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主的過往
3.13
太后一見九曲迴廊走出來兩人是皇后和如妃，便上前問候，「皇后，你這腳不是傷了嗎？怎麼可以四處走動？」
季飛羽看是太后，忙展顏一笑：「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太后挽過她，不由一臉疼惜，摸摸她的小手就道：「本來哀家還想找你一同賞雪的，但想到你昨日受傷，便就此作罷，卻不料在這裡碰見了你。」
季飛羽乖巧道：「母后若想看雪，兒臣陪你去看就是！」
太后卻是搖頭，「皇后的傷還是靜養的好。」
季飛羽卻笑得一臉甜膩，「都說了不礙事了，你看如妃讓兒臣陪她走了這麼久，也沒見有什麼不舒服，難道一陪母后就有問題了？」
太后一聽頓時瞪向如妃，「如妃是不知皇后這腳傷了嗎？」如妃見太后怪她不知照顧季飛羽，陡然變色。沒想到季飛羽會在這時陰她一下。正欲解釋，卻聽見季飛羽笑盈盈的說：
「母后也別怪如妃不懂事了，是兒臣跟如妃說自己沒事了才出來的。兒臣自己也想看看這雪。」
如妃聽后臉色更差了。
太后不由皺眉，揮揮手就對如妃道：「罷了，今日這事哀家就不與你計較了，你跪安吧。」
如妃一聽還欲開口，被身旁的大宮女拉了一下，才不情願的跪安離開。
而季飛羽則繼續陪著太後置身於無邊雪景。
走到月季園一帶，太后終於拍了拍季飛羽的手，長嘆道：「哎……和親之事，哀家已經聽說，皇兒並無皇嗣，要公主也只有染微一個……可是染微她……」
季飛羽一聽也是不由嘆氣，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染微刺出的那一劍，當真是冷清絕情，光芒若神。
那一年，雍雅玄還未繼位，季飛羽與他和白月光一起在宮外流連。
染微愛玩，便喬裝出宮找他們，卻不料遇見生命中的冤家簫玉川。
簫玉川本是雍雅玄結伴而行的好友，卻不知為何在雍雅玄準備帶季飛羽回宮時所遇到的那一次刺殺中叛變，差點害死雍雅玄。白月光前來護駕，卻為了救季飛羽被他一劍殺死，染微見最心疼她的長兄慘死，一個心急，便向心愛之人舉劍。
那一劍她刺的清冷絕情，卻是簫玉川之不防，簫玉川就此殞命。
此後，朝廷發生政變，雍雅玄統領白月光的兵馬，回朝斬叛黨誅奸逆，繼位登基。季飛羽隨他隱入深宮，染微也被太后召回，卻是從此不振。
想起那個曾經歡脫的女子，如今如此沉寂，季飛羽也是深嘆一口氣。
太后見季飛羽想起往事有些惆悵，便道：「此番和親怕是難上加難，皇後有何對策？」
果然這種事，就算是親生母親也不願意做壞人，只有拿她這個嫂子出去頂事。看來，無論是做人老婆還是當人媳婦都相當不易。季飛羽不由再次重嘆一口氣。
太后見季飛羽如此，緊張道：「皇后莫不是沒辦法？那為何又要答應那些番邦之子？」
季飛羽搖搖頭，見太後有些失落，才淺淺笑道：「這件事既交給兒臣，就不勞母后費心。和親一事兒臣既然應下，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太后見季飛羽如此回答，才轉憂為喜，興許她也盼著和親一事能成為染微這一生的轉機。
畢竟以染微的性子，自那一劍刺出，就算不和親，這一輩子也怕要孤老宮中了，年輕人所謂的那些情情愛愛季飛羽最清楚了，所謂情到深處心成灰……
……
送走了太后之後，季飛羽回到自己的棲梧宮，由正裝換了一套常服，休息一陣，便心事重重的趕去集芳殿。這集芳殿正是染微公主的居所。
集芳殿這回再也沒有了那些花花蝶蝶，只有青蘿蔓蔓，幽草深深。
季飛羽輕步步入，卻見正殿無人，問了幾個管事丫鬟，才在後院雪亭找到染微。
此時她正一身素白，玉立於亭，幾乎與背後的雪景融為一體，清風緩緩吹起她的衣角，拂動她的青絲。讓她立於荒蕪，也有了一份生動。
「染微。」季飛羽緩步上前，出聲輕喚。
「皇后姐姐？」她有些許疑惑，驀然回首，一雙明眸早已黯淡，眼角也帶上了凄涼。
「染微！」季飛羽快步進入雪亭將她扶住，她卻在一時動容間隨她坐下，面上欣喜道：「皇后姐姐，你怎麼來了？」
她的笑是她的偽裝，季飛羽看得有些悲傷，卻也隨她笑了笑，「是有些年沒來了，也不知你過的好不好。」
當年她回宮之後，季飛羽找過她幾次，她都不肯相見，直到事情過去一年，季飛羽再找她，才見得她一面。她說看見季飛羽，就會想起出宮在外時的很多事，那些事有快樂的，也有悲傷的，但她卻經不起那些刺
激了。
季飛羽明白了她的意思，除了必要場合，便不再前來打擾，只是命人暗中照顧，若缺了什麼儘管添加。不想這一晃卻是這麼多年。
這幾年過去，她又比之前清瘦了不少，季飛羽看著有些心疼，便情不自禁撫了撫她的面龐。
她對季飛羽一笑，便道：「這些年，得姐姐的照顧一直很好，此番母後生日因偶感風寒沒有趕上，很是愧疚。姐姐此番前來，可是有事？」
季飛羽看著她的模樣，猶豫了片刻才下定決心說：「這麼多年了，染微對情愛之道，可有想通？」
她搖頭微笑，季飛羽看著她又想起當年那個活潑靈動的女孩來。
「其實……這次姐姐來，是給你重新找了一條路。」季飛羽看著她，說的有些底氣不足。
她卻問：「什麼路？」
季飛羽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背過她道：「姐姐希望你出宮，離開這個牢籠。」
染微似有些不解。
「難道你真的希望一直在深宮裡，孤獨終老嗎？以前的你要的是內心的自由和開闊，絕不會被任何事束縛。現在卻有一個這樣的機會擺在你面前……」
染微在季飛羽身後緩緩站起，「皇后姐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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