氣。」
「咔!」的一聲,雍雅玄手中一個白玉杯柄猛然被捏碎,場上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季飛羽一見他發怒,心道不好,忙道:「既然使臣這麼看的起本宮,本宮只好獻醜了。」
此言一出,整個宴會場上一片哄然,與此同時雍雅玄一道目光狠狠盯上她。季飛羽示意他稍安勿躁,便身著華服一步步走下高台。
大鬍子一見季飛羽走下來,頓時眼睛都亮了,高興的拍手道:「皇后豪爽!」
只是他這手尚未拍完,季飛羽就「哎呀」的一聲,讓優雅的蓮花步生生多出了一個崴腳的動作。
「皇后小心!」季飛羽這邊還沒來得及倒下,就被李公公一把扶住,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季飛羽卻是一臉痛苦。
季飛羽看見台上皇帝的臉色變了變,便由著李公公帶她一瘸一拐去了舞台中央,然後一臉歉意道:「著實抱歉,今天本來準備給大家獻舞的,卻不料突然出了意外,這樣吧,如果兩位不嫌棄,本宮就改跳舞為撫琴,如何?」
「呃,既然皇后不方便,那就撫琴吧!」大鬍子似有些遺憾,訕訕的撓了撓頭。
呵呵呵,都不方便了還要她撫琴,還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季飛羽對他一笑,便在李公公耳邊低語了一句,李公公點了點頭,頃刻給她拿來一架琴。季飛羽在原地,鋪開裙擺坐下,在琴上輕撥了幾下。
琴音錚錚,又讓季飛羽想起當年縱琴山河的日子。季飛羽微微一笑便向雍雅玄看去,見他對她點頭,才裝作無意的掃了掃宴會場各處,發現宴會場出口處果然有暗影撤退,才不急不慢的正式撥起琴來。
琴聲陣陣,如水銀迸破,季飛羽上撫高山,下奏流水,三征五商,遊走在纖指之間,奏出一曲妙響。
大鬍子和他身旁的只露出一雙狹長鳳眼的白凈男子都是開口叫好。
季飛羽對他們冷冷一笑,便繼續撫琴。
琴音在高昂中低回,在低落時飛升,引的眾人情緒都跟著她一般上下。
季飛羽不急不慢的撫琴,突然一個弦音撥高,但聽「噗」的一聲,大鬍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沾得滿鬍子都是!
季飛羽忙停下手中琴響,向那邊看去,卻見白凈男子正將大鬍子扶住,點了他身上幾處穴位,就用番語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同他一起朝季飛羽這邊看來。
季飛羽一見,不由驚道:「兩位使者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在北寒凄苦之地太久沒吃過好東西了,今日這一大補就受不了了?」
一說完,季飛羽就連忙掩口,做說錯話狀!呀,她還是真是情急,這一不小心就把不該說的說出來了……
那白凈男人頓時一記冰冷的目光向她射來,那目光中霸氣外露,似是印證了季飛羽之前的猜測,此人絕不是普通使者那麼簡單!
雍雅玄一見忙鎮住局面道:「使臣這是怎麼了?若是身體不舒服,先回別院休息。」
那大鬍子這才緩過一口氣來,扶住胸口咳了兩聲,對皇上笑道:「想是剛剛來大雍水土不服,不礙事……」
白凈男子神情不悅,扶著大鬍子便對眾人裝模做樣的拱手,「吾等先行告退!」就帶著大鬍子離開。
季飛羽這才由李公公扶了起來,坐回雍雅玄身邊。
雍雅玄一見季飛羽回來,忙向她的腳看去,「你的腳……」
季飛羽忙假裝低頭看腳,實則附在他耳邊低咳,「裝的……」
他一聽,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梓童你……」
季飛羽看著他難得一笑,便對他低聲道:「怎麼樣?今日臣妾在宴會上的弦殺之術使得好不好呀?」
「甚好!威力不減當年!」雍雅玄精神奕奕,還好季飛羽之前教過他調息之法,能化解其中音波的衝擊,否則他只能悄悄用東西塞上耳朵了。
季飛羽看他暢快的模樣,恨不能拍桌以泄憤!又不禁想起了她的當年。
當年,季飛羽還未入宮時,就是靠弦殺之術和下毒來保命的。
所謂下毒,之前麗妃敬酒,季飛羽已經展現過了。
所謂弦殺之術,那是季飛羽的太傅傳給她的。是以琴曲感應內力,以音調帶動內力走向。輕可使人內息紊亂,重可使人暴血身亡。不過,這琴聲雖然厲害,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對沒有內力的人,不起一點作用。
所以在開始彈奏之前,季飛羽才會叫李公公通知皇帝要宴會上的有內力的武將和影衛先暫時退避。
這樣,此曲的目標季飛羽就好鎖定在使者兩人身上了。
想到這,季飛羽突然有些同情大鬍子了,便對皇上一笑:「陛下猜猜,今夜那兩人,誰會更難受?」
皇上看著季飛羽不懷好意的笑容頓時瞭然,唇角一揚便道:「自然是強忍的那個。」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估計北寒兩個使者也沒想到身為大雍的皇后,季飛羽竟然敢直接在宴會上,於無形中動用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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