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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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飛羽當年落魄,流落民間時,不幸結識了幾位不怎麼正經的朋友,教過她一些聽骰和搖骰的技巧,因季飛羽自幼修習音律,是以聽聲總比別人要強一些,有人樂得教,她自然也樂得學,正所謂技多不壓身。
張福貴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尋思就算真的跟她賭一把又能怎麼樣呢?便從身上掏出兩個骰子來,這玩意兒他常年帶在身上,又命小太監拿了一個骰盅來,就說:「那你要跟咱家賭什麼?」
季飛羽見他拿出骰子,心想有戲,便說:「自然是薄被兩床。我要是輸了,公公隨意。」
張福貴心想這賭注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反倒是自己更佔便宜,就真的應下了。「好。」心裡卻有些不信一個久居深宮的娘娘能翻出什麼花來。
兩人自然就是尋常的比大小,先後搖骰子,誰大誰贏。
這對季飛羽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連搖三盤,季飛羽都要比張福貴大一個點。
「嘿!這倒是奇了。」張福貴輸了也不生氣,倒是沒料到後宮妃子竟然真有人會這個。
張福貴久居冷宮,和宮裡其他公公自然是沒有來往的,別人也嫌他晦氣,所以冷宮裡來的是誰,是什麼身份,沒有人告訴他,當然他也不想知道,因為在他眼裡看來,這些人永遠都不會翻身了,之前身份再顯赫也沒有用。
但這次,他竟然對這個人的來歷有點好奇了。
「公公輸了,可還守信?」季飛羽不咸不淡的問。來了冷宮,她倒是對自身的境遇十分淡然,誠然她早就設想過到了冷宮后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以及解決方案,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用上。
張福貴心下一合計,立即明白季飛羽能帶給他什麼,立馬笑眯眯的說:「自然守信。去!搬兩床被子去。」
他指使小太監去搬被子去了,就對季飛羽搓搓手道:「也不知這位娘娘之前住在哪個宮啊?」
季飛羽打馬虎眼,「欸,公公不是一來就說過了嗎?之前的身份都不重要,我能幫公公多贏點錢不就夠了嗎?」
張福貴見她不想說,也不勉強,就道:「那行,等賭局開了,咱家再來叫你。」
季飛羽點頭,這時小太監也搬了兩床被子來。大宮女一見忙接過。
「告辭。」季飛羽見被子到手了轉身就走,張福貴探究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真是想不出來她到底什麼來歷。
季飛羽和大宮女拿著被子回去的時候,冷宮的其他女人要瘋了。
「憑什麼她有被子?」
「怎麼做到的!」
德妃在一旁更怨恨了,冷哼了一聲。
季飛羽才不理她們。
到了晚上,大宮女找了一塊空地,開始鋪被子,然後對季飛羽說:「娘娘,你先休息會兒吧,奴婢幫你守夜。」
季飛羽乏力得很,也不推託了,直接倒頭就睡了。卻在半夜被大宮女的尖叫聲驚醒。
「怎麼了?」季飛羽迷迷糊糊睜眼。
「有老鼠!好大一隻!」大宮女嚇的不行。
有其他女人醒了,嚷嚷:「大晚上叫什麼叫,有病嗎?」
季飛羽看了一眼地上飛速爬過的老鼠,也徹底醒了,坐了起來。雖然預想過,但和真實經歷還是有些差別的。偏偏此時,她還不能驚慌,還得安慰嚇壞了的大宮女,「行了沒事,換你來睡。我坐一會兒吧。」
「都是奴婢不好,吵醒娘娘了。」大宮女羞愧的低下頭,她雖是窮苦人家出生,但以前家裡還算乾淨整潔不曾同老鼠同床,進宮后沒多久就去伺候皇后了,日子過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是以冷宮這樣的環境她是真的不適應。
季飛羽當然也不適應,但是她總用強大的內心來安慰自己,「別怕,咱們既然到這裡來了,就應該知道,在這裡看見什麼都不奇怪。」
是啊,不然怎麼說對於後宮女人來說,冷宮是最可怕的地方。大宮女點了點頭,說:「娘娘,要不還是你睡吧,奴婢現在不怕了。」
季飛羽說:「如果要防範這屋子裡的某些人,你我可能一直要交替睡覺,既然如此,什麼時辰換並不重要。」
大宮女只好應道:「娘娘,那奴婢先眯一會兒,再來換你。」
季飛羽點頭。
大宮女很快睡過去了,冷宮荒涼的夜色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開始理清思路思考之前發生的事。她不否認她在被打入冷宮的那一刻,心裡充滿了詫異和不滿,隨之而來被灌下軟筋散,任人擺布是絕望和傷心,但被德妃扼住喉嚨之後,她卻清醒了過來。那個男人的承諾都是騙人的!什麼愛她,護她,相信她,沒有一個能做到,她要活命只能靠自己。
現在顯然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縱然心裡再痛,她也得先找出陷害她的兇手,她可以走,但她更想要一個清白和真相。
她慢慢理清思路,想起整件事的始末。
這件事從珍妃求針線活的賜教開始,然後馨妃也跟著來了,馨妃來的時候還和她起了點衝突,宮人們都看見了,隨後是刺痛她的山河圖,然後就下雨了,再往後她昏了過去。
皇上說她在香里下了致幻散和紅花,那麼那個關於成玄的夢應該是致幻散所致,夜裡的手是雍雅玄的,所以他應該是聽見她叫成玄了,這是他生氣的原因之一。
隨後馨妃小產,東窗事發,有人編排說是她害了馨妃,讓皇上未出生的孩子死掉,這是他生氣的原因之二。
這兩個原因足以讓平時冷靜的雍雅玄思維混亂,做出一些極端的決定來,只要他對她還有情,那麼愛就有可能變成怨變成恨,那麼她進冷宮就是必然。
季飛羽不禁開始佩服起這次設下陷阱的人來,因為若不是知道她心中還殘留著一點別人的身影,就憑她和雍雅玄五年的感情,應該沒有人能尋著他們間的那一絲裂縫強行插入。
一些人的臉浮上季飛羽的心頭,卻被她一一否定。
這件事嫌疑最大的就是馨妃,但是季飛羽卻覺得不是她,因為沒有一個女人肯拿自己的骨肉作為爭寵的工具,尤其這個骨肉還來之不易。馨妃雖然平時張狂了點,但她終究做不了呂后。
季飛羽緩緩的閉上眼,實在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害她,只覺全身疲軟無力,心也空蕩蕩的。
雍雅玄,你緣何對我如此嚴防死守,你知不知,我本已決意留下了。
作者有話說:
各位仙女姐姐來來來,趕緊出來破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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