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醋罈子打翻了
4.17
季飛羽不敢再去看他。
皇上見季飛羽別過頭去，大鬆了一口氣，就對探花言歡。
季飛羽在一旁偷偷瞄他，不禁在心中默念起他的名字來，藺之然，藺之然，果然如藺山之月，清清朗朗，卓然不群。
探花敬酒完畢，遙遙遠去，季飛羽目光不由追隨他而去，但想起之前的狀元前例，忙收了切切心思，萬分正經的等待榜眼郎前來……
幾番清酒下肚，季飛羽面上微紅，煙波流傳間嫵媚盡現，「既然一甲都是風流俊秀，不知陛下準備怎麼安排他們？」
季飛羽以前從來不會過問這些，此時突然發問，定是又起了壞主意，雍雅玄淡淡一笑，反問：「皇後有何高見？」
季飛羽奇道：「高見？這份安排是臣妾可以說的嗎？」
雍雅玄笑，「皇后說了也不一定按皇后說的來，但作為參考也未嘗不可啊？」雍雅玄是打定主意要看季飛羽對一甲三人的態度了。
季飛羽心下瞭然，便道：「榜眼剛正不阿，可賜樞密院守闕書令史。」
「探花溫文爾雅，可賜國子太學正，順便也可教教十八王爺，看看能力如何。」
雍雅玄點了點頭。
「至於狀元嘛……」季飛羽看了一下他的臉色，試探道：「要麼陛下讓他入翰林院？」
「翰林院？」皇上若有所思，隨後笑笑，「朕倒是覺得，讓他衣錦還鄉，先做好一方縣令更好。」
做縣令？也好。季飛羽尋思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不然像他剛剛那樣獃頭獃腦，不察聖顏就自報家門，留在皇帝身邊必然會遭大罪，還是遠離皇城為好。
季飛羽不由道：「陛下聖明！」
皇上見季飛羽對此沒有意見，甚感安慰，也算是了結一樁心事。季飛羽卻暗自得意，那個她想要留下的人，還是被她留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
藺之然。
瓊林宴散，季飛羽心裡有種某名的開心，就好像這麼多年，她終於贏了雍雅玄一回。只不過她的得意只維持在回到寢宮的那一刻。
因為，她看見雍雅玄背對她負手而立，冷如月華。
季飛羽腳步一晃，想趁他沒看見她，趕緊離開。
誰知才剛邁步，那人冷冷的聲音就從她身後傳來，「梓童，是不是最近朕許久沒來，你皮痒痒了？」
季飛羽忙轉回去，福身行禮，「臣妾不知聖駕在此，叫陛下久等了。」這虛假的恭維，她真是太熟練了。
雍雅玄轉過身來，身姿清雋，面容冷峻。現在誰都看出來了，皇帝不高興了。
「過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季飛羽連忙起身上前，垂眸來到皇帝面前。
「抬起眼來。」
季飛羽抬起無辜的雙眸，那雙眸子含嬌帶媚，水汪汪的，看著就很想讓人欺負一番。
雍雅玄見狀就勾起季飛羽的下巴，臉湊上來，用低沉的聲音問：「朕好看，還是別的男人好看？」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季飛羽的心都快跳出來。
「陛下自是天人之姿……」季飛羽盯著他深邃的雙眸開口，雍雅玄緩緩垂眸，另一隻手把她往懷裡一按，一個吻就鋪天蓋地而下，季飛羽的呼吸都停止了。
此時宮人都是自動屏退。
輕微的風穿堂而過，帶著些許溫熱，此時月明星稀，曉風拂柳。
季飛羽被放開的時候，身體都軟了。
雍雅玄抱著她，目光又冷了下來，「梓童近來膽子越來越大了。」
季飛羽知道他是說瓊林宴上她「偷瞄狀元」的事，於是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說：「臣妾冤枉啊！臣妾同陛下一樣，惜才而已。」
「惜才？」雍雅玄看著她不禁覺得好笑，「你不就是因為上次朕沒滿足你，故意給朕顏色看嗎？行啊，今夜朕就好好滿足你。」
季飛羽見狀不好，忙從他身上掙脫。
「想跑？」雍雅玄一把拉回她，又禁錮在懷裡。
季飛羽見狀馬上閉眼，扶著頭就虛弱道：「陛下，臣妾突然覺得頭暈，頭好暈！」
「你怎麼了？」他面色一緊，馬上明白過來季飛羽在裝病，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冷笑道：「頭暈更好，待會讓朕治治就好了！」
季飛羽眯著眼偷看他，一見他如此決絕，心中如灌黃連，面容上表現的更加憔悴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李公公尖細的聲音來。
「陛下，珍妃派人問話了，問您今夜還過不過去，珍妃說點心已經齊備……」
季飛羽這才緩過神來，想起皇帝在瓊林宴后，本是要去看珍妃的，忙道：「臣妾今日身體不適，陛下還是去找珍妃吧……」
就聽到雍雅玄冷哼一聲，說：「跟珍妃回話，說朕不過去了。」
季飛羽一聽，就哀嚎：「陛下，臣妾知錯了。」
「現在晚了。」雍雅玄把她往床上一扔，整個人就壓了上來。
季飛羽尖叫，雍雅玄更興奮了。
就在這時，李公公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響起。
「陛下，軍中急報。」
怎麼總是在這個時候，雍雅玄要抑鬱了。
雍雅玄黑著臉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恨恨的出去了。
季飛羽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冤家終於走了。她身上厚重的朝服的被雍雅玄壓的皺巴巴的，鳳冠也歪了。
她聽得皇上腳步聲離去，才對自己宮裡的大宮女叫喚，「來人啊，給本宮更衣！」
焚香沐浴后，季飛羽長發披肩，身著柔軟寬鬆的寢衣，來到窗邊，此時晚風微涼，風拂過她的髮絲，揚起一絲芬香。季飛羽看著當空的月色，不知為何就想到染微了，不知道她此時到北寒了嗎？剛剛的軍報會不會跟她有關。
正想著，有人傳來捷報，說威武大將軍已經把染微公主送到北寒都城，不日將舉行大婚，同時我大雍也順利收回星墜和葉來兩城。
季飛羽嘴角不禁揚起了一絲笑意，終於等來染微的好消息，她多少可以放心下來了，只是以後的事，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也不知後半夜雍雅玄還會不會回來找她，季飛羽照例在外給他留了一盞燈，就去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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