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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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過了幾日，因為不用管後宮諸事，也無需應付後宮之人，季飛羽心裡反而靜了下來，除卻有蟑螂老鼠這等討厭的東西，以及蚊蟲橫行，外加飯無法下咽外，季飛羽也並非不能接受自己在冷宮的現實。
她這幾天，沒事就在冷宮裡轉來轉去，就是為了摸清冷宮的地形。
當然這中間，她與德妃之間也發生了不少插曲。
比如德妃故意打翻季飛羽和大宮女的飯菜啦，比如她在茅廁外面把門抵著不讓季飛羽出來啦，又比如，一天夜裡，德妃糾集了幾個瘋女人抓了幾隻肥大的老鼠塞進了她們的被子里啦。大宮女每天擔心受怕都要崩潰了，唯有季飛羽安慰她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終於有一天，張福貴把季飛羽兩人帶走了。季飛羽便知道，他們是在冷宮開賭局了。
在皇宮裡，太監是不能私下設賭局的，但是若是在荒無人煙的冷宮，幾個太監借送物資進來，神不知鬼不覺賭上一兩把，也沒人能知道。
冷宮本來就不被人關注，冷宮中的妃嬪也基本都任人拿捏，是以在這裡發生些啥也都不足為奇。
季飛羽被領去一個小屋子，要求換上太監服，大宮女給季飛羽換好衣服之後，則在另外的房間等待。
季飛羽哭笑不得，尋思自己還真是什麼衣服都穿了一遍。
出來時，她跟張福貴通了聲氣，說自己會先輸幾局，吸引他們下更大的注。
張福貴一聽心裡倒有點懸了。
正式開局是在冷宮最西面的一間偏僻的小屋子裡，這裡一般也沒有冷宮妃嬪過來，很是隱秘。
季飛羽進去后，發現已經來了不少人。屋子裡空氣並不是太好，瀰漫著一股霉味。
當朝皇後跟一窩太監在一個破敗的屋子裡開局設賭，這場景或許太過荒唐，但這卻是季飛羽逃離計劃中必須要走的一步。
因為進了冷宮后，她之前所有能倚仗全部都不能倚仗，唯獨能救她的卻是她在民間落難時學的一點技能。
「喲，今天倒是來了新人了，這新人倒也長的挺俏。」
昏暗的室內，或叫人無法看清互相的容顏，但光暈依然可以繪出一個人的輪廓。
季飛羽低著頭，細著聲音說：「小，小的初，初來乍到，還，還請各位大人手，手下留情。」
一干人哈哈大笑起來，「喲，還是個小結巴。」
張福貴使了個眼色，讓她上桌。賭局就正式開始了。
果不其然，開局幾盤季飛羽一直在輸，張福貴看著自己的銀子不斷減少，心痛肉疼，卻又不敢站出來阻止，說這賭資是自己的，自己不賭了。
季飛羽卻不急不忙。
大家一看這人是冤大頭，賭的也就越來越大了。
有人開始笑，「張公公這是從哪裡騙來的傻小子，給大家送錢啊！」
張福貴笑的尷尬，內心苦不堪言。
季飛羽小聲說：「別，別瞎說，我，我會贏回來的！」
眾人又鬨笑起來。
季飛羽開始有輸有贏了，但是大家玩得興起了，沒有人在意，只想著趕緊把這個「傻小子」榨乾。
到了最後一把，季飛羽看著贏面不大，卻說：「拼，拼了！這，這次我肯定回本！」她一推手，就賭上桌上的全部家當，張福貴兩眼一閉，都不敢看！心想要是這把輸了，自己就弄死「他」！
大家這時候都賭紅了眼，被她一激紛紛押注，只想著這小子要送錢給大家怎麼能不要，結果季飛羽最後一搖，三個六！
季飛羽當即裝模作樣大叫起來，張福貴卻是真的興奮大叫起來，其他人一看，兩眼一黑，表情痛苦，有一個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承，承讓，哈哈。」季飛羽隨意應付著。
張福貴興奮兩眼放光，彷彿比自己贏了還開心。
「這是什麼狗屎運，這樣也能紅！」
「你小子給我等著，下回再來找你翻本！」
一群人罵罵嚷嚷的走了。暈倒的那個也被人拖出房間拍醒。
待所有人走乾淨，張福貴才笑盈盈的上前裝桌上的銀子，他今兒這心情大起大落的，不免還是埋怨了一番，「你這後面幾把差點沒把咱家嚇死，穩贏幾回不好嗎？」
季飛羽解釋道：「張公公，我若是一直贏，其他人玩著還有意思嗎？下回可就不會帶我一起玩了，這樣的話你還能再贏錢嗎？」
張福貴一想，她說的在理，點點頭，「那下回咱們繼續？」
季飛羽卻搖頭道：「不好不好，這些天吃睡都不好，手沒力氣搖骰子了。」
張福貴一聽，這個簡單啊，於是就命手下收拾一間屋子出來給她們住，然後飯菜單獨備給她們。
季飛羽假惺惺的說：「這樣會不會為難張公公？」
張福貴說：「不不，這可是娘娘應得的。」
而此時，另一邊，雍雅玄批閱著奏摺，心情很是煩躁。
李公公一見趕緊給屋裡換上安神的香，走過來說：「陛下休息片刻，老奴幫陛下按一按。」
雍雅玄准了，便在案上手撐著頭閉目養神。
李公公上前幫他輕揉頭的兩側。
雍雅玄閉目問：「近來皇后那邊有消息嗎？」
李公公說：「冷宮張福貴那邊並沒有特別來報，應是一切正常。」
「她沒有哭天搶地，大鬧冷宮嗎？沒有託人給朕帶話，說她錯了，求朕把她放出去嗎？」
李公公汗顏，「這…未曾聽說啊。」
雍雅玄驀然睜開眼，「那你有打點過嗎？她會不會挨餓受凍？冷宮吃穿用度什麼規格的，賬目拿過來給朕瞧瞧。」
李公公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直接尋人拿賬目過來，雍雅玄看了下說：「尚可，有床有薄被，吃食是普通了些，倒也可以裹腹。那朕先不管她了，讓她受點苦，思過幾日也好。」
李公公大鬆一口氣，但是他哪裡敢說，冷宮的吃穿用度在層層剝削下，哪裡還能讓人吃飽穿暖，就如這冊子上寫的早膳清粥饅頭小菜一碟，真的到了冷宮，估計只剩下一碗米湯了。但這層紙他不能捅破，因為在這上面他自己也拿了好處。
李公公尋思著如果皇帝還惦記著皇后，自己是應該找張福貴為皇后打點一二，只是這張福貴跟他有些過節，且油鹽不進，要為皇后打點，他還得另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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